那天,我像被吸魂鬼拖着一样,被带出了牢房。
灰色的眼睛担忧地看着我,在那熟悉的颜色中,我略微找回了一些东西。然而,我却想不起他是谁。
吸魂鬼们把我带到一个小房间。在我还没理解这是哪里之前,吸魂鬼们就把我扔到地上,转身离去。
抬起头,我看到房间里站着一对中年男女。我呆呆地望着他们,经过几秒钟,我终于想起了他们是我的父母。
“巴蒂,我们来接你了。”
母亲紧紧抱住我,轻声说道。
心灵几乎崩溃,变得无所适从的我,听到母亲的话,心中充满了喜悦。我天真地认为,父亲一定证明了我的清白。于是我真心希望,我们又能三口之家一起生活。
那种幸福让我心中温暖,我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喝这个。”
父亲说着,把一瓶魔法药水递给我。
这是父亲第一次给我东西。我感到很高兴。那时的我愚蠢地误以为,父亲关心我的身体状况。
当我感觉到被吸魂鬼抽走的情感回归时,我喝下了递给我的魔法药水。
魔法药水的味道很糟糕。这时我才意识到,这瓶药水是变身药水。
“为什么……?”
我一边变身成母亲,一边呆呆地看着父亲。父亲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不要,嘿,停下!”
我泪流满面地看着母亲。母亲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我的样子。
我不想意识到这一点。我想保持疯狂。我希望能毫无所知地死去。
然而,吸魂鬼过度抽走的、空洞的内心,被父亲和母亲来接我的幸福填满了。恢复理智的我,意识到了变身药水的含义。
“巴蒂,祝你一切安好。”
母亲这样说着,紧握着我的手。
我不想和母亲分开,拼命握紧那只手。
父亲挥动魔杖,淡淡地交换了我和母亲的衣服。
会面的时间结束了,监视我们的吸魂鬼们进入了房间。
“不要,不要!停下,别带走!”
我大声呼喊。
我和母亲被粗暴地撕扯开。握着的手分开了,吸魂鬼把我的母亲拖走了。
我想,我的模样在母亲眼中不过是和她告别的疯狂儿子而已。父亲按住了拼命伸手的我。母亲的身体异常无力。
她的身影被吸入阿兹卡班阴暗的牢房,渐渐消失。
我跪了下来,虚弱地垂下了头。此时,父亲再次举起了魔杖。
我注视着父亲指向我的魔杖,心中依然相信,父亲是为了拯救母亲而挥动魔杖。即使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我仍拼命地相信着。
“精神控制。”
父亲施下的咒语是服从的咒语。
就这样,我彻底失去了尊严。
“雷古勒斯·布莱克出现了?”
父亲的声音让我稍微恢复了一些意识。
雷古勒斯,雷古勒斯,谁来着?
我努力回想着,头脑模糊如烟雾。这个名字令人怀念,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让我想哭。
“雷格,雷古勒斯在哪里?”
我想起了某个人的声音。
不,这其实是我的声音。
“……不知道。”
那双与雷古勒斯一模一样的眼睛的男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他们是血缘相连的兄弟,但却是敌对关系。如果弟弟是死喰人,只是稍微失踪了,绝不会露出如此悲痛的表情。
看着西里乌斯·布莱克的反应,我意识到雷古勒斯已经死了。
雷古勒斯死了,肯定是被杀了。而且,凤凰社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果然如那个人所说。
“被捕的死喰人都这样说,雷古勒斯当时的样子就像个少年。”
房间里似乎有客人在,传来了陌生男人的声音。
“……难道是亡灵?”
父亲压低了声音。
“有这种可能。秘密捕获亡灵,操控他们,诱使死喰人的残党出现。真是残忍的手法。”
那个男人叹了口气。
“如果是凤凰社隐藏的,那无论如何努力搜索都找不到。”
父亲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懊恼。
我不知不觉中,已经穿着隐形斗篷站了起来。照顾我的小精灵温基露出惊讶的表情。
可能是察觉到了隐形人,桌上的老鼠急忙逃走了。
我是谁,想不起来。
我摇摇晃晃地一步步向前。
透过门缝向隔壁房间瞧去,父亲在那里。他看起来比记忆中老了许多,但无疑是我的父亲。
一阵强烈的冲击感如同被重击头部一样袭来。眩晕令我无法站立。我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我感到自己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就像从深沉的睡眠中苏醒过来一样。
我低声自语:“想起来了”,但声音沙哑得可怕。
“温基。”
我抬起泪水涟涟的脸,看向她。
“我不想待在这样的地方了。”
那天,我被摄魂怪拖着带出了牢房。一个灰色的眼睛注视着我,充满了关切,那熟悉的颜色让我稍稍找回了一些失落的记忆。可是,我想不起他是谁。
摄魂怪把我带到一个小房间里。我还没来得及弄清那是哪里,它们便把我扔在地上然后离开了。抬起头,我看见一对中年男女站在房间里。呆呆地看着他们,几秒钟后,我终于想起那是我的父母。
“巴蒂,我们来接你了。”
母亲抱住我,轻声耳语道。我的心几乎崩溃,什么都不懂的我听到母亲的话感到无比欣喜。我天真地以为父亲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我们一家三口将重新团聚。那时的我完全相信这一点。
幸福感涌上心头,我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喝下这个。”
父亲递给我一瓶魔药。那是他第一次给我什么,我非常高兴。当时愚蠢的我还以为父亲是在关心我的身体状况。感觉到被摄魂怪吸走的情感逐渐回归,我将魔药一饮而尽。
魔药的味道很糟糕。我这才意识到,那是一瓶复方汤剂。
“为什么……?”
在我变成母亲的样子时,我茫然地看着父亲,他的表情像是吞下了苦药。
“不,不要这样,停下!”
我哭着看向母亲。她已经变成了我的样子。我不想知道这一切。我宁愿继续发疯,什么都不明白地死去。可是,被摄魂怪吸走的巨大空洞被父母来接我填满了,带我回到了现实。我清醒的脑海开始理解复方汤剂的含义。
“巴蒂,好好照顾自己。”
母亲握住我的手。我紧紧回握,不愿与她分开。父亲挥动魔杖,冷静地交换了我和母亲的衣服。会面的时间结束了,看守的摄魂怪进入了房间。
“不,不要!不要带她走!”
我大喊着。我和母亲被粗暴地分开了。牵着的手松开,摄魂怪拉走了我变成的母亲。在他们眼中,母亲一定像是与儿子诀别的疯狂母亲。我伸出手去抓住她,父亲则按住我。母亲的身体是如此虚弱。
我跪在地上,双手垂落。父亲再次举起了魔杖。我看着父亲对准我的魔杖尖,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依然相信他是为了救母亲。
“夺魂咒。”
父亲念出了服从咒语。那一刻,我彻底失去了我的尊严。
“雷古勒斯·布莱克出现了?”
父亲的声音让我稍微清醒了一点。雷古勒斯,雷古勒斯,他是谁?我努力在模糊的思绪中思考,这个名字让我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熟悉感,几乎让我想哭。
“雷古勒斯在哪里?”我回忆起一个声音问道。不,这是我的声音。
“……不知道。”拥有雷古勒斯相似眼睛的男人瞬间脸色苍白,露出了悲痛的表情。
他们是亲兄弟,却敌对。弟弟是食死徒,只是失踪了,怎么可能让他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看到小天狼星·布莱克的反应,我意识到雷古勒斯已经死了。
雷古勒斯死了。一定是被杀的。不死鸟组织的人肯定知道这一切……那个人说的没错。
“食死徒们都这么说。他失踪时还是少年的模样。”
我紧咬着嘴唇。
我想知道的,是表面上母亲安息的那座空坟的位置。
作为遗属,我们本可以领回母亲的遗体,但父亲却没有这样做,我憎恨他。结果母亲的坟被挖掘了出来,都是因为我草率的举动,连让母亲安息都无法做到。
“带我去那个不在阿兹卡班的坟墓。”
我下达命令,温奇点了点头。
随着啪的一声响,下一刻我站在了一座墓地里。
“温奇,挖开它。”
我指着刻有母亲名字的白色墓碑,温奇惊慌失措。
“少爷,您不能这样做!”
“这里没有母亲,你也知道这一点。如果不快点挖,父亲就会发现。快挖。”
温奇难得拒绝了我的命令,我再次下达命令。对挖开这座空坟,我没有一丝犹豫。或许,即便母亲真的安眠在这里,我也会这么做。
最终,我成了那个践踏母亲尊严的最糟糕的儿子。教我为目的抛弃伦理的人正是父亲。
“这是命令。”
我简短地说道,温奇脸色惨白地开始点头。
她用铁锹小心翼翼地挖掘着,速度之慢让人焦急,但我决定让她随意。毕竟接下来,我会让她做许多她不愿做的事情。
“哈哈哈,果然没错。”
看到挖出的棺材,我时隔十二年又一次笑了。
棺材里只有母亲的魔杖。
我捡起魔杖,朝附近的花盆试了一下,花盆碎裂的声音惊动了树上的小鸟,它们纷纷飞离。
我再次挥舞魔杖,母亲的墓碑连同周围的石碑一并粉碎。
我感到好笑,大笑了起来。
不敬?我才不在乎。既然这世上没有给我想要的东西,又为何要继续祈祷?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向任何人祈求。想要的东西,我会亲手夺回来。
“我要复仇。”
我憎恨父亲,那个从未给予我任何东西、却剥夺我一切的人。
我憎恨夺走我唯一挚友生命的人。
我憎恨魔法界,憎恨这个世界。
我憎恨自己,夺走了母亲性命的自己。
“好了,温奇。”
我转向温奇,她已经流泪摇头,知道我接下来会下什么命令。
我要收回前言,我和雷古勒斯并不相像。如果是他,他绝不会让他的家养小精灵像这样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