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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一辆由四匹健硕的马拉着的装饰豪华精致的马车缓缓行进西良都城虞都,其奢华程度堪比虞都城最富贵的达官贵族,可此时里面坐着的并不是某个官宦人家,而是这两年在商界声名鹊起的端木升赢。这两年来,他穿梭于各诸侯国,低买高卖,积累了不少钱财,同时,认识了各地的达官显贵。

端木升赢在虞都购置了田产、宅地,此次是刚完成了与北缙商人的一笔交易回来,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不久之后,北缙燕都的某个地方的地契也将归于他了。

“老板,我们进虞都了,是回家宅还是去商铺?”驾车的小伙问车里面的人。

“商铺。”

“好嘞!”

小伙扭转缰绳,向端木百货行行去。

“师父,醒醒,我们进城了。”端木升赢拍醒在马车里熟睡的云敬梧,难怪当初建议他一定要购置最奢华最舒服的车具,美其名曰“有派头的富商”比一般的商人能得到更多的发展机会,虽然好像的确如此,但是每次行商,都能让他自己舒舒服服地在马车里躺着睡觉,端木升赢不得不怀疑师父有那么一点为自己计的心思。

”到了?“云敬梧坐起来,伸个懒腰。

“师父,还是让伙计把您从铺子里赶出去吗?”

“是请,请出去,这样才能体现咱们商铺的友好。”

“是是是,师父说的是,还要塞些有的没的东西给你,就当行好事,做慈善是吧?”

云敬梧点头。

“师父,您还要像这样演多久?”

演多久?如果一直在虞都,就要一直演下去。好在他们这一次回来的路上听说了东霁和西良将在边境奎地会盟,双方国主亲自会面,商谈两国“友好”大事。

“端木,你在东霁的生意怎么样了?”

“别提了,师父,去年遇上干旱,本来就没多少货,全被官家收了,我们从其他地方运粮到东霁,能卖到百姓手里的基本没有,大多被克扣了。商人血亏,百姓也没有吃的。我在东霁的那个店铺,全靠其他国家的盈余补给,要不是你让我留着,我早就把它关了。”

云敬梧轻敲端木的脑袋,批评他:“目光短浅。”

“师父,别敲了,不然你又该说我笨了。”

不一会儿,马车走到了端木百货行的后院。云敬梧换了件稍显破旧的衣衫穿上,端木升赢上手给他把头发弄得凌乱了些。看见他小心翼翼地把一只埙用绳子套了别在腰间,忍不住开他玩笑。“师父,你这又是在想师娘了吧?”

在云敬梧又准备出手打他之前,端木升赢抢先跳下了马车。

。。。

西良和东霁会盟的时间和地点已经确定了。既然和东霁有关,姚岁自然想去听听东霁客人的意见,毕竟,他们在东霁时的地位并不低。

当上卿府的马车经过人来人往的商业街时,遇见了一个被伙计赶出来的“地痞流氓”。

“滚滚滚,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我有钱。”

“你这点钱,还不够我们的本,赶快走吧。”

从店里走出一个衣着奢华,颇显富贵的人,拉住了想要动手的伙计问怎么回事。

“当家,就是这个无赖,拿一两银子就想买咱们的一套碗具。”

“我手上暂时只有这点,你等着我兄长赚了钱,就给你们补上。”

“就靠你兄长写字赚钱?那我们得等多久呀?”伙计还是打算把他往外推,被当家拦住了。

“去后院的隔间拿一套碗具来。”当家的吩咐,伙计不得不从,想到是后院隔间的,又了然了。

伙计回来后,当家的当众拆开了那一套碗具,是有些瑕疵的货,甚至能看到碗的缺角和裂痕。当家说:“这套碗具就当送你了,以后钱不够就等攒够了再来。”

“无赖”谢过了当家的好意,抱起碗具就要离开。没走两步又转身拿回他给伙计的一两银子,当家的都说送他了,他当然要把钱拿回来。

围着的人群散开了,有斥骂同情无赖的,有称赞店铺当家的,热闹看过之后,都忙自己的事去了。

云敬梧抱着碗具没走多远就被叫住了,是看了全程热闹的上卿府的人。

“喂,那个谁,”叫他的人显然不知道他的名字,或许就算知道,也不想说出来,“我们大人叫你过去。”

“你谁呀谁,你们大人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吗?”云敬梧气呼呼地说。

“别给脸不要脸。”上卿府出名,上卿府的下人便仗势欺人,虞都百姓皆知。云敬梧知道马车里的人是姚岁大人,不出意外还想让他搭个车一起去二公子住处。他不是不想过去求个方便,只是无赖就要有无赖的“骨气”。

见下人卷起袖子就要动手,云敬梧伸长脖子,对他说,“你打呀,你打我就叫人了。”让上卿府的形象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再差一点,云敬梧一点都不觉得亏。

“住手。”大名鼎鼎的姚岁大人终于下了车,他走到云敬梧跟前,说:“云兄,可是要回二公子处,我也要去,不如一起?”

“原来是姚大人呀?罪过罪过!谢过谢过!”云敬梧爽快地把碗具抱上了马车。

常鄯向姚岁说过多次,小心防备云敬梧,此人绝对是个祸害,必要的时候一定要除了他,可姚岁无论怎么看,此人也不过是一个善养马的无赖。因为赵卷的关系,才在东霁国的王权争夺中,一起逃到了西良。

姚岁上了马车,问:“可是二公子家缺些物什?”

“回大人的话,只是缺些易摔碎的东西而已。大人,您也知道,夫人她。。。”云敬梧欲言又止,姚岁已然明了。

在江酒之前,从二王子府逃出盛都的家眷就只有从西良国嫁出去的郡主了。郡主回到西良后,并没有如她所愿的得到国主的恩宠,反倒被恭恭敬敬地送到了江酒所在的居所。而江酒,因为当年郡主只顾自己逃亡,没有遵照他的吩咐把娴妃接出宫而耿耿于怀,故而也没把郡主放在心上,任其自生自灭。得不到安慰的女人,还不成了一只母老虎,居所里三天两头砸坏东西,赵卷和云敬梧就要想办法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