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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老是已故太师的好友,舒义和舒小婉幼时见过他,父亲教导他们唤封老师叔。相较于父亲对东霁日夜的操劳忧心,封师叔不喜入朝为官,只追求学术上更深的造诣,年轻时游历各诸侯国,受到各诸侯国国君的热情款待,每每咨询文化礼仪事宜,封老皆尽心尽力宣传,只是不为官。年老后在文化中心中州城开设讲坛授课,在中州达官显贵中颇具盛名。

封师叔从小对舒小婉就比对舒义好,主要是小姑娘太可爱了,每次云游到东霁,都会给她带些糖果或者好玩的。当得知大哥准备去中州延请封师叔,小婉想到大哥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马上入冬了,中州比盛都还冷,就立马以只有自己才能请来封师叔为由代兄长走这一趟。

“婉儿,你一个女孩子出门,我不放心。”

“这不,有七叔一起吗?七叔会保护好我的。”

“公子,放心吧,我不会让小姐有事的。”七叔信誓旦旦地向公子承诺,其实无论公子,还是小姐,他们做下人的都会以死相护。

“三王子这次有另外的事,他不会陪你一起去的。”舒义半是威胁半是提醒。

“这个自然,我准备明日一早就动身,甚至不会告知他一声。”

“婉儿,你从北郭回来以后,就似乎有些不同了,是和三王子有什么事闹矛盾了吗。”

“没有,大哥。是我自己想单独待一段时间,好想清楚一些事情。”舒小婉以明天要早起为由,向哥哥道了晚安,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就有一辆马车从太师府出门了。下了一晚上的雾使人有些瞧不清太远的路,驾车的七叔只得小心翼翼的带着小姐慢慢出行。

“七叔,出了城之后,我们可以快一些,我想早日到中州。”舒小婉换了一身男装,从马车里探出个脑袋吩咐七叔,又不经意地瞧瞧城门口,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待终于远离城门口了,她才放下了车帷,坐进车里。

“小姐可是在等什么人?”

“没有。”

小婉此次单独离开盛都,确实是因为上次同熹妃娘娘一起去北郭以后心有所感。她看到了国王对熹妃娘娘的冷落,她看到了熹妃娘娘对百姓的关切。许久不出宫的熹妃娘娘感叹,还是出宫好,就像关久了的鸟儿终于得偿所愿飞出牢笼。舒小婉能感受到,熹妃娘娘明明向往宫墙之外,却被永远地困在了宫中,还不被重视,就这样带着病重的身体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熹妃娘娘握着她的手问她:“婉儿,你喜欢宫里还是宫外?”

“宫外。”当时,她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这样啊,那婉儿,如果是为了桓哥哥,你也不愿留在宫中吗?”

“桓哥哥是不会留在宫中的,他对婉儿说过,等婉儿守孝期过,我们就一同离开,去外面的天地自由自在。”

身为王子,怎么可能自由自在?婉儿不知,桓儿岂会不知。他这样许诺婉儿,真该狠狠地鞭打一顿。熹妃娘娘之所以让舒小婉随行,就是要告知她一些事情,也让她提前感受一些事情,一些身为王室中人必须要面对的事情。她和桓儿要在一起,绝不是只有花前月下,惺惺相惜,还有艰难的选择和无尽的孤寂忍耐。小婉的父亲母亲皆不在了,而兄长毕竟没有长辈细心,熹妃娘娘怜惜小婉,她不想小婉将来后悔,所以她会引导小婉想清楚自己的路。身为太师的女儿,小婉自幼聪慧,熹妃娘娘相信,小婉会想清楚的。

“婉儿,我知道我的话你可能不信,也可能会认为是危言耸听,但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喜欢桓儿,要么陪他守在高高的宫墙内,要么陪他天涯海角地逃亡。”

对桓哥哥倾心,她身不由己,爱了就是爱了,而且桓哥哥对她很好。但是熹妃娘娘的提醒让她从这一段梦中醒来,让她清醒地认识到,相爱不只有花前月下,还有选择和舍弃。舍弃自由,然后像熹妃娘娘那样,容颜憔悴,在宫中孤独地静候衰老与死去。又或者随着桓哥哥天涯海角地奔亡,只因他王子的身份。此次中州之行,舒小婉离开江桓,就是想静下心来好好想想熹妃娘娘的忠告。等自己回来的时候,她会对熹妃娘娘说出自己的选择。

盛都,太师府。

江桓怀抱一个木偶娃娃骑马到太师府,进门准备去往小婉的院子,却被管家阻止了。他告诉这位俨然已经把这当家的悠闲小王子,小姐不在家,出门了,公子在客厅等三殿下很久了。

江桓不得不调转方向,随管家去到客厅。

“舒义,你找我有事?”江桓进到客厅,将木偶娃娃放在桌上,顺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舒义禀退了管家,看看这个还在倒腾木偶娃娃的王子,但见他拿出一节丝带,开始往木偶娃娃身上系,似是要把它精心打扮一番。看了眼舒义冷漠的眼神,江桓毫无愧色地向他解释,“上次路过文饰店铺,小婉一下就看上了这个木偶娃娃,今天向嬷嬷讨了点银子才买了来,我这再给它装点一下,舒义,你看,怎么样?好看吧!”

看舒义的表情似乎在憋着一口闷气,江桓怕把这个未来的大舅子惹怒了,把木偶娃娃拨到一边,准备聆听他的教诲。

“舒义,你找我究竟何事?”

舒义顺了顺气,才说出他想让殿下去往镇西关一趟。

让我去见谈域?就那个草莽大汉?相较而言,还不如去找小婉呢,江桓想。

“舒义,要不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要去找谈域吧。”舒义站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把他们的计划向江桓说了出来,尤其是在为国为民的部分,他更是加强了语调,说得有些愤慨激昂。

最后得出结论:“所以,想要挫败西良国的阴谋诡计,我们要加强边疆防卫,我想,熹妃娘娘知道了,她也希望殿下可以去一趟镇西关。”

一番长篇大论结束,舒义转头看看江桓,发现他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熟了。就像在癸乙学堂听课的时候,总有一些学子听着听着,就不由自主地倒下了。而此时的江桓,完全就像一个一听课就昏昏欲睡的成绩极差的学子。

“殿下,殿下。”舒义叫了两声,唤不醒江桓,气得把扇子重重往桌上一放,发出“嘭”的一声,终于惊醒了睡熟的人。江桓睁开迷蒙的双眼,问一句:“你说完了?所以,小婉去了中州?”

江桓瞬间醒了瞌睡,蹭地站起来,自言自语道:“此去中州路途遥远,禺氏边山一带山匪流氓盘踞,不行,小婉可能会有危险。”

“有七叔在,小婉不会有事的。”舒义费了那么多口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江桓说了,并没有提及小婉,他就只听到了一个“封先生”的人,就知道小婉去了中州。江桓的确聪明,就是用错了地方。

“舒义,不跟你讲了,我有事先走了。”江桓抱着木偶娃娃出了客厅,在院子的走廊里遇见了小婉院里的张婶。把木偶娃娃塞给她,让她送到小婉的房里,便急匆匆出了门。

甫一踏出太师府门槛,江桓那玩世不恭的神情刹时变得冷峻。嘴里不由得嘟囔一句,“姚岁?太子宇?哼,与我何干?”

跨上马,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