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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说还好。

一听见“江珩”两个字,沈知然原本冷静下来的心情立刻就炮弹似的在脑子里,噼里啪啦炸开。

少年一张白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前天在那间狭窄的宿舍里,昨天在自己豪华大房间里发生的事情,都涌了上来。

他僵硬地站了一会,才咬牙说:“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就朋友你懂吧……友谊!”

撂下这句他以为很凶的话,沈知然就跑下楼吃饭去了。

沈佑:“……”

如果不是同手同脚,这话会更令人信服。

昨晚见过江珩后,他就找人调查了对方的全部信息。

清贫出身,却又拥有一张漂亮的皮囊。江珩靠着完美的成绩单和s级omega优待政策,一路从最低等的第九城走到第一城区的中心城,成为帝国最高等级院校政法学院第一名。

这么完美的履历,一向严格的沈佑也挑不出毛病。

虽然他也很疑惑江珩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家那个废物弟弟。

但昨晚……他强行拽走沈知然时,看似冷淡的少年,眸子却死死盯着这边,好像被棒打鸳鸯似的。

再看看自家没出息的弟弟,沈佑嘴角微抽。

“不是那种关系”?“朋友”?“友谊”?

真他妈张口就来,跟小时候一样,就会糊弄他哥。

不过沈佑也懒得拆穿弟弟拙劣的谎话,反正缺omega的又不是他。

沈佑迈着长腿走进餐厅,在狼吞虎咽的沈知然旁边坐下,单手撑着脸看他。

沈知然吃到一半,发现沈佑一直盯着他看,莫名其妙看过去:“你不吃饭啊?”

“我五点就起床了,晨跑半小时,练习军拳一小时,叫你起床前我吃过了。”

沈知然:“……”

卷王啊这是。

据他所知,沈家父母这会也各自在外地谈生意,管家说要过两个月才能回来。

说那话时,还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沈知然。

这一家子都是卷王,只有他这个是个混子。

沈知然看着面包发呆,嘴里无意识咀嚼。

脸颊忽然被人戳了一下。

没等反应,沈佑又戳了一下,看他脑袋晃出去又晃回来,薄唇勾着,跟逗猫似的,被沈知然拍开手才停下来。

沈佑啧了声:“知道打人,看来没傻。走吧,送你上学。”

说完这句话时,沈知然正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就见沈佑拿起桌上的钥匙丢了过来。

庭院里停着一辆纯黑色超跑。

沈佑坐上副驾驶,回头冲着站在原地的沈知然挑眉:“之前不是想要这个?送你了。”

说完,扣上安全带,等着沈知然来开车。

沈知然表情僵硬了一下。

他是早就有驾照了,但问题是他考的是蓝星驾照,这地儿的交通规则他一窍不通啊!

想了想,为了两人小命,他还是把钥匙丢给沈佑。

“累了,不想动。”沈知然神色恹恹。

沈佑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但又很听话地解开安全带,坐上了驾驶座。

他想到孩童时期,弟弟总是用藕节一样的手臂抓着自己的脖子,奶声奶气使唤人:“哥哥,累,不想动,给然然当司机。”

小时候多可爱,哪会跟个二流子似的摔东西骂人。

要是以后都跟现在这样,失忆也挺好。

沈佑想着,薄唇扬起:

“行吧,大少爷,今天给你当回司机。”

*

到了学校,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

沈知然先带着林煜开的易感期信息素紊乱证明,去了一趟教务处。

昨天上午是有一节课的,他没去,按照规章制度,得请假。

但教务处的主任听完他的话后,有一些奇怪:“昨天早上,江珩帮你请过假了,你其实不用再来一趟的。”

江珩帮他请过假了?

沈知然愣了下,跟主任道了声谢,往上课的教室走。

不知为何,听到那句话后,他的心情忽然晴朗了一些。

到了教室,沈知然一眼就看见了江珩。

没人会不注意到那样一个挺拔清冷的背影,

这节课是帝国军史课,熙熙攘攘的教室里,几乎所有座位都被占满,但江珩前后左右,硬是空出了四个位置,把他和人群隔绝起来。

一个高大的alpha穿过人群,挤到江珩面前说了些什么。

那一块小角落变得安静,很多视线朝江珩汇聚。

有人面露同情,有人鄙夷,有人幸灾乐祸……

甚至还有人出言讥讽。

只有隔着两排坐着的苏禾小声说了句什么,但很快被人骂了一句。

那名alpha一拍桌子,脸上横肉抖动:“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老子不信真有人坐你个扫把星旁边!还等人?等**!”

他骂得激烈,却猝不及防被人从后面踹了一脚。

整个人往前栽倒,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吃屎。

众人朝始作俑者看去。

阳光下,少年白衬衫校服,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松了松领带,居高临下地俯视那名上一秒还在骂人的alpha。

他漂亮的唇吐出冷冷的字眼:“挡我道了,滚。”

说这话时,眉梢还挑起,就差在脸上写“我超拽”三个大字。

那名alpha原本要反扑,但在看到沈知然脸的瞬间愣住。

他咬牙,不敢吱声。

在这间教室,谁都可以恶意辱骂江珩,但没有几个人敢对沈知然说句重话。

alpha屈辱走开,回头恨恨地瞪了眼两人。

沈知然可不怕被人瞪,但他此刻确实有点坐立难安。

救命啊,他怎么就一下子霸总上身把人给踹了!踹了倒是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他怎么又众目睽睽之下一屁股坐在了江珩旁边!

易感期还没过去,他也压根就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江珩!

沈知然从书包里掏出课本摔在桌上,心情简直不能用糟糕来形容。

他甚至觉得自己都无法呼吸。

该死的,为什么座位之间离得这么近。

沈知然强迫自己别去注意江珩。

但就算江珩只是简单拿出课本,摊开,记笔记……他还是能感觉那些动作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明显。

明明没有闻到任何雨雾的气息,但腺体却微微发烫,仿佛期待安抚的气息降临。

一整节课,沈知然都把脸埋在手臂里装睡。

但江珩知道,他没睡着。

因为在沈知然偷偷看过来时,他也在暗中观察对方。

江珩的观察相当隐秘,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就能毫不费力隐藏自己的行为。

下课后,沈知然来不及和凑过来的何以安讲话,就推开人群匆匆忙忙往外冲。

他呼吸不稳,没注意到,身后有人悄无声息地跟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