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饼和燕麦粥。”
易宗游观察过冰箱,虽然囤的菜不算少,但搭配都非常古怪,一看就是根本没下过厨房的人瞎买的。
甚至厨房里那些基本的调味料都还是未开封状态。
想到这他又问,“如果没有我,像这种天气又很难点外卖,你要吃什么。”
“嗯.....”余景咬着蛋饼思考了会,“从冰箱第一层开始吃。”
“你会做?”
“只要煮熟了就能吃。”余景说,“不过我平时点外卖比较多,我房间还有个零食柜。”
易宗游看着他,没说话。
那种叫很堵的感觉又开始在胸口蔓延,难以想象这样的台风天,余景自己待在家,饿了只能弄一些水煮菜吃。
“傻子。”他说。
听到这个称呼,余景顿了下并不在意,把燕麦粥喝完,捧着空碗眼神充满期待。
“你如果没有工作的话,再煮一锅好吗?”
易宗游靠在椅背上,“把我当什么,你的仆人?”
“你怎么能这样说,这是对你厨艺的肯定。”
余景眸子圆圆亮亮的,像只等待着被抚摸的小猫。
易宗游盯着他粉润的唇看了一会,说。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你昨晚亲我了。”
“......”
余景捧着碗呆住,嘴巴微张了张,说不出来话。
“还伸了舌头。”
“......”
“我不信。”余景难堪地移开视线,“我不记得。”
易宗游又露出那副良家妇女被流氓侵犯的表情,言语也是十分耐人寻味。
“原来你是这种人。”
一顶什么帽子扣在余景脑袋上,有些沉重。
他把碗放下,小声询问。
“真的吗?”
“嗯。”易宗游看着他,“是真的。”
易宗游应该不会骗自己,他说是这样,那应该就是这样的。
余景感到脸热,还有一丝难为情。
他这么长时间确实很想易宗游,想抱他想亲他。
如果真的跟他在同一张床上睡觉,接吻绝对是他无意识下可以做得出来的事情。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睡觉会这样,你当时应该推开我的。”
易宗游想起昨天晚上他可怜又委屈的泪,像只包裹住自己的茧,即使再难过也不想让外界任何人知道。
“余景。”
“怎么了。”
易宗游紧抿着唇,喉结动了动。
“我们当时分开,唯一的原因只是因为我失忆吗?”
余景心里某处像是被触动,眼眶挤上酸涩的感觉。
他低下头轻声回答。
“应该是的。”
“对不起。”男人的声音低稳,缓慢,很认真。
余景捏着自己的指尖,没想到他会道歉。
本以为对方会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去找他,重逢了为什么不相认之类的话。
“不怪你。”余景继续捏自己的指尖,“真的不怪你。”
他甚至觉得整件事最大受害者是易宗游,也不会考虑自己的得失。
“对不起。”
易宗游又重复一遍,“我认为你心里在意这个。”
“不要道歉……”余景声音更轻了,“别道歉。”
男人叩住他的手腕,轻轻地把人带到自己腿上,指腹去蹭他眼角那片湿润,泪是烫的。
“不哭了。”
余景哽咽着,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想去搂易宗游的脖子又不敢。
只好用手背捂住自己的眼,眼泪透过指缝溢出。
易宗游把他抱进怀里,那种愧疚难忍的心绪又翻涌起来。
他在余景的手背上亲了下,盖在眼睛上的那只手立马就移开。
余景睫毛湿润,眨着通红地双眼看他,没过两秒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下来。
“余景。”
易宗游搂在他腰上那只手收紧,另一只手抽了纸巾给他擦眼泪。
怀里的人哽咽着嗯一声。
易宗游到嘴边的话几次都停住,化成无声地叹息,现下这种情况无论以哪种形式说出那句话,都会沦为亏欠。
“如果重逢后我像现在这样没有找你,你会怎么样。”
他握住那只已经被余景掐出血痕的手指,轻蹭了下。
余景眼神茫然,无措,不知道怎么回答。
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但是面对易宗游的时候说不出来。
“如果没有找你。”
易宗游指腹轻抚着那抹血痕,“你会自己带着记忆,继续和我做陌生人,对吗?”
余景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掉在易宗游手上。
带着灼热的温度,仿佛嘴里又能尝到那枚吻的湿咸。
“我们……”
“我们现在也是陌生人。”余景哽咽着终于承认了几年来不敢面对的事实。
“你忘记我了。”
“三年前就忘记了……”
易宗游把人搂进怀里,温热的气息搁在他肩窝处,黏黏嗒嗒,让人心里很乱很苦。
他心里有无数句对不起不能说,说出来怀里的人会哭的更凶。
“乖。”易宗游哄着他,“不说这个了。”
余景面对面坐在对方身上,哭的有些失神,但听到这话还是乖乖地忍住泪。
脑袋靠在易宗游肩膀,时不时抽噎一声,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易宗游握着他的手,“睡着了吗。”
余景摇摇脑袋。
“那怎么不说话。”
余景还是不回答,想多在易宗游怀里多待一会,多闻闻对方身上的味道。
只要一接触到那种干净熟悉的气息,神经比服过药还松懈,浑身的细胞像是活过来一样鼓动着。
他现在太需要这样的拥抱了。
手机响起,余景终于有所反应。
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易宗游双手托住腿给抱起来。
“我可以自己走。”
“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