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阳方才那番话,就像是平静湖面投下的巨石,泛起的涟漪中透露出的信息可不一般。要知道,能让化神初期的修士守门的势力,那可绝非寻常,恐怕翻遍这几大域都难以找出一家。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这几个看似稚嫩的小孩子,极有可能是那神秘莫测的圣山派来入世历练的。
雷宗主和太上长老都是老江湖了,他们应该早就根据各种蛛丝马迹,在脑海中拼凑出了我们大概的身份。之前小太阳扯虎皮拉大旗,给我们安了一个有着无比厉害师父的身份。可天阴宗的这几个人呢,此时心里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们一方面对我们话语的真实性有所怀疑,另一方面又不敢轻易下结论,一时之间,就这么拿捏不准,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兄弟说的句句属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手段,你们这样随随便便就想窥探,这在江湖中可是大忌。退一万步说,我们不过是几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是渡劫巅峰强者的对手?更何况,我们和贵宗的萧长老无冤无仇,根本就没有敌对的理由和动机。所以,这事儿您大可放心,萧山长老的死和我们完全没有关系,你们现在的调查方向怕是南辕北辙了。”
我神色镇定地说完这些话,目光直直地望着八长老,心想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他们还不相信,那我也实在是没辙了。
而八长老呢,此时正纠结于我们捏造出来的身份。他心里清楚,万一这事儿处理得太决绝,要是我们真的是圣地之人,到时候追究起来,天阴宗怕是承担不起这后果啊!可线索都已经查到这里了,就这么放弃,他又实在是不甘心,内心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使出一招险棋——诈一诈我们。
“既然你说这事和你们没关系,那好,我这里有个绝佳的办法,可以分辨出你说的是真是假。如果证明你所言不虚,那么此事就此作罢,我们马上就下山,绝不再纠缠。”八长老眯着眼睛说道。
听到八长老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禁有些纳闷,真有这么神奇的办法?那一开始还跟我废话这么久干嘛?不过看他们这架势,明显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要是不让他们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恐怕他们还会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
“哦?还有这样的方法?那八长老您说说看,是何办法?”我眉头微皱,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很简单,我们宗门有一密法,名为搜魂大法。只要你让我施展这搜魂大法,那你之前所说的一切是真是假,便一目了然。”八长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我心里“咯噔”一下,光是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这要是真被他搜魂了,那我所有的秘密不就都暴露无遗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刚要开口反驳,雷宗主却率先站了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
“曲长老,你这话可就有些过分了。这搜魂之术对人体的危害有多大?难道你们自己不清楚吗?施展这搜魂大法,轻的话,会让人神魂受损,变成痴痴傻傻的白痴,严重的话,甚至会让人当场殒命,魂飞魄散啊!再者说了,神魂之地乃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地方,我们这些修士的所有秘密都藏在自己的神魂之中,你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然而,八长老却像是没听到雷宗主的话一样,从他说出搜魂大法的时候开始,眼神就一直紧紧地盯着我们,片刻都未曾移开。而我那片刻的慌乱,也被他尽收眼底。看着他嘴角那一抹冷笑,我心里暗叫不好,这下怕是要露馅儿了。
“小兄弟,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莫非你心里有鬼?”八长老阴阳怪气地说道。
“八长老说笑了,任谁听到要被搜魂,怕是都会紧张吧?这是人之常情啊。”我强装镇定,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不不不,心怀坦荡之人,是不会惧怕搜魂威胁的。但是那些心怀鬼胎之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会紧张,会恐惧,甚至会手足无措。我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萧山长老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八长老的眼神越发犀利,仿佛要将我看穿。
“八长老,您何故还是用这老套路呢?您到现在一直都是在诛心而已,根本就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来。”
我虽然表面上还能保持不卑不亢,但内心早已慌乱如麻。这老家伙真是太难糊弄了,就像一只老狐狸,狡猾得很。
“证据很简单,你让我搜魂,我保准能拿出证据来。”八长老步步紧逼,丝毫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曲长老,你何故一直咄咄逼人呢?你也是一个隐世宗门的长老,为何一定要与一个小辈过不去?再者说了,你觉得他们能杀得了一个渡劫巅峰的长老?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真有杀死萧长老的手段,那他们的身份你得罪得起吗?”雷宗主再次帮我解围,他是看出我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几乎没有反抗之力了。
“这很难说,有些人有奇遇,或者是利用一些外力的帮助,在猝不及防之下,确实有可能让远超自己修为的人阴沟里翻船。而这位小兄弟,我想应该就属于那一类人吧?”曲长老边说边紧紧地盯着我,试图从我的表情中找到一些能够证实他猜测的蛛丝马迹。
“八长老,我好话已经说尽,信不信由您,但是搜魂肯定是不行的。我有自己的秘密,不可能让您随意窥探。”我咬了咬牙,态度坚决地说道。
“行不行怕是由不得你!”八长老眼神一凝,一股无形的强大威压如汹涌的波涛一般朝我笼罩而来,那威压仿佛有实质一般,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在我准备拼尽全力抵挡这股威压的时候,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突然间如同泡沫一般荡然无存。太上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前,他神色淡然,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淡淡地说道:“怕是也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