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人杰发现,原来不知不觉间,己方人数骤降。
前去擒杀那两个无名小卒的六位执法者居然全部躺在了血泊之中,
而自己这里也被柳沐拳杀五人,且正在不停有人倒下。
此次前来的执法者,加上朱蒙队长在内,有二十一人。
如今已倒下十四人,剩余之人也尽皆受伤。
如此下去,即使把这三人杀死,他们也得统统陪葬。
贝人杰脸色急变,认真看了看脸色淡然的许三盛和他手中握着的一把刀,
随后,又瞧了瞧纵横无敌的柳沐,
最后冷冷望了一直未曾上场杀敌的王仁义,突然破口大骂。
骂法之恶毒,耸人听闻,但要说他骂的是谁,却又说不上来,因为他既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指桑骂槐,就是在单纯的咒骂。
但王仁义脸色却是越来难看,一张三瓣嘴欲言又止,总觉得贝人杰话里话外是在骂他。
贝人杰骂声突然停止,扬天啸道:
“朱队长,恕属下无能,无法带领众位兄弟擒杀此三人,损兵折将,请队长大人立刻返还主持大局,否则有全军覆没之危。”
“什么?”
正在和媚世烟慢慢周旋,占据绝对上风的朱蒙,闻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强筋小成的武者,带着十几位炼皮境的武者,干不翻三个普通人。
“废物!”
朱蒙怒斥。
迷神雾收起,放弃速杀媚世烟的念头,身影猛地出现在贝人杰面前,一掌打得他连翻十几个跟头,斥责道:
“没用的东西,枉我对你如此看重,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贝人杰面无表情的爬起,淡淡道:“属下确实无能,但不敢受全责,罪魁祸首是谁,大人一观便知。”
“什么意思?”
朱蒙心中一动,转身一个个瞧去。
他先看的是侥幸留有一条小命的贾大郎。
身体素质倒很是硬朗,初入炼皮境,这种废材能怎样?也就是贝人杰一拳的事。
然后他看向许三盛,又是初入炼皮境的武者。
不过很奇怪,怎会给他一种刀道高手的感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此人看来擅长用刀,但境界这么低,又能如何?
也是废材!
当他打量到柳沐时,瞳孔蓦然一缩,炼皮大成?不对,好像不仅大成那么简单.
奇怪!可恶,这小鬼怎会是武者?情报大大有误。
“大人,柳沐所修功法,乃是注重防御的横炼一道,火候很深,仅差我一线,但身法却胜我一倍不止,纠缠下去,我死他伤。”
此时,贝人杰淡淡补了一句。
只这一句,朱蒙就明明白白的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柳沐若是背水一战,不顾生死全力施展身法和他们周旋,以此人身法之灵活,体质之强悍,他们人数虽多,但就如待宰的羔羊般。
除了他朱蒙和贝人杰外,其余之人最终都难逃一死,逃也逃不掉。
朱蒙脸色一沉,恶狠狠的瞪向王仁义,厉声道:“你不是说柳沐是普通人吗?这如何解释?”
王仁义所有权势,地位,乃至生死性命全部握与朱蒙之手,因此他最怕这位有些无情的表哥.
此时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恶鬼样,吓得险些尿崩,颤声道:
“表哥,我绝没有欺骗你,之前他确实是普通人,连我一招都接不住。”
“放屁,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区区数月时间从普通人修炼到炼皮大成境。你当我是傻瓜吗?”
“这,这,我不到啊。”
王仁义衣衫瞬时被冷汗浸透。
“废物!”
朱蒙勃然大怒。
“若不是看在姨妈就你一个独子的份上,我现在就杀了你这个蠢货。
滚,现在就给我滚,滚回魔云峰,永远不要让我看到你。”
朱蒙说话非常不客气,半分未顾及彼此间的亲情,令王仁义众人面前大失颜面,
但他此时怎敢见怪,如逢大赦,一溜烟的狂奔而去,仿佛身后有恶鬼索命。
贝人杰张嘴欲言,最终还是沉默不语。
朱蒙沉声喝道:“全部退后,这群人交给我。”
众执法者得令,远离柳沐等人。
在此之前,柳沐三人早已奔到媚世烟身旁,只是却不敢惊动她。
柳沐发现她似乎在运转‘浩然正气诀’,处于行功之际。
他虽不明就里,但知烟儿在眼下这个紧要关头,若非逼不得已,绝不会这么做。
因此,只能一边给许,贾两人使眼色,一边焦急的等待。好在这个时间很短。
片刻后,三人发现一缕缕寒气从她体内向外溢出,寒气过处,花草树木顷刻间被寒霜覆盖,就连空气中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许多般,可见这寒气的可怕。
柳沐三人被一缕寒气触碰到,不约而同的打个冷战。
柳沐惊骇道:“这什么东西?”
媚世烟缓缓睁眼,略微有些颤抖答道:“不知,但想来应该和朱蒙所修的阴寒内气有关。”
“少爷,朱蒙是衍气境武者,内家真气诡异莫测,我不是对手,现下虽然把阴毒内气逼出体内,但我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我们快逃。”
“好。我们走。”
柳沐也是果决之人,当机立断,招呼众人立刻走。
话音刚落,异变突起。
一道阴狠逼人的气劲已轰至他后脑门之处。
此时绝无躲避的可能,柳沐也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脑门的坚韧度上。
“希望不要一掌轰掉我的脑袋,这样我很有可能不死。或许还有复原的机会。”
柳沐在心中无奈的想。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蓦地柳沐感到身体被狠命拉了一把,接着一声爆响在耳旁响起来。
紧接着,他看到媚世烟如断了线的风筝急速抛飞,鲜血狂喷,差点要他性命的劲力亦在此时迅速远离。
柳沐此时已看清是朱蒙偷袭了他,但他无暇顾及,神色惨变的狂奔向媚世烟,惊恐道:
“烟儿,你怎么样?”
媚世烟强撑着硬接朱蒙一掌,伤上加伤,脸色惨白无血,白得犹如死人,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挣扎着说出一个“走”字,便昏迷过去。
柳沐恨得发狂,几乎忍耐不住和敌人拼命,但心知此时不是搏命之际,当务之急是尽快找个地方给烟儿疗伤。
高呼道:“许叔,大郎,扯呼,分开走,去一线天避避。”
说着再也无暇分神顾及任何事,只抱着媚世烟疯狂向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