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纠刚到门口就看到站在门内等着他的乔诗年,乔诗年身后站着莺珠,看了他一眼后迅速低下头,不再与其对视。
闻纠的拳头紧了紧,随即扶着他的小太监低声叫唤起来:“哎哟!永乐王殿下,是奴才不好,还请你放过奴才。”
乔诗年踏出大门,伸手拿出几颗碎银递给太监:“辛苦公公了,接下来交给我吧。”
小太监偷瞧闻纠脸色,见闻纠松开他,他领过银子说了句‘应该的’后就连忙退下了。
乔诗年搀扶着闻纠的一边,转头看向莺珠,莺珠不为所动,春雪不知哪去了,只剩月雨出来搀扶另一边。
“为什么想要瞒着我?”
“哎呀,这不是不想让姐姐担心嘛!姐姐近来的精神本就不好,真能让你再为我的这点小事而分神呢。”闻纠傻笑着,还未进入寝房,春雪就已经带着太医匆匆跑了过来。
“没有伤及筋骨,但需要静养些时日。”
这是太医的原话,乔诗年看着带血的里衣,深深吸了一口气:“下次莫要这样莽撞了,惩治他们也不能伤了自己。”
“我没事的。”闻纠看着乔诗年阴沉的面容,想要伸手拉她的手。
乔诗年却转身朝着外面走去:“听闻九王爷的母妃生了个公主,咱们受人恩惠的,理应去恭喜,今日你先好好写着,想想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我明日再来看你。”
看着乔诗年头也不回的离开,闻纠强撑着的一口气最终是松了下来:“去找个太监来给我上药。”闻纠脸埋在枕头里,只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好像,乔诗年见他这样也不是很关心他,都不说留下来照顾他。
“乔姑娘,我给您说的计策如何?”冯天默翻着铁架上的红薯,看到乔诗年进来,连忙起身给乔诗年让座。
“有点损。”乔诗年想了想,还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冯天默那笑成一朵花的脸僵住了,想了想又说:“此招虽有些阴险,但是好用啊!留住周国使臣,简单、明了,还让周国抬不起头来。”
乔诗年看着冯天默,只见他讨好的笑着,她有些受不了:“我和闻纠亲近,你既然是他的师叔,那也算是我的长辈,不必如此拘谨。
先生倒不如想想闻纠去兴州该如何站稳脚跟,我听闻兴州那地,似乎不是那么的好治理。”
“哦~,这个我也有个大概的想法,只是情报不够,暂时也只能先思虑谋划着。但是,姑娘之事,在下已经谋略已久,为您出气这件事是当务之急。”
乔诗年无语:“先生,烤红薯虽好,但莫要贪吃,不然会消化不良血糖升高的。”乔诗年说着起身,“我不善筹划,兴州之事,还劳烦先生多替闻纠费心谋划一番。”
“那是自然,还请姑娘放心。”冯天默起身,用脚踢了踢身边一小袋的红薯。
月雨偶尔吐槽他就像是一只老鼠一样,不留神就让他取走好几根红薯,每天都这样,这才没多久,他几乎吃了半麻袋红薯。
回到房间里,乔诗年看向身后跟着的莺珠:“感谢你告诉我闻纠的事。”
莺珠握着乔诗年冰凉的手:“几月不见,姑娘怎么和我生分了?我是您的人,自然是以您为主,绝不欺瞒。”
“可是,你们向我隐瞒了慕卿尘的真正意图。”乔诗年收回手,她望着面前的莺珠,想要生气,想要愤怒,想要大喊大叫。
可是,他们是慕卿尘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遗产了,他们是慕卿尘留给她的遗产。
莺珠再次牵起乔诗年的手,充满柔情:“姑娘,您可以责罚我们。我们比任何人都不希望王爷离开我们,他让我们守护他最爱的姑娘,就如同守护他一样。”
乔诗年的眼眶又湿润了,她闭上眼:“你不知道,这几天,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差劲。这世间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包括我,他就那样默默守到最后选择离开所有人。”
“不是的姑娘,王爷很珍惜您。他说来生想要生活在您创造出来的太平盛世里,今生的他背负太多苦楚与罪孽,若这样活着,实在难以面对自己。”莺珠垂下头,眼泪已经落在地上。
冬日里的夜来的很早,不过五点二十,天就已经黑了。
闻纠一觉醒来,望着屋内摇曳的两盏烛火。
罕见的做了一场噩梦,被吓醒后久久不能平静,他望着陌生的环境,一时间竟生出些许恐慌,大脑一片空白,让他记不起自己是谁,也不记得身在何地,只觉得面前的一切都格外陌生。
“嘶!”他想动弹,想翻身,腰臀之间的刺痛让失去的所有记忆都回来了。
“醒了?”乔诗年端着碗走进来,瞧着闻纠满头的汗,放下碗叹息道:“别乱动,你下午做噩梦了?瞧着你一直冒汗,一直说胡话,我还以为是你发烧了呢。”
“我都说了些什么?”闻纠侧头看着乔诗年将蜡烛一根根点燃,看着屋内恢复些许亮光。
“有点模糊,听不太清,只记得两句‘你不能就这样抛弃我’、‘说好的,永远在一起’。”乔诗年说完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蹲在床边拿手帕擦去闻纠额头上的汗水,“怎么,有喜欢的人了?还是那话是对我说的?”
“对喜欢的人说的。”闻纠低下头,小声嗫嚅道。
“哟,谁呀?我认识吗?不对,是我知道那个人吗?”乔诗年端着下午煨一个多小时的鲫鱼烂肉粥轻轻吹了吹喂给闻纠。
“啊~,张嘴。”
“姐姐,你怎么这么照顾我啊。”闻纠张嘴吃上一口,脸上洋溢着幸福。
乔诗年笑着说道:“今天下午给你煨这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母性大爆发。现在这样喂着你让我想起了曾经玩的养成游戏,在这待久了,我可能到了生孩子的年纪了。
虽然我不想生孩子,但不妨碍我随便逮个孩子养。毕竟,我现在也算是一个小富婆,养个孩子绰绰有余。”
闻纠听完后,脸上的幸福笑容立刻消失,他扭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了,你要我怎么给你证明。”
“青春期到了吗?”乔诗年一手端着碗,一手把闻纠的脸掰过来,“张嘴!”
“哼!”闻纠不情不愿再次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