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闻纠真的如他之前所说,封王得封地后,乔诗年也稍微感到放心,这算是预料里的结果。
可当她再次看到其他人那微妙的神色后,原本放下的心又往上提了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块封地有问题?
可她看向闻纠时,闻纠笑盈盈的,丝毫看不出有何不妥。
若是慕卿尘在就好了。
乔诗年这样想着,想着她离开前最后一天,慕卿尘也不曾见她一面。
曾经为她的所有特例已然全部消失,他说走就走……
乔诗年双眼有些朦胧,心头无端升起埋怨,她有些失望,还很委屈。
慕卿尘当真是连一面都不见,那么,之前那些宠爱都算什么?
“你叫乔诗年,是吧?”
就在乔诗年低头走神时,高文帝的声音让她立刻起身行礼:“回陛下,是民女。”
“朕曾听闻,你在周国一舞将周国所有贵女都比了下去。”
乔诗年垂着头,回道:“陛下,传闻夸大,民女没那本事,一切都只是谣传。”
“哈哈哈,朕记得五年前你的还是那样的率真,如今陪着我儿去周国一趟,回来倒是成熟了不少。”
“民女当年无知懵懂,冒犯了陛下,陛下仁德,不追究民女的失利,让民女至今心怀感恩。”乔诗年说着已经走到大殿中央跪着向高文帝叩首。
高文帝哈哈笑着,转头看向了闻纠:“不妨让她跳一支舞,让我楚闻的官员看看,能将周国贵女比下去的人该是何等风姿。”
闻纠面色微微有些变动,他拱手低声道:“父皇,她…她已经很久没有跳过舞了,如此突然,怕是会让父皇扫兴,不若这样,过两日再举办个宴会,让周国使臣看看我们楚闻大家闺秀的本领。”
高文帝的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他拍拍闻纠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闻纠啊,你莫不是高兴坏了?就让她跳个舞,怎么,这会要了她的命?在周国跳得,在我楚闻就不能跳了?!”
“陛下,民女和殿下绝非有此意。只是民女已经近两年没有跳过舞了,怕跳得不够好,扫了陛下的兴致,若陛下赐民女一个恩典,若民女跳得不好还请陛下莫要怪罪。”乔诗年匍匐在地,高声说道。
“准了!来跳支舞给我们大家助助兴。”高文帝笑着坐下,“闻纠,你去将红薯拿出近半来让人烤了。”
“是,父皇。”闻纠走了下来,他看着站在中央的乔诗年,两人相视一眼,沉默无声。
当乔诗年回到座位时,她轻轻握住闻纠衣袖下紧捏成拳的手
宴会的高潮已经过去,现在就是群臣的吹捧和舞女助兴。
当所有人吃上半截烤红薯时,看向闻纠的目光有些变化。
一直沉默的太子起身恭贺,紧接着又是群臣紧跟在后拍了高文帝的马屁。
直到宴会结束,闻纠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十三殿下……哦不,是永乐王殿下,请留步!”高公公迈着小步叫住离开的闻纠。
乔诗年看向闻纠,闻纠微微摇头。
待高公公走近了说道:“殿下,陛下请您去御书房一趟。”
闻纠和乔诗年两人对视,乔诗年拿出一张银票塞进高公公的手中:“公公辛苦了,拿着去喝点茶。”
高公公看向乔诗年,眉眼都是笑意,如今的乔诗年可比当年成熟多了,当年乔诗年塞钱让他整个人拿着那钱都觉得心塞。
如今多自然,多懂事。
“陛下找殿下也没什么大事,老奴猜啊,就是交代殿下一些事,再问问殿下一些事。”高公公将银票塞进袖子里,笑着说道:“不过殿下回答陛下问题时,还是多想想再说,毕竟有的话说出口,就收不回去了。”
“谢公公提点。”闻纠点头看向乔诗年,“姐,你先回去睡,我去去就回。”
最后由春雪带着乔诗年回到了住处。
·
“父皇,您找我。”闻纠刚进御书房就见高文帝单手撑着头,似乎是睡着了,他还特意提高了声音。
听到闻纠的声音,高文帝又有睁开眼:“叫什么叫?大晚上的说话声音小一些。”
“哦。”闻纠低着头走过去,“儿子可以坐下说话吗?刚刚吃的有点撑,现在站着胃难受。”
高文帝瞥了闻纠一眼,冷声说道:“朕还以为你的肚子是个无底洞呢!这会儿知道撑了?”
“回父皇的话,儿子最近正在长身体,为了晚上不起来再吃一顿,所以晚饭会吃的稍微少一些。”
闻纠这话说的很在理,高文帝一时间挑不出什么毛病。
“坐吧。”
“谢父皇。”闻纠坐在高文帝隔壁的位置,这让准备请闻纠坐椅子的高公公一愣,随后看向高文帝,就见高文帝摆摆手让他退下。
“神女,这件事是真的吗?”
“父皇如果想问神界,那应该是真的,儿子在梦中去过。那里的楼有数百米高,穿行千里最多只需一个使臣,每个人都有法器飞行。
父皇如果想问神女真的会一直帮助儿子的话,那是假的,儿子在周国也不算是撒谎,只是隐瞒了一点点。神女是农业的神女,现在已经到了亿万亩农田收获时,神女需要亲自检查是否有农作物功效不达标,所以会进入一段农忙时期。
估计等她忙完再来频繁找儿子时,儿子已经化作一捧灰土了。
现在只是神女还没完全进入农忙时期,还能最后见见儿子。”
闻纠一口气说完后看着高文帝面前的茶盏道:“父皇,这就是儿子知道的全部了。”
“她不能让你长生不老?”
“不能啊,神界的仙丹下来就变成凡品了。她说神有神的世界规则,人间有人间的规则,二者不可相容。”闻纠特别认真的看着高文帝,那表情别说有多真诚了。
高文帝垂下眼眸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父皇,晚上少喝点茶,不然会睡不着的。”闻纠说道。
高文帝手中的动作一顿,说道:“你在教我做事?”
“不是啊,儿子关心你呢!毕竟是我亲爹,没了娘,我就只剩您这一个依靠了。”闻纠耸肩。
高文帝放下手中的茶杯,没有作答:“你真打算做个藩王,得一块封地就满足了?”
“嗯。不然呢?您还指望我去和太子殿下争一争?父皇,您别开玩笑了,我身后又没有母族势力,又没有能支持我的大臣,先不说太子殿下了,随便一个皇子王爷都能轻松把我捏扁。
不瞒您说,去周国这些年,我想的特别明白。我的好胜心早就在现实里磨没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若非要死,我觉得依照我和神女的交情,让我在地府里修练个成千上万年,捞我上神界给她当个跟班也说不定。”
高文帝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哼!你倒是什么都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