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们两个。”太后还装作一副吃惊模样,随后笑了笑:“卿尘啊,你中意平安郡主应当早些说的,你看看,这不是让人搅了你们的好事。”
刘贵妃笑盈盈上前走到木青蓝身边:“既然你们情投意合,你的孝期也结束,我会禀告陛下,择日为你们赐婚。”
慕卿尘抬头看向刘贵妃,眼中露出过迷茫和悲伤,最终一切情绪化作虚无,再抬头看向墨家两兄弟,他自嘲的一笑:“原来,我和牲口是一样的,被喂了发情药,就该去交配了,哈哈哈哈,当真是贴切啊!”
刘贵妃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她嗔怪道:“你这孩子,怎这般不会说话?瞧瞧青蓝,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
慕卿尘面无表情的看向刘贵妃:“你该尊称我一声王爷,你只不过是皇兄的一个贵妃,怎能用如此亲昵的话来对我说教?该说教也该由皇嫂来。”
刘贵妃僵住了,她看着周围的人,嘴巴微微动了动。
木青蓝立刻跪在太后面前,垂下头哀求道:“今日是我实在爱慕王爷才做了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不怪王爷,全怪我。还请太后责罚!”
慕卿尘抬眼看向乔诗年,两人对视良久,最终慕卿尘跪下:“请太后责罚,今日之事实属中了药之后难自控,我愿择日迎娶郡主过门做我唯一的妻子。”
听闻此言,屋内所有人都心头一震。
慕司瑶甚至因为震惊直接看向了乔诗年,却见乔诗年如同失了灵魂的木偶一样站在那里,眼里只有悲伤。
太后点头,她笑着将两人拉起来:“既然你们两情相悦,那便由我去和皇帝说明,让他给你两赐婚吧。”
“但,前提是。”慕卿尘话锋一转:“今天这里没有发生任何事,她也没有进宫,也没有做错什么事,说错什么话,从今以后,她就只是她,任何人不得去寻她的麻烦。”
慕卿尘抬头最后深深的看向乔诗年,露出一个惨然的笑:“这样,我才能安心成亲。”
“好!”刘贵妃几乎是从牙里挤出这个字。
太后对着闻纠挥挥手:“这里就没你们什么事了,还不赶紧退下。”
“那我们这些外人就不多留了。”闻纠拱手,随后拉着乔诗年离开。
乔诗年一直任由闻纠拉着,直到离开到一定范围,她挣脱闻纠的手,扬起一个自己都意识不到的破碎笑容:“好啦,我该出宫了,就不陪你了。”
“姐姐!”闻纠只觉得心慌极了,他一把拉住乔诗年的手:“你要去哪?”
“啊?自然是回酒楼啊。放心吧,我是个大人了,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还有爸爸妈妈在家等着我醒来呢,我可是要好好回家去的。”
“我陪你。”
“你能出宫吗?”
“嗯。”闻纠点头看向早已跟在身后的两个人。
春雪意会,立刻离开去准备。
“莺珠,待会儿出宫我们分开走,你回去帮我把我的东西全部收拾好送到酒楼,然后看慕卿尘对你们有什么安排。”乔诗年眼神空洞洞,几乎没有聚焦。
“姑娘!”
“别难过,他决定好了。我只是有些不舍,我没能拉他走出黑暗。”
刚才两人的对视中,乔诗年看到了慕卿尘对她的不舍与挣扎,最后慕卿尘还是做出了决定。
她明白了慕卿尘的想法,为他感到难过,为他感到惋惜,以及心中升起的无名怒火。
她感觉不到伤心,感觉不到痛苦,只是有一点点从未有过的愤怒。
·
五日后,贤王大婚,其轰动程度让整个京城久违的沸腾起来。
贤王竟然娶的是平安郡主!
一时间各种猜测,各种事后言论满天飞。
乔诗年趴在栏杆上默默看着下面骑着骏马,一身红衣耀眼夺目的人,他脸上挂着毫无变动的微笑,一旁的仆从边走边抛洒铜钱。
整条街道热闹非凡。
闻纠就站在乔诗年身后,十分紧张的注视着乔诗年的一举一动,当他和乔诗年站在一起看向下面时,就见乔诗年那眷恋的眸子里早已蓄满泪珠。
这些天,乔诗年没有哭泣,没有任何悲伤。
她一如既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正常到让闻纠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下面的吹吹打打很是热闹,可乔诗年的目光始终就盯着那个高头大马上的身影。
她看到他微微侧头了,她看到了。
“要我就说之前贤王宠爱那来路不明的婢女时就是在做戏,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以为他对平安郡主无意,这等平安郡主的孝期一过,就立刻不伪装了。”
“我也觉得如此。”
“看来前些年的传言不可当真,贤王其实也是深爱平安郡主的。”
“那他为什么这么做?”
下面人议论纷纷,闻纠捂住乔诗年的耳朵:“姐姐,回去吧。”
“哦,好。”乔诗年应道。
“贤王肯定在平安郡主守孝期间就对她有过很多想法,奈何郡主在守孝期间不得成婚,这不就随便找了个人来掩盖呗!”
“男人嘛,你们懂的!”
“可怜那无辜女子啊!”
“那有什么好可怜的?女人不就是依靠男人活着的?要我说啊,就是那女子幸运,才能做了平安郡主的替身!不然哪能过上那么好的日子?”
“说的也是!不过来路不明就是来路不明,远没有人家郡主这般大气,你瞧瞧,这一路撒来,得要花多少银子?”
“这些银子在那些大家族里就是牛身上的一根毛,不值一提。”
“姐姐?你还好吗?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闻纠有些着急。
乔诗年木然转头看向闻纠,还笑了笑:“你说奇怪不,我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心里没有任何想法。你说,我这样的反应莫不是没有爱过他?我和他之前的情谊都是作假的?”
身旁看热闹的人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几乎是把自己知道的和半路听来的都当作谈资。
“听说在成婚前,贤王还将府内的两处院子给拆了,重新建更好的院子呢!”
“为什么要在婚前拆了啊?那平安郡主入府住哪?”
“听说是不喜欢之前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住过的地方,贤王宠妻,这不就拆了,令人重新修缮了新的住处。”
“我还听说贤王把那女子用过的所有东西都烧了,就怕平安郡主入府看到会不高兴。”
“我们贤王殿下还真是一个痴情种啊!为了王妃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议论声不断,乔诗年被闻纠护着回了酒楼。
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与走在人群里的姑娘相行渐远,走向各自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