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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呢是这么个情况,就他原先就喜欢你,然后没事儿就爱去你面前晃悠逗逗你找你岔。”

“不过现在看来他逗你那些行为确实没轻没重的,感觉像是欺负人。”

“后来吧,你整了情书那么一茬,他知道你有喜欢的人,而且偏偏刚好还是个男人。”

“他就急眼了,觉得你有眼无珠,放着眼前的他这么个大帅比不喜欢,还给别的男的写情书。”

郎不平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试图把事情解释清楚。

“你是不知道,你情书那事儿刚刚闹出来的那两天,他成天的往我屋子里钻,抱着我就是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往我衣服上抹,嘴里骂你的脏话都不带重复的。”

“那时候思想上也没现在那么开放嘛,大伙儿逮着你这事儿觉得你是变态和异端,就天天欺负你。”

“陶志他这个人你知道的,又别扭又不坦率,有时候说出的话跟心里想的压根就不是一回事儿。”

“那时候他就是死犟着,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你是个有眼无珠的傻逼,说你不喜欢他,他还看不上你,还说别人欺负你的时候绝对不会管你。”

“然后总就往你跟前秀存在感,红着鼻子眼睛的骂你,违心的专挑一些伤人的垃圾话去说。”

“但是真看到有人欺负你了,他又急匆匆的让我去帮忙,自己倒是死活不愿意出手,硬是把坏人演到了底,搞的到现在你还觉得他当时是真讨厌你。”

“还记得有一次搁巷子里咱俩被群殴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

“当时人太多了我是真打不过,他把我丢来陪着你送人头,让我替你分担他们的拳脚,后来有警察过来,当时就是他报的警。”

“话说那个情书到底是写给谁的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可好奇到底是啥样的人能让咱许大学霸喜欢上。”郎不平好奇的问道。

此时的许言泽脸色发白,唇上已然褪去了血色,眼神中的难以置信和神伤交织,整个人迷茫起来。

“陶志。”许言泽声音喑哑不堪。

“啊?”郎不平有点转不过弯来。

“那封情书,是写给陶志的。”许言泽垂下眸来,眼中染起雾气。

郎不平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一时间瞳孔地震,张大着嘴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满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我了个大草,搞半天你俩双向奔赴啊!”

郎不平大声喊道,声音在酒吧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显得格外突兀。

“妈诶,不是,你情书是给陶志的,咋就整去公告栏上了呢?”

“陶志当年想尽办法的想知道那个情书是给谁的,搞半天居然是他自己?”郎不平讶异道。

“我不知道,我把信放在了他的包里,第二天被划掉收信人名字后贴在公告栏上,我当年一直以为是他不愿意接受我的心意,用这种方式羞辱我。”许言泽说道。

郎不平闻言双手捂脸,作蒙克的世界名作“呐喊”状。

“这滔天的黑锅啊,我家小陶就这么丝滑的背上了?可怜他当时还在为了你不喜欢他这件事而整日以泪洗面的哭唧唧呢。”

“所以,你其实喜欢他,甚至写了情书给他,但是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东西把情书给粘公告栏了,而他不知道你喜欢的其实就是他,然后可劲的去阴阳怪气和羞辱你。”

“妈诶你俩这事儿整的,跟小说似的,够狗血,够意难平。”郎不平点评道。

郎不平手摸下巴作思考状。

“还有一茬,当年你许家跟我郎家是竞争对手,所以我爸格外关注你家的动向。”

“然后当时你家里要把你往美国送,你去机场那天,陶志从我这得知消息后就追去机场了。”

“当时他鞋都跑飞了,最后在安检口看到了你,结果又不敢上去跟你告别,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眼巴巴的看着你走,然后哭的梨花带雨的。”

“也就那个时候,他回去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他虽然又折腾又胡闹,但是那就是闹着玩。”

“可是后来他就变得跟什么一样,混迹那些乱七八糟的场所啊啥的,天天就是躺在温柔乡。”

“而且他还越玩越变态,我这么变态站他身边都感觉跟他格格不入,再后来我搁德国留学来了,他啥样就一直是从我弟嘴里听说了。”郎不平说道。

周围喧嚣,嬉笑打闹自成一片,许言泽就这么安静的一个人坐在小酒桌上,久久没有动静。

许言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找回清醒的,等反应过来时郎不平早已接了一通电话后匆忙的跟自己告了别。

许言泽站起身来,身体僵硬的厉害,眼中麻木而没有波澜,身形踉跄的拖着脚步往店外走,逐渐远离了这一片灯红酒绿的热闹。

笑声在耳后渐渐淡去,眼前晃晃悠悠的模糊起来,可视之物皆如覆上一层薄雾,叫许言泽看不分明。

尖锐的耳鸣声袭来,将许言泽裹挟其中,刺的许言泽几乎不能去思考,沉溺于混乱与痛苦交织的状态。

在拐角处,许言泽被平地的一块凸起绊倒,一时只觉天旋地转,脑中混沌不堪,双腿陡然失力往前摔去,手心和膝盖的疼痛牵动许言泽麻木的神经。

许言泽伸手扶着墙拐意欲起来,那自肺腑中压抑许久的情绪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窜了上来,一如脱缰野马般横冲直撞,直激荡的许言泽捧腹干呕起来。

许言泽佝偻着身体跪在地上呕的双肩发颤,指头用力蜷曲的抓着墙的拐角,用力到关节发白。

等许言泽将眉眼掀开时,那如洪流决堤般的眼泪已然倾泻而出,遍布整张苍白如纸的脸。

呜咽声自唇齿间流转,许言泽伸出左手,几乎是难以自抑的咬上了手腕,试图去堵住自己失控崩溃的哭声。

不过几息的功夫手上便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袖口,眼泪沾湿双睫,顺着鼻梁滴落在手上,与血液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