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并不成功的偷袭,却极大改变了局势。赵就目光冰冷,警惕盯着面前三人,为防止再有意外,他小心护着刘知远往空旷地走,这样做是为了方便自己察觉周围异常,以及争取足够反应时间。
而金不临、老拐和拿剑男人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三人都以为刺客是其余两人请来的,因此皆皱眉表示不满。
这种事怎么不跟自己商量?
减持几息,拿剑男人率先用眼神示意不是他,老拐、金不临两人先后摇头,同样表示不是自己。
三人表情顿时变成讶异。原以为是盘外招,没想到是抢生意的!
琢磨清楚之后,他们马上不愿意再动手,而是虎视眈眈盯着,以防赵就逃走。
鹬蚌相争,渔翁获利。他们仨可不愿意拼死拼活,最后被其他人摘了果子!
见此情景赵就也愣住了。视线在三人身上来回移动,他实在想不明白面前这三人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敌不动我不动吗?
可是不管如何,停手不打对他来说都算得上好事。因为一夜之间接连不断厮杀,周身真气已接近枯竭,虽然及时服下通玄丹,但药力又不能瞬间化为真气。
春药都要等发作时间呢,何况丹药!如今双方停手,不正好给他时间化开药力?
不过没弄清楚对方为何突然停手之前,他也不敢随意运转功法化开药力。毕竟自己腹背受敌、身处劣势,万事皆需要小心再小心,不管不顾地运转功法,极容易因失察而陷入危机。
心里思绪万千,却始终没琢磨明白。尤其看到三人充满杀气的凌厉眼神,他心里疑惑更甚。
种种迹象都表明,对方确确实实想杀了自己和身后的刘知远。可是,为什么不动手呢?
正当赵就心里混混乱乱、模模糊糊时,周围突然响起“沙沙”声,明显有人踩在枯枝落叶上。
刚才黑暗中袭来的人!
他马上反应过来,不由自主握紧了手中的刀,慢慢压下身体,绷紧浑身肌肉,警惕眼光扫向四周。
也恰好是这一眼,赵就察觉到面前三人神态紧张刹那,眼底闪过一丝防备的光芒。
“嗯?”他顿时疑惑不已。
“刚才袭击的不是他们的人吗?为什么脚步出现时,他们会面露紧张?”
“不对劲,很不对劲!”
虽然只是一眼而已,但赵就相信,高度专注的状态之下,那三人在脚步出现瞬间表现出的紧张神态,以及眼底的戒备,自己绝不会看错!
“难道……”
突然之间,他猛地回想起先前那人袭来的每一个动作,再联想面前三人的一举一动,顿时恍然大悟。
“他们并不是一伙的!而三人迟迟不动手,大抵是因为害怕鹬蚌相争,渔翁获利!”
“应该就是如此!”赵就暗暗点头,自己肯定自己的想法。
这个想法一经诞生,便疯狂滋长,他忍不住想试试。这时候黑暗中有传来两声轻微脚步声,赵就看得分外仔细,面前三人脸上确实有闪过一瞬间紧张!
“看来我没猜错!”赵就不禁喜从心来。
待脚步声消失,他迫不及待握紧手里的刀,装出拼命意图,猛地往前踏出半步。
而三人的反应也不负所望,在赵就探出脚步后一刻,迅速后退了半步。
“果然!”赵就心里一喜,连忙故作失落状,好似意图被识破般,边摇头叹气边退后半步,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既然已经确定三人为何不动手,他也算把心收回了肚子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一边细心留意四周以防突发意外,一边默默运转功法,化开腹中药力。
风声轻微,吹得周围树叶窸窣作响。场内除了寂静还是寂静,似乎不管是赵就和刘知远,还是金不临三人,以及隐藏在黑暗中的人,都有很大顾忌一般,不约而同选择停手对峙。
一刻钟在寂静无声中磨过去,赵就故技重施,装作焦急万分,猛然上前一步,并且抬手提刀,大有马上动手的模样。
实则趁抬起手的时机,动作迅速往嘴里丢进一颗通玄丹。在见到三人退后一步时,恨恨地扫向周围,最后故作很是无奈的往后退。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连半点拖拖拉拉都没有。
回到原位置站定,依旧警惕十足盯着四周,暗暗运行功法化开腹中丹药。
三方各怀鬼胎,继续陷入对峙状态。
……
相隔百余里的京城,此时此刻同样月光昏沉,乌云滚滚。
皇宫宫门外,陈经翻身下马。不等看门太监走上前问话,就急匆匆吼道:“快点把门打开,咱家要进宫回禀主子。”
“陈公公,这不合规……”
没等看门太监话说完,一枚白玉镶金的令牌已经放在他眼前。接着旁边灯笼微弱火光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转身呼叫道:“开门!快点打开门!”
“你好算有点眼力!”陈经把令牌小心收进怀里,拍拍太监肩膀笑道。
面对其一脸苦色,他温和安慰:“无妨,你按规矩办事而已,确实是咱家急迫了些许,好好当差。”
说完不再看太监一眼,急匆匆往清玄宫方向跑去。
“陈公公……”
“干爹……”
清玄宫门口当差的太监看到陈经,皆上前轻声问好,而他顾不上客套,急忙压低声音问:“主子睡下了?”
“还没呢。”
“好好。”陈经擦擦额头的汗,挥挥手让几人回去当差,之后头也不回的往清玄宫里跑。
门刚打开,里面元琢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陈经,都办好了?”
他不敢有所迟疑,立刻合上大门,双腿弯曲恭敬跪下,“回主子的话。奴才都是按主子的意思办的。”
闻言元琢挑开纱帘,俯视陈经,接着问道:“京营调动之后,你有没有找过陆文玉和大伴?”
“回主子。找了,不过……没找到。”
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元琢嘴角上扬,摇头淡笑呢喃道:“事前不多做准备,到眼前一阵手忙脚乱。真是……还不是要朕劳心?”
话毕他看向陈经,好奇问道:“朕刚才听到不少脚步声,可是宫中禁卫?”
“回主子,正是。”陈经微微抬眸,看到元琢皱起眉头,急忙解释道:“主子,京营突然调动,奴才怕有人心怀不轨,所以在宫中多加了些禁卫,以防万一。”
“嗯!好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