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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赵舒总算晓得了皇姐那最后的忠告是什么意思了。

传言中莫名在后宫消失,皇姐宣布染病去世的柔妃,如今就这么笑靥如花地好生坐在她面前。

赵舒自小被母妃教导,自然知道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不过,她如今看着好似同以往完全不同的柔妃娘娘,有些手足无措地揪着袖角,张了张口,有些不知如今该怎么称呼。

她往日在后宫没少见到过盛宠的柔妃娘娘,柔妃每次见到她还会逗弄她几句,那时候她称呼她柔娘娘,如今父皇已经驾崩,她假死脱身改头换面,再那般称呼便不合适了。

苏眠看出了她的纠结,主动笑着道:“如今我的名字是苏眠,若是不介意,称呼我为姐姐便好。”

“……苏姐姐。”

赵舒喏喏开口。

“来吧,小公主,你离这远,我们怎么商量。”

苏眠对晋阳送过来的人选很满意,未经权力污染,且品性纯良的九公主确实是个可调教的好苗子。

秦珂某次路过去书局查看进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九公主跟个跟屁虫似的跟在苏眠身后,苏眠说什么,她便乖巧点头的情景。

他一时摸不着头脑,这同他预想得完全不一样啊,苏眠到底是怎么让九公主对她言听计从的?

“山人自有妙计。”面对秦珂的询问,苏眠则是一脸神秘地勾起唇角。

秦珂当即便急匆匆跑回府中,直扑到陆幼卿的书桌前,一脸好奇地询问:“娘子,那个苏眠到底以前是什么身份啊?”

“你以前不是从来不关心这些吗?”陆幼卿挑了挑眉。

“唉,还不是那个苏眠……”秦珂将今日下午看到的事情告诉娘子。

陆幼卿将手中的笔轻轻放置到墨研上,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

所以这是被苏眠‘挑衅’了,觉得不服气了。

“哎呀,娘子你就告诉我吧。我都把门关好了,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陆幼卿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解释道:“陛下当初带军回城时,手持明德帝救驾的诏书,苏眠姑娘乃是同诏书一同出现在陛下手中的。”

说到这里,陆幼卿的语气放得更轻了些:“能够靠近七皇子赵煜牢牢把控的明德帝,并从他手中拿到诏书的人并不多,且明德帝驾崩时,后宫嫔妃唯有柔妃娘娘不在遣散名单之中。”

额,秦珂这再猜不出来,就是智商有问题了。

怪不得那小公主对苏眠言听计从的,气势上也生生矮了一截。

苏眠的身份也只是陆幼卿通过种种迹象推断出来的。严格来说,她的身份属于最高机密,晋阳也仅仅只告诉了顾澜溪一人。

柔妃的事情她也处理地极为隐蔽小心。

明德帝驾崩以后,晋阳撤销了殉葬的礼制,对于他之前的嫔妃,无子女的妃嫔任由她们选择,是留在后宫养老,还是出宫。

皇后同越贵妃这种,则是圈禁在宫殿终身。故而见过李薇柔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陆幼卿目前也仅仅是猜测,但事情上苏眠的身份如何,若不是秦珂好奇,陆幼卿会将这些藏在心里永远也不会说出来。

不过秦珂也是知道分寸的人,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

说起苏眠,陆幼卿顺便询问起他们那书局同‘客栈’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所谓‘客栈’其实就是秦珂同苏眠合伙为赴京赶考的女子所准备的落脚处,既然苏眠主办此事,她便直接将顾澜溪赠予的宅院挂上‘苏学’的牌匾。

“宅院同房间早便收拾好了,苏眠甚至在里面建了个小型藏书馆,大都是有关科举内容的书籍,不过目前还没有人来。”

“科举时间定在年后,大多数人会在年后进京,不要着急。”

秦珂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晋阳登基后第一年后的科举女子并不会太多。

毕竟之前对女子读书压榨得太狠,有条件读书的还是太少了,想要改善这种状态,需要徐徐图之。

想到这里,秦珂幽幽叹了口气,“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应该先解除女性读书的困境。”

“这事急不来,等此次科举以后,陛下便想着手做此事了。”

“任重而道远啊~”

秦珂坐在陆幼卿对面,不由得感叹道。

支着下巴看自家娘子又重新低头忙碌起来,秦珂想到府中的姨母,忽然开口道:“对了,娘子,姨母已经和表妹通过信了吗?”

“嗯,已经告诉她了。表妹能在盛府隐忍多年,不会露出蹊跷的。”陆幼卿头也未抬回道。

“那盛百川的事……”

“放心,圈套早就布好,就等着他往里钻了。”而且,此局,不光是盛府,还能钓出其他心怀不轨之徒。

不过这暂且就没必要同秦珂说了,这事已同陛下通过气,陛下对她夹杂的私心也并不介意。

又或者说,陛下也早便看盛家不顺眼。

“大人,程府送来了拜帖。”梨花突然敲响了书房的门。

“就放这吧。”陆幼卿面不改色,仿佛这只是毫不起眼的人物送来的拜贴。

相对于淡漠的陆幼卿,秦珂则是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嘟囔着:“这姓程的好烦啊。”

毕竟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送拜帖过来了。

“上朝的时候他有去烦你吗?”

“他堵过我几次,不过周围都是其他官员,有些话他也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说,总是不了了之。”

秦珂突然凑到她耳边,悄咪咪提醒道:“我让雷中打听了,程府近些日子什么事都没发生,除了你那个继妹回了几次府以外,风平浪静得很。我估计你那个恶毒继母肯定没说实话。”

“意料之中,”陆幼卿语气平淡,目光从那封拜帖上漫不经心地略过,“我早便见识过她的阴险狡诈心机深沉,没指望能这么简单揭穿她。”

“不过,”陆幼卿话音一转,唇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至少她如今心里慌了,不然我那继妹不会这么频繁回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