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晗指向被静音的画面,居高临下,脸上挂着报复后的快感。
“那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找人做的,是你自己不够自爱,跟陌生人喝那么多酒,才被他们抓住机会拍下了那种照片!”
“你是国内的大明星,但不代表全世界的男人都围着你转!”
“还有……陆宝琪,你知道我现在什么感觉吗?痛快,太痛快了!”
他笑得几近癫狂。
手臂挥舞着,眼睛也因为兴奋而发红。
见状,陆宝琪反而冷静下来。
赤脚站在地上,抬手去摸他的额头。
“晗儿,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这是病了吗?”
陆晗把她的手挡开,向后退了一步。
“脏死了,别碰我!”
陆宝琪瞥了一眼大屏幕,缓缓冷静下来。
“晗儿,其实就算是你做的,也没关系,因为我之前给一个女星做替身,拍过这种桥段!”
“作为一个演员,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哪个角色了,你听了还会高兴吗?”
陆宝琪之所以想逃离霍家的安排,不是她真的厌倦,而是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苦闷。
刚才被陆晗粗暴地一丢,结合那些画面,她忽然懂了。
扮演的角色越多,她就越容易在现实生活中迷失。
几乎每一个生活片段,她都能带入一个精心塑造过的角色。
这也让她时常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做自己。
心神麻木,感觉不到任何痛苦,或者,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苦。
“陆宝琪,你真是病得不轻!”
陆晗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局,就这么一拳打在了豆腐上。
不仅没有让陆宝琪恐惧,反而把沾了一手的渣。
“晗儿,我是病了,早就病了,你不知道吗?我们俩联手害死异儿的堂伯伯之后,我的心就开始腐烂……”
陆宝琪嗤笑了一声。
扯了扯身上乱七八糟的裙子。
这是丰安娜拿来的。
那个神出鬼没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找的人,把陆宝琪灌醉,囚禁了好几天。
中间还变态地跟陆晗视频,让他看三姐姐言行无状的样子。
他在洪爷那儿,看到过许多类似的瘾君子。
想制止却忍住了。
随后一个完美的报复陆异,报复陆家的计划在脑海中逐渐完善。
“我的灵魂分裂成了很多个,他们虐待的只是一个躯壳,伤不了我的!”
陆宝琪手指勾起自己的裙带,浑身上下都是令人挪不开眼的破碎感。
陆晗以前只当她是姐姐,没有任何猥亵的念头。
盯着她仔细打量,这才发现,她真的是陆家四朵花里面无论是骨相还是皮相,最完美的!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陆异故意把她送来的吧?
如果是那样,陆宝琪不就是他身边的定时炸弹吗?
这跟把自己的把柄交到陆异手里有什么区别!
陆宝琪低头,抱了抱他。
“晗儿,我厌倦了国内的生活,你的安排我很满意,我知道你在陆家也受了不少委屈。”
“如果不是因为异儿打压你,父母不会舍得让你孤身来这里受罪的。”
“就姐姐来陪你好不好?你做我的经纪人,赚的钱多少不论,都归你支配,我知道你不会坑我!”
陆晗呆呆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真的这么想?”
陆宝琪笑道:“我看似风光的生活背后,是什么,你们都不清楚,我只想找回我自己,做自己!”
“晗儿,你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弟弟,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住这种地方?”
“走,东西都不要了,姐姐带你去个地方……”
……
宫澈坐在车里,眼神清冷地盯着驶入会场的豪车。
“他来了吗?”
随车秘书一时没明白,指的是谁。
犹豫道:“霍总身体抱恙,昨天跟理事会作了说明,不会来了!”
“不过,霍三少爷是一定要来的,他前几天搜罗了不少藏品,估计会现场拍卖掉,为那些重病患儿筹集善款!”
宫澈收回目光,朝他看了一眼。
秘书怔了怔,“宫先生是想知道异少爷……”
他话音未落,一辆车牌照为江AK的劳斯莱斯从他的车旁经过。
半落的车窗里,陆异正点头,听樊盛伦说着什么。
不经意间抬起眼皮,陆异抬手冲宫澈扬了扬,算是打招呼。
宫澈却拧眉。
瞧陆异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
樊盛伦循着陆异的目光,看到宫澈时,神色也是一片澄明,还喊停了司机。
“宫先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希望晚宴上我们有机会多说几句!”
宫澈平静地点了点头。
目送车子走远,秘书小心道:“您只有半小时时间,四十五分钟后,有个重要会议需要您主持。”
宫澈眸底冷芒一闪。
“推掉,不摸清樊家的意图,那个会议也没什么可开的!”
秘书犯了难,那可是上级要求的。
但不等他解释,宫澈已让人进了会场。
霍景玺手指搭在车门上,看着樊家的车停稳,朝杜广龙使了个眼色。
霍家兄弟们在车前站成两排。
“恭迎樊老先生,异大少爷,顾总!”
樊盛伦脚步一顿,笑道:“景玺,你有这心思花在我这个老头身上,不如多看看身边的女人,也该找个管家婆了!”
陆异和顾淮北一左一右搀扶着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无论什么门第,催孩子成家似乎是一脉传承的主旋律。
霍景玺抬手扶了扶黑色眼罩,“我这样子,鬼婆娘见了都怕,所以只能讨老爷们欢心了!”
樊盛伦哼道:“少耍嘴皮子,谁不知道你霍三是什么了不起的青年才俊,是你挑花了眼!”
“对了,这里有几只老山参和虫草,帮我带给你爸,宴会一结束,我就要回江州了!”
他没直接说,回去的目的是要看住公司那些老股东们。
霍景玺也没问。
从顾淮北手里接过来,恭敬地鞠了一躬,“樊总有心了!晚辈还想留您吃个饭呢!”
樊盛伦摆摆手,“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