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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城,一行人就找了家便宜的客栈住了下来。

夜晚的桃江县和安宁镇不同,灯火通明。

外面嘈杂声不断。

刘金凤也是第一次在城里留宿,看到窗外的场景,什么都觉得稀奇有趣。

“原来城里的晚上都这么亮堂啊!”刘金凤趴在窗边感叹道。

宋禾也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

他们这家客栈不算城中心,可街道上依然人来人往。

桃江县似乎完全没受到战争的影响。

今天刚进城时,也看到一些流民聚集在城墙外。

每有一个人出城,他们就紧紧盯着人身上的包裹。

前不久官府刚将流民分散到了各个村镇,如今城外的,应该是新来的。

这说明北边的情况越来越差了。

宋禾收回了视线,“大嫂,早点睡觉吧,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县衙呢。”

刘金凤连忙点头,将窗户关好。

她可不能耽搁了正事。

第二天早上,宋禾一行人早早就起了床。

早上起来,宋禾照例给江有发换了手上的布条。

因为疼痛,所以江有发这几天都没睡好,脸上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

张树根和曹秀儿也是如此。

两个人明显没睡好,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出发前,里正再次面对众人嘱咐了一遍。

“到了县衙,到谨慎说话,不该说的别说,没必要的话也别说,总之,话说出口前,一定要在心里思量过,说错一句话,可能会掉脑袋的。”

听了这话,大家的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没多久,一行人就走到县衙面前。

县衙的大门高大而厚重,朱红色的大门上镶嵌着锃亮的铜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门旁边有一面鼓。

门前有一对威严的石狮子,昂首蹲坐,怒目圆睁,

门楣上方高悬着一块匾额,上书苍劲有力的 “县衙” 二字。

看到这如此气派的大门,除了里正和宋禾,大家心里有些害怕起来。

门口站守着的两名衙役,看着宋禾一行人,上前问道:“你们来县衙所为何事?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走,别挡在县衙面前。”

里正满脸带着笑走过去,弯了弯腰,“大人,我是安宁镇桃花村的里正,我是带着桃花村村民来县衙告状的。”

“告状?”看着几人的打扮,衙役眼神中有些不信。

里正点头,“是的大人。”

衙役打量了众人一眼,“行吧。”

说完,他朝门内小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三个官差从县衙里走了出来。

领头的官差阔步走在前面,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后面的两个官差手里拿着笞杖,跟在领头官差的身后。

领头的官差走到众人面前,眼神凌厉地扫视着众人,“是谁要告状?”

看到领头官差的样子,江大山一时被吓住了,没有说话。

还是里正将他推了出来。

这时,江大山才反应过来,“啪”的一声跪在地上,“回大人,是……是小人要告状。”

看到江大山的样子,后面的几个官差露出不屑的笑容。

领头的官差道:“你们这些刁民,一点小事也要来烦扰县令大人,先吃十板子吧,要是挨过了十板子,我就信你是真有大事要求县令大人做主的。”

说着,领头官差的手向后面两个官差挥了挥。

后面的官差点了点头,立马就上前将江大山拿下了。

江大山此时浑身都在发抖,腿也软了下去。

他被两个官差架着过去,扔到了长凳上趴着。

“等等!”宋禾上前一步说道。

“你又是何人?”领头官差问道。

宋禾行了一礼,回道:“我是原告的弟妹。”

“怎么?你要替你大哥挨板子?”

宋禾道:“回大人,我们是真有冤情要求县令大人做主。”

说完这句话,宋禾从腰间掏出二两银子。

宋禾此时是背对着江家人,要是江大山知道要用二两银子,肯定愿意挨打也不愿她花这银子。

看到宋禾手中的银子,领头官差的眼睛亮了一下,伸出手来理了理衣领。

这时,宋禾顺势将钱塞到了领头官差的手里。

“大人您看,我爹的手被歹人迫害至此,差点丢了性命,要是小事,草民们万万不敢叨扰县令大人,可这关乎人命的大事,这才来衙门告状。”

领头官差又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先别打。

他走到江有发面前,看了看江有发的手。

“哎呀,这手上的伤看来真不小,看来你们是真有冤情要禀告的。”

“是、是。”江有发连忙低头道。

“既然如此,就让你儿子去击鼓鸣冤吧,让县令大人给你们做主。”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众人道。

里正赶紧过去扶起江大山,宋禾也走了过去。

她小声道:“大哥,别怕,过去击鼓吧。”

江大山擦了擦汗,走过去敲响了堂鼓。

宋禾一行人,看上去就不会写呈壮。

于是,击鼓过后,领头的官差又带众人去到县衙内找代书代写呈状。

呈状递给县令过目之后,因为最近无案可审,所以江有发的案件可以立马开堂。

公堂之上。

县令江惊堂木“啪”地一声拍在案上。

“升堂!”

“威武~”

左右两边的衙役高喊 “威武”,手中杀威棒快速地击打地面,声音层层叠加,产生庞大的震慑力。

宋禾以前看电视的时候也看到过,当时不觉得有什么。

可如今身处其中,也被这“威武”和杀威棒的声音震撼到了。

“堂下所跪何人,一一报来!”

大家一一报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县令身形圆润,腆着圆滚滚的肚子,坐在公堂之上,眯着眼睛看着呈状,然后一一审问。

又当堂派人检查了江有发的伤势。

对于偷盗这一点,宋禾在出发前就嘱咐江家人和里正,不要将自己种的啥菜说出来,以免招来祸事。

若是问啥菜,就说蕹菜。

当时是夜里,曹秀儿也没仔细看到自己偷的是什么。

两边都是拿着杀威棒的官差,在案件上,除了菜的事,众人都没敢撒谎。

全部问审后,又看了秦时写的赵水生、周冬梅和李树根按了手印的证词。

曹秀儿无可辩驳,案件很快就审理完毕。

审讯完,县令歪着头对身边的老者问道:“李师爷,犯偷盗、伤人差点致死该如何判?”

只见李师爷在县令耳边说了几句,然后县令就拍了一下惊堂木。

“罪人曹秀儿,其行可憎,罪孽深重。此人犯下偷盗之恶举,鬼祟行事,窃取他人财物,道德沦丧,令人不齿。不仅如此,竟还恶意重伤他人,手段残忍,行径恶劣。

其罪情已然属实,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现将曹秀儿羁押于县衙大牢,择日问斩!”

虽早就知道结果,可听到县令如此说,曹秀儿也顾不得害怕,跪着往前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