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桂清香飘巷,清幽香甜;莫桑微风徐徐,枝叶摇曳。离散人,将要分别。
“卿卿,待你重回故国,我们定要好好喝上一杯!”
“好!”
朴音回了唐国,谢卿卿也踏上新的征程。
她一路向北,远至极荒,传闻此处生灵,多为灵族和兽族。
极荒,名字中虽有“荒”,却一点也不荒芜,反而草木繁盛,钟灵毓秀。
极北城,是极荒最大的城池,城池坚固,高百尺,似是天然而起的屏障,保护着此地城民的安稳。城前,有一条河,养着数万条锦鲤,故而名为“锦鲤河”。传闻中,有仙人到此一游,引得锦鲤群聚,仙光大盛,视为祥瑞。
“听闻,荒主又要纳妾了,还是金圣猴族家的小郡主。”
“是啊,小郡主花容月貌,身份贵重,当主妃也是了得的,可惜是个妾。不过,这几年主妃之位空悬,也不知是谁会有此殊荣,成为我极荒的主母。”
“我曾听人家说,荒主早年曾见过传闻中的仙人,其有一女,姿容绝世,荒主对她一见倾心,每每纳妾,均是找与其相似的女子。这主妃之位,怕是专为那女子所留。”
“哎、谁知道呢…”
谢卿卿在茶摊歇了一脚,放下一颗玉石,起身离开了此地。
此次她的第一目的,乃是替人送物,送至极北城的妙音阁。
(“婉羽姑娘,裴某失约,实乃不敬。此镯名为灼炎,赠予姑娘,盼姑娘早日觅得良缘,两心相守,不离不弃。”)
薛婉羽将赤红色的镯子戴于手腕,整理了衣袖,冲谢卿卿莞尔一笑,缓缓道来:“我初见裴演,乃是在梵巳节,我在月下祈愿,他在房上舞剑,一身素衣,放荡不羁,潇洒恣意……就这样,每每平淡相见的日子里,我和他成为至交。他离开极北城之时,曾对我说,若我愿意嫁他,只待他重回此地,定会一心一意待我一生;若我不愿,他便为我准备丰厚嫁妆,作为娘家人,送我出嫁。”
谢卿卿一直安静地听着,这个简单纯粹的故事,一场不合时宜的错过。
“若那时,他没离开,我定会说愿意。可他选择去历遍四方,我便不愿了。”
“薛姑娘,既已选择向前,那就莫回首。”
薛婉羽淡淡一笑,话锋立转:“谢姑娘初来此地,便多留些时日,由我做东道主,带你领略极北城风光,如何?”
“却之不恭!”
极北城有座庙,遇仙庙,乃是为了祭拜传闻中的仙人所建,亦是梵巳节生灵祈愿,香火旺盛之地。谢卿卿与薛婉羽刚从恰饭小馆出来,一路闲逛,便来到遇仙庙。
不得不说,此地香火旺盛,名不虚传,香客络绎不绝,纷至沓来。
“晚羽姐姐。”
抬眸看去,是一个容貌俏丽的少女,一双圆圆的大眼睛里,宝石般的眸子散发着星辉。
“洛言妹妹。”薛婉羽快步上前,拉着圣洛言朝谢卿卿而来,“这位是谢卿卿谢姑娘…她是金圣猴族家的小郡主,圣洛言。”
谢卿卿冲其微微颔首,始终面带不失礼貌的微笑。没想到曾经听到的只言片语,其中的女主角竟在此遇到,真是一场奇遇。
极荒以荒主为尊,极北城为都城。其下有五大部族,金圣猴族便是其中一部,亦是靠近极北城的圣城的大家族。
圣洛言浅笑一下,心中觉得这谢姑娘很神秘,始终面纱覆面,留余肌肤胜雪,美眉明眸,身姿窈窕,应该是个十足的美人儿。其气韵出尘,若是摘下面纱,不出所料的话,定会引得万众瞩目。这只是外表的触动,不见真容,便已让她对谢卿卿青睐有加。
路过极北城的遇仙庙,不进去瞧上一眼,对于外来客,多半是有遗憾的。在这里,虽不能见到真正的仙人,但能看见仙人塑像,向其求愿,便是一幸。更有甚者,可得仙道福祉庇佑,夙愿得偿。毕竟,这尊仙人像,是得仙人认可过的。
谢卿卿不是很感兴趣,但薛婉羽极力推荐,她不想却了她的热情,这是薛婉羽身为东道主,待客的敬意。她理解。
进入庙宇,才发觉道路宽阔,两道石灯烛火明亮,一直朝里走,隐隐发觉坡度倾斜向下,不断延伸。这里建筑淳朴,陈设简单,四处砌起的墙,都是青石垒筑,极其坚固。前方,有一座屏障,与石墙一样高,其上有八道门,都是朱红色,门檐上有风铃,随风奏响悦耳的长歌。
每道门前,隔有四尺距离处,分别有队列,盘膝而坐,都是来此的香客。他们很安静,没有人群攒聚的吵闹,只因他们心怀虔诚与敬畏。
“那是只因八门,每道门后,都有无法预知的奇遇,算是考验,只有通过考验者,才能顺利进入庙里,得见仙人像。”
“每日至多只有一人有此机缘,得仙人认可者,顺利进入,只因八门便会合为一体,成为一天门。每人一日一次机会,今日,我已经试过,结果显而易见。”
听着二人的叙述,谢卿卿心中大致明白。
“谢姑娘,可否要试试?”
(仙人?既至尘俗,便做个俗人,且探一探。)
“看这香客如此多,也不知要排到何时?”
“只需要端坐在那,心怀虔诚,若得初步机缘,只因八门便会为其大开,领他进入其中考验。”
谢卿卿点点头,飞身而去,随机选了一道门,席地而坐,缓缓阖上双眸。
她释放灵识查探,结果反被只因八门击溃,毫无所得。
“你是谁?”
一道晨钟暮鼓之声,在她耳畔轻响。
她缓缓睁开眼眸,只见自己身处一间庙里,眼前站着个仙风道骨的白发男子,而他的身后有一座雕像,雕刻的模样与他一般无二。
她缓缓站起身来,凝望着他,毫无敬畏,只有好奇。白发男子应该就是那所谓仙人,一张少年脸庞,白发飘逸,英姿挺拔。
“对本仙毫无敬畏,到底是初生牛犊,还是…我所见你,非你?”
谢卿卿淡淡一笑,平静地答道:“我身在红尘,便是红尘客。你见我,那便是我。”
“有意思。你可知,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怀虔诚,便至此处的人?”仙人道。
“现在已知。”
仙人一看,便知是仙风道骨,超然于人之辈。他站在那,不需要多加装饰,不需要多加赞美,就有着独立于凡尘的气韵,难以掩盖。
“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谢卿卿。”
“卿卿姑娘,适才我推演,你我命中有一缘,并育有一女。”
轰!
她怔住,倒退了几步,有些站不稳,不可置信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