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俩嘀咕什么呢,给我站好了,嘴闭上,不准说话。”
终于,吴朋宇发现了做小动作的这两人,出声制止,然后,接着他的训话。
小男孩一看就是那种精灵剔透的人,黑铁塔外形像个莽汉,实则也是粗中有细之人,否则,他早冲上去掐死小男孩了,吴朋宇厉声喝令,立马,两人都闭了嘴,乖乖的站立不动。
吴朋宇的训话足足进行了五分钟,距离开车还有三十分钟,新兵们开始登车。
吴朋宇、陈锋、孙大海、林歌四人做了分工,吴朋宇、林歌在车下,孙大海、陈锋在车上,新兵们登车的同时,再次清点人数,十分钟后,登车工作完毕,但是,问题确出来了,八十名新兵少了一人,车下,林歌、吴朋宇相线对视,就连傻根也迷茫了,三个人一齐清点的人数,七十九人,确实是七十九人,明明整队时还是八十人,怎么这会竟少了一人,三个人一齐发问,带着这个问号,陈锋、孙大海在车上也清点了一遍,还是七十九人,真的少了一个人,霎时,吴朋宇的脸色阴沉下来,逃兵年年有,今年真稀奇,部队大门还没进,竟然已经有逃兵。
做为此次接兵工作的负责人,新兵还未进入军营便出现了逃兵,这种事对部队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对吴朋宇影响就大了,首先就是他兵员情况没有摸清,家访工作没有做好,新兵思想没有掌握,这些加一起也就是说他的接兵工作没有做到位,确切的说就是他的失职,所以,吴朋宇大怒,当他拿出新兵名单查出逃跑的新兵名字后,他的脸色由阴沉变得铁青进而发黑。
新兵逃跑,林歌本没有放在心上,对于有过多年带兵经验的他,跑兵并不稀奇,如果在部队这是件大事,但现在人还未进军营,这个基本算不上什么事,但是,看到吴朋宇那像丢了一百万元钱的脸色后,发现,此事恐怕并不简单。
有新兵逃跑,当地武装部同志已经立即与新兵家属取得联系并采取了一系列相应措施,而做为接兵干部,吴朋宇除了暴怒之外,再别无他法,林歌、陈锋、孙大海则加强了对新兵们的监管工作,傻根做为唯一一名与接兵干部走得最近的新兵通信员,自然也负责起了联络工作。
列车还有十分钟就要发动了,有新兵逃跑这一消息并没有被外界知晓,送行的人们仍然沉浸于离别之痛,特别是孩子从未离开过身边的父母,他们哭着,喊着,隔着车体拉着自己孩子的手,抱着孩子的头,离别的泪水大把大把的挥洒,而那些新兵们,哪里还顾得上身边发生的事,他们眼里只有泪水,心中只有伤悲,脑子全是离别的不舍,即将踏入的军营对于每一个新兵来说都是未知数,恐惧、不安、焦虑充斥着每一个新兵的身心,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傻根,小男孩,还有黑铁塔。
由于已经发生了跑兵事件,林歌不想再节外生枝,刚才小男孩和黑铁塔的对话,两人绝对是隐患,所以,上车后,他就把小男孩、黑铁塔叫到了身边,安置在靠门口的铺位上,而傻根就隔在两人中间,林歌就站在车厢门口,将一切尽收于眼底。
周锐,身高一米七五,体重一百四十五,长年剃着精短的寸发,敦实的外形配以凶悍的长相,再加上阴寒的眼神,让人一看就不寒而粟,他,十二岁学生时就开始混社会,十六岁正式步入社会,十八岁江湖道上人送外号疯虎,到得二十岁无论认识不认识他的人都尊称他为一声虎哥。
虎哥,周锐能够闯出这个尊称,绝非浪得虚名,也绝非借助家族势力,全是凭他在无数次刀光血雨,枪林剑影中硬拼来的,提起疯虎,R市黑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因为他讲道义,重信用,从不欺凌弱小,从不祸害百姓,而无人不竖大拇指。
再有半个月就是周锐的生日,过完这个生日他就是整二十周岁,然而,正当他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欲待更加大显身手之时,老头子把他找了回去,极为严肃,极为郑重的宣布,让他去当兵,并且告诉他,手续都已经办妥,明天就得跟接兵的走,当时,周锐就炸窝了,可是,惹来的最终结果就是老头子直接叫来警卫员,把他严加看管起来,四天三夜,他逃了一百二十次,用尽了手段,但是,每一次都闹得灰头土脸被擒而归,无奈,他只好假装顺从,以便寻找脱身之机。
今早,周锐是被四名警卫员架着来到火车站的,他的性格很疯很虎,打起架来不要命,一个能顶十个,可是,无论他多猛多凶在老头子的警卫员面前,他就是一只猫,单打独斗,五个他捆在一起都不是人家对手,更何况有四个这样的猛人架着他,所以,他只有识时务的乖乖跟着来到火车站。
站在新兵堆里,他一直都比较乖巧消停,因为四个警卫员分四个角落在看着他,吴朋宇训完话,新兵们登车,送行的人们开始骚动,蜂拥着挤上前要与孩子们做最后的道别,而新兵们也情绪激动得忽视纪律闪出队伍,机会终于来了,周锐怎能放过,趁四个警卫员眼神飘离之既,他一矮身“哧溜”就钻出了新兵堆,挤进人群,不敢直身,猫着腰“蹭蹭蹭”向站台纵深处跑去。
四个警卫员只是稍稍分了下神,等回过神,周锐已经挤进人群溜出老远,一个普通人如果在他们四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前丢了,那真不用混了,虽然站台上人很多,很杂,虽然周锐他躬着身猫着腰速度又很快,但他那一身新兵绿在人群中实在是很扎眼,四人分四个方向立刻向他包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