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冷笑了一声,丝毫不把夏炎放在眼里,反倒是看向了林夕,“怎么样?传说中的白发杀人魔,给你一个符合身份的幻境,一定很愉快吧,与所有人都非同一般的身份,看他们因为自己痛哭流涕,很爽吧?”
林夕困惑地看着他,根本理解不了这个人在说什么,看别人畏惧自己,会很爽吗?他只感觉到难过。
“看你的表情……似乎跟我不是一路人啊。”对方若有所思,“真可惜,我还以为是你的话,一定很适合我们献祭工会,看来黑盒论坛上的帖子也是夸张了点儿,你只是个有点儿实力的普通人而已,算不上什么怪物。”
他勾起森森阴笑,“我们献祭工会的人,才是十足的怪物。”
林夕不想理他,主要是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是人,但是想要成为怪物,他想不通。
黑兔子宣布撕裂阵营跟禁忌阵营的比赛将在晚上进行,所有人解散,比赛暂停。
林夕一解散,就快步奔往了自己的小房间,他得赶紧回去看看蛋怎么样。
匆匆赶往房间后,林夕成功在床底下看到了那颗完整的蛋,跟早上离开时一样,还好好地放置在那里,没有任何变化。
“还好还好。”林夕嘟囔着,趴在床底望着那颗蛋,“到底什么时候孵化出来啊。”
他伸手扒拉着被子里的蛋,难得第一时间不是跑去餐厅吃饭,而是在那摸蛋。
扒拉着扒拉着,他注意到蛋下面似乎压着一张纸条。
可能是早上就在那里,但他太慌张了没有发现,直接卷着整个被子把蛋塞到了床底下,现在稳定下来了,倒是注意到了。
“……纸条?”林夕展开,上面不是副本会展示的那种字,而是人手写上去的痕迹。
是很简短的一句话。
[兜帽,是他的庇护所,不要让他情绪崩溃。]
“嗯?”林夕迷茫地盯着纸条上的内容,趴在床底下咬文嚼字了半天,也分析不出来有用的信息。
“去找夏炎!夏炎比较聪明!”林夕咻地从床底钻出来,严严实实地盖住蛋,又拿着房卡从窗户翻了出去。
弹幕终于忍不住发声,“他翻窗进出,到底是为什么拿房卡啊,有好好从正门进出吗?”
“不要去猜夕神在想什么,他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话说,这次献祭工会进去的人都打乱了,分散在各个阵营里,全都是内鬼啊,冷不丁地就可能冒出来一个针对愚人阵营。”
“这么想的话,愚人阵营只剩下他们三个也挺好的,至少没内鬼了不是?”
“道理是这样啦,但下一次幻境,就必须他们三个之中的一个上了,夕神现在太危险了,他的高武力很容易被对方利用,感觉还是换一个人比较好。”
“这个规则确实很方便双方发挥,但夕神的武力值在那,很容易被利用来伤害自己人。”
“你永远也不知道对方为你制造了怎样的陷阱,只能进副本走一步算一步了。”
“说实话作为看客来说,还挺精彩的,扭曲阵营那个幻境里,当时幻境内人心崩裂不说,玩家的后遗症也挺大的。”
“他们阵营的人现在全都在餐厅吃饭,大家都像是饿坏了一样。”
“不……还有更可怕的影响,他们认知里,对食物的定义改变了,已经越过人的那条底线,下一次同样的幻境里,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挥刀向同伴。”
“那个……刚刚我看到扭曲阵营里的人对着别人流口水……就是……对着人流口水……”
“只能说,自求多福吧,副本里太残酷了,只是有后遗症,留下性命已经不错了,那个极寒幻境里,死去的那两个人才是最惨的了。”
大家都唏嘘不已,一开始看到献祭工会大部分人都在禁忌阵营了,把那边当做头号敌人,但想不到真正的凶恶人士,藏在扭曲阵营里。
两边阵营里的人一合计,给林夕下了个大圈套,直接让愚人阵营里只剩下三个了。
“不过夕神好像没什么影响,似乎还是那样。”
“有影响的,怕是另外一位。”
林夕拿着小纸条飞快地奔上楼,刚好在楼梯间撞见了下来的傅子昂。
“你来得正好,跟我上去看一看夏炎吧,他好像有点儿不太对劲,但我说不上来。”傅子昂一脸愁容,拉上林夕就往上走。
夏炎的房间里,他正坐在房间的窗边发呆,目光涣散,状态似乎格外的不对劲。
“夏炎?”林夕凑了脑袋过去询问,但夏炎不为所动,只是坐在那,整个人颓废至极。
“我从刚才比赛结束回来之后就这样了,我怎么叫他都没有用。”傅子昂摊手,很无奈,“我想不单单是把你认成怪物错误开枪的原因,恐怕还有点儿别的影响,才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记得他在现实是住在精神病院的,跟你是一家,对他这个状态,你有什么印象吗?”
林夕摇头,毕竟他出院的时候才刚刚认识林夕,夏炎也就跟他提过一嘴,“妄想症什么的。”
但夏炎现在的状态不像是进入了那种症状。
“唔……”林夕用他不太聪明的脑瓜用力思考,回忆着关于夏炎的一切,他忽地灵光一闪,看向了手里攥紧的纸条。
[兜帽,是他的庇护所,不要让他情绪崩溃。]
夏炎现在比起进入妄想症,更像是情绪崩溃,但他的内耗是相当安静的,所以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夕认识的人里,只有夏炎是穿着兜帽衫的,他从认识林夕的第一面起,就是穿着兜帽衫,往后也一直是不同颜色的兜帽衫,几乎没有换过。
“兜帽?有什么特别的吗?”林夕不太确定,但还是伸手,将夏炎后面的兜帽勾起来,给他戴在了脑袋上。
他整个脑袋都被兜帽笼罩之后,下垂的眼眸像是被触动了一般,缓缓地抬了起来。
“妈妈……”夏炎喃喃出声,黯淡的眼眸里总算是有了一丝光亮,像是在回应着什么人的声音一般,微微点头,“嗯嗯,我听到了,妈妈。”
林夕微微后退了一步,打量着开始自言自语的夏炎。
这就是他的妄想症?他那个重病在床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