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已经找到了记录半月之蝇解药的医书,只是,最重要的一页被人撕掉了,他虽推断出了后续的几味药材,可还是需要一个药引才能真正的配制出解药。
可是这个药引是什么,他怎么也找不到。
云为衫之前因为苏渺给他了压制的解药,半月之蝇在她体内并没有继续复发,但是这次又再次服用了半月之蝇,两者在她体内相遇,直接爆发了出来,痛苦的感觉瞬间传遍了全身,让她直接再次陷入昏迷起来,人也有些迷糊。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宫子羽念叨着药引的事情,似是被触发到了什么,云为衫喃喃地说着:“药引...药引是...是虫卵。”
宫子羽猛地看向云为衫,眼神一瞬间的幽深,心中的怀疑在这一刻再次被加深,他不是没有发现云为衫有时候很反常的行为,但他都故意的不去想,不去深思。可是,她为何知道半月之蝇的药引是虫卵。
宫子羽垂下头,片刻之后眼神恢复清明,似是说服了自己什么,他看着月公子昨日给自己的两颗药丸,是用封蜡包裹着的,而这里面,很有可能藏着的便是半月之蝇的药引。他伸手直接捏碎,果然,细看之下,里面果然有一个细小的虫卵。
他看着剩余的另一个药丸,又看了看意识全无的云为衫,想要知道自己推算出来的解药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只能去试,可这些药材极其凶猛,若是不对,便也没有活路可走。他握着那颗药丸,抬手吃了进去。
他做不到看着云为衫去死,死在自己调配的解药下,所以,只能由他自己来试药,感受毒发的感觉,才能一点点的调配出真正的解药出来。
宫子羽吃下去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这几日云为衫的痛苦,体内似是有好几双大手同时紧抓自己的五脏,拉扯撕裂一般,这种痛苦非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云为衫...阿云,她是如何做到这么痛苦却一直忍耐,还陪着自己一起翻查医书,更是在自己看着医书睡着的时候照顾自己的。
宫子羽还没有想到原因,就已经昏了过去,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云为衫焦急的向他跑来。那一刻,他想,不管云为衫是什么人,他此刻认定了她,那他愿意护着她,不管她有什么苦衷,只要她和自己说,他都会努力的去帮她解决的。
云为衫根本就没有想到,宫子羽为了她,会亲自试毒。这让从小经过各种训练,从来只有死亡没有任何温暖的云为衫,流下来两行热泪。云为衫觉得,她或许真的栽了,栽到了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身上。栽倒了这个永远散发着温暖,朝她张开双臂拥抱她的人。
而无锋这边,虽然没能趁机杀了宫子羽。但也得到了云为衫传递出来的消息。一个是部分宫门内部的路线图,一个是上官浅上次画出的宫远徵部分暗器的草图。
路线只有一部分,但对于无锋来说,已是非常难得,二十年前他们就是因为对宫门内部不熟,这才导致他们虽成功杀入了宫门,却没有成功消灭他们,只是对角宫和徵宫进行了刺杀,羽宫根本就毫发无伤。而上官浅递出来的暗器草图,此刻是他们着重研究的重点。
宫远徵的暗器,比宫门外部的暗器更加的精美绝伦,更加的精细。暗器上更是拥有四种毒药,他们目前已经破解出来了三种,第四种他们相信,假以时日他们也能够破解的出来。至于暗器的制作,还是有些难度的。
如果他们真的能够完全破解出宫远徵的暗器和毒药,恐怕对徵宫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危机。
无锋这边是如何紧急地动作,宫门那边无人得知。而还在月宫的宫子羽和云为衫两人,因为同中半月之蝇,加上宫子羽亲自试毒制作解药,两人之间的氛围倒是更加融洽了些,情谊也是快速的升温。云为衫每次看到宫子羽昏睡过去的时候,都在想,要是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能够拥有这么一个对她全心全意的夫君,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她非常的珍惜和宫子羽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哪怕是伴随着毒发的痛苦,只要有宫子羽在,她都觉得,有那么一刻甘之如饴。
可是,一个细作,如果爱上了她的目标,那结果只会有一个,生不如死。她还记得,之前上官浅来找她的时候,问过她一个问题,她会不会对宫子羽动心。但是她是怎么回答的。
无锋只教了我们如何动手,没有教过如何动情,所以,她不会对宫子羽动情。
可是,动情是不用教的。
云为衫看着宫子羽没有血色的脸,眼里满是挣扎。
宫子羽,是一个很傻的好人。
云为衫眨眼间落下一滴泪,她摊开书案上的纸,写下了几行药材。
角宫。
苏渺这几日过的很是悠闲,不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躺着发呆,就是被宫远徵拉着去医馆研究一下药方,自从上元节之后,宫远徵对苏渺的态度改变了不少,虽然还是会气急了毒舌几句,但是更多的也只是傲娇一下,并不惹人讨厌,两人的相处也变得很是融洽。
倒是宫尚角,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们几乎没有怎么见过面。哪怕是在角宫遇到,苏渺也会退到一边等他走开之后才回去。是能避就避,不能避开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的样子,从不会主动开口说些什么。
这让宫尚角脸上的冷意更深了一些,角宫上下更加的安静了,侍女守卫们更是不敢随意走动。私底下都在猜测角公子和苏公子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像是陷入了冷战一样。
宫远徵刚开始没有发现,因为他哥一直都是这副模样,也就在苏渺来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才多了一点,现在只不过是又回去了而已。
还是在他跟陪苏渺吃完饭,听到哥哥回来了,他连忙跑过去迎接,本来还好好的,听到自己吐槽苏渺吃饭挑食,偷偷把不爱吃的东西藏在米饭的下面,被他发现让好好的嘲笑了一番之后。他哥的脸色就变了变。
宫远徵也是后来才知道,苏渺好像很久没有在角宫一起和宫商角吃饭了,他哥这是在生气?自己能和苏渺一起吃饭吗?
宫远徵挠了挠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已经离开的苏渺,和走进屋里的宫商角,徒留他自己傻傻地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