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已经不得好死了。”姜泽川拉着一把椅子,随手坐下。
说出来的话让人听不出有任何的感情,眼神在灯光的照耀下一明一暗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你现在既然已经醒了,我再问你,是不是你把阿莹给害死的?”姜泽川的手无意识的在椅背上摩挲着。
脑海中逐渐想起与薛蕾每一次相见的点点滴滴...
无论之前姜泽川说的是什么,薛蕾都听不到......
唯一能听到的话就是那句:“你现在就已经不得好死了...”
薛蕾如遭雷击,双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地上,眼神空洞而茫然。
曾经那恶魔般蛊惑她的低语“献祭你的生命,灵魂给我......”
此刻在脑海中疯狂回荡,似是要将她的理智彻底碾碎。
她的喉咙艰难地蠕动着,吞咽下一口又一口恐惧的唾沫,心脏在胸腔内疯狂跳动,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将她淹没。
她连滚带爬地扑向姜泽川,双手死死扒拉住他的裤脚,指甲因用力而泛白,语无伦次地哀求着:“别...泽川...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那颤抖的声音中满是绝望与无助,仿佛姜泽川是她黑暗世界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看着薛蕾这副样子,姜泽川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在乎的问题:“阿莹是不是你害死的...”
薛蕾那原本就煞白的脸瞬间没了一丝血色,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不敢直视姜泽川的眼睛......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是我,泽川,你怎么能这么怀疑我?”
可她那颤抖的语调,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毫无说服力。
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揪着自己的衣角,手心里全是冷汗,把衣角都攥得皱巴巴的。
“我……我那天根本就不在场,我有不在场的证据,我……我在和朋友逛街,你可以去问。”然而,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因为她清楚,所谓的不在场证据不过是自己匆忙伪造的,只要稍加查证就会破绽百出......
姜泽川冷冷地看着她,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薛蕾被看得心里直发毛,继续语无伦次地解释着:“阿莹她……她自己可能不小心滑倒掉下床的,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泽川,你要相信我。”
可她不敢与姜泽川对视太久,眼神总是躲闪,那副心虚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她在撒谎。
一日夫妻百日恩,姜泽川一眼就看出,薛蕾这是在撒谎,闭了闭眼睛,强忍下心中的情绪......
他声音低沉而沙哑地问:“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阿莹出事的时候根本没有监控,你所谓的不在场证据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还有,我什么时候说,阿莹是你害死的?”
薛蕾身子猛地一震,仍不死心地狡辩:“泽川,我真的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你的眼神,你的表情,你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告诉我,你在说谎。我给你机会坦白,你却依旧执迷不悟。”姜泽川冷哼一声:“还有云庭...你要我怎么原谅你?”
薛蕾泪如雨下,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是害怕,泽川,我怕你误会我,我真的是无辜的。”
姜泽川不再看她,转身走向门口,一边走一边说:“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那就好自为之吧。”
说完以后,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只留下薛蕾一个人在房间里。
房间里顿时安静得可怕,只有薛蕾微弱的抽噎声。她呆呆地望着门口,心中满是绝望与懊悔,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姜泽川走出房间以后,就看到小家伙鬼鬼祟祟的在院子角落里,好像在跟什么人说着话,一边说还一边捂着嘴巴偷笑。
“满满,你在跟谁说话?”姜泽川笑着靠近小满,蹲下身,视线与小满平齐,没有一点压力:“告诉爷爷,你怎么知道薛奶奶身上有反噬的?”
小满先是抬头跟身前的黑白无常说:“叔叔,你们先等一下,我爷爷有事找我。”
姜泽川看不到黑白无常,只见小满自顾自地对着空气说话,心中满是疑惑与诧异......
黑白无常看着小满,黑无常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和善:“小满呀,你可不能把我们的存在和薛奶奶的事情到处乱说哦。”
小满眨着大眼睛,问道:“我知道的,叔叔?薛奶奶到底做了什么坏事?”
白无常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薛奶奶与邪祟暗中勾结,妄图以牺牲他人和自己的灵魂为代价,换取一些不该有的东西。如今邪祟要收走她的性命,这便是违背天理的反噬。我们来此,便是要在她大限一到,即刻将她的魂魄拘走。”
小满似懂非懂,又问道:“那薛奶奶会很疼吗?”
黑无常回答:“这是她自己种下的恶果,灵魂遭受的痛苦比肉身之痛要强烈百倍。不过,这也是天道循环,不可避免。”
小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到底听懂多少,黑白无常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又觉得小家伙年纪小,可能会心软,于是又说道:
“这些事情,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生死簿上早有定数,她触犯了冥界律法,必须接受惩罚。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好的,小满知道了。”
小满说完后,又转过头来看着姜泽川,眼睛亮晶晶地说:“爷爷,叔叔们说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呢。但是爷爷,薛奶奶好像真的很害怕哦。”
姜泽川眉头紧皱,他虽不清楚小满到底在与什么交流,但能感觉到此事非同小可。
他将小满轻轻抱起,低声说道:“满满,不管怎样,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好吗?”
小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环住姜泽川的脖子。
姜泽川抱着小满在院子里踱步,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薛蕾可能犯下的过错以及如何应对这未知的危险局面.......
而小满则在他怀里好奇地张望着......
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午后略显昏暗的房间里...
薛蕾像一只受惊的野兽般蜷缩在角落里,她的身体紧紧地缩成一团,双臂死死抱住自己的双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
在她身旁不远处,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那女子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头发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薛蕾的目光时不时地扫向那女子,眼中交织着恐惧、愧疚与一丝难以察觉的侥幸。
她似乎想靠近查看,却又被内心的恐惧牢牢束缚,动弹不得......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死寂气息,只有薛蕾那轻微的啜泣声和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死亡临近的倒计时。
窗外,微风轻轻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为这诡异的场景伴奏,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氛围。
黑白无常如两道幽影,无声无息地飘向薛蕾所在的房间。
他们身上的黑袍和白衣显得格外阴森,长长的舌头耷拉着,血红的眼睛透着冰冷的气息。
推门而入,房内弥漫着一股绝望的死寂。
薛蕾瑟缩在墙角,发丝凌乱,面容憔悴不堪,双眼因恐惧而布满血丝。
她似乎感知到了黑白无常的逼近,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试图往墙壁里钻。
白无常缓缓举起手中的哭丧棒,那棒上闪烁着幽冷的光,能勾摄灵魂。
黑无常则抖开手中的锁链,铁链哗啦作响,在寂静中犹如催命的音符。他们一步一步向薛蕾靠近,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薛蕾的心尖上。
“我还活着!”薛蕾绝望地尖叫起来,声音划破夜空,却无法阻止黑白无常的脚步。
“呵,你看清地上躺着的...到底是谁?”
白无常的哭丧棒轻轻一点,薛蕾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开始痛苦地挣扎。
黑无常趁机抛出锁链,精准地缠绕在薛蕾的魂魄上。
薛蕾的魂魄拼命地扭动着,眼神中充满了悔恨与不甘,泪水在灵魂的形态下化为点点幽光飘散。
黑白无常面色冷峻,不为所动,牵引着薛蕾的魂魄缓缓向外走去。
房间里的温度急剧下降,被一层冰寒笼罩,只留下薛蕾那瘫倒在地的肉身,空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而她的灵魂已在黑白无常的拘押下,踏上了未知的冥界之路,去接受命运的审判与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