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人类,竟然妄图清理神明!”
四象九耀灵珠有些怒了,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跳脸过。
“又不是没清理过,更何况,你算什么神明?”秦蓁的态度却是轻松得很。
和妖族那次相比,眼前的器灵根本没有让她感受到半点危险。
甚至,这器灵的气势,连老祖的半分都没有。
委实无法让她生出什么害怕的心思来。
感觉外面的大黄狗可能会将她身体给生啃了这件事,都比器灵本身让她觉得更加害怕一点。
“喂,你要不要和我比一场?”秦蓁忽然对着四象九耀灵珠喊了一句。
四象九耀灵珠根本没有和人类比试的闲情逸致。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秦蓁便讽刺地又说了一句:“哦,怕了。”
她可是神器,怎么会惧怕人类修士?
还是个天真的稚子,说出去不是会被人笑话么!
“可以,你要比什么?”
“很简单,放心,我不会欺负你,我们就比你最擅长的东西,你不是说能看见我们的未来吗?那么我们就来比,今天,我这一拳,能不能砸到你的脸上。”
秦蓁悠悠地开了口。
“我赌,我能。你呢?”
四象九耀灵珠闻言,甚至想都不想就应了下来:“绝无可能。”
这都不需要她去预见什么未来要发生的事情,只要她想,她可以提前洞察到秦蓁的所有招式,所以,她绝对打不到自己,更别说是脸了。
“来吧,我就在我现在站着的这个房间里等你。”
秦蓁一边说着,一边双手环胸,靠墙站立了。
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浮瑶那个本体所具现化出来的识海场景。
是一个非常封闭幽静的房间。
这个房间,甚至在外面都找不到隐蔽的门窗,仿佛拒绝着任何人的靠近。
而这个房间更加幽黑,狭小,且异常坚固。
那既是将她困在这里的小小囚笼,也是最能保护她、让她有安全感的家。
“你选这里,是觉得这里狭小又黑暗,被你拉近距离,我就看不清你出招了?”
四象九耀灵珠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秦蓁的用意。
在她看来,这也是十分幼稚且无意义的行为。
因为,她永远能预判出秦蓁的下一招会从哪个方向袭来。
“你话可真多,怎么,因为自己太招人讨厌了,所以想要跟我做朋友,多说说话?不了,我拒绝。”
“谁要和你做朋友!?”
“哦,那就好,毕竟,我不讨厌话多,我只是单纯地讨厌你。”
四象九耀灵珠:“!”
她们之中到底谁才是那个更讨厌的人啊!
四象九耀灵珠终于发现了,自己在这具身体之内,好像很容易受到各种奇奇怪怪的情绪影响。
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那个浮瑶长老的神识太过活跃了,哪怕被她镇压,也偶尔会透露出一丁点影响来。
好烦。
好烦。
破云宗的所有人都好烦!
“赌局,开始吧。”四象九耀灵珠已经不想和秦蓁废话了。
……
而另一边。
向清顺应着自己的感觉,试图去寻找浮瑶长老的存在。
但浮瑶长老和浮瑶本体本来是一体双魂,本质差不多,没有太大的区别,她要找自家师尊真的很难。
而且,她一个光团,又能遭遇什么危险?又怎么让浮瑶长老认出来是她,前来相救啊?
向清真的很难得地开始动用自己的脑子。
她开始思索,作为光团的自己,除了浮瑶长老的气息和灵气,还有什么。
但她根本不适合思考,不过就想了一小会儿,她就觉得自己脑子好痒,似乎要长脑子了……
等等!
脑子。
是啊,她还有脑子!或者说——记忆。
向清终于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了。
她能利用自己现在和浮瑶长老灵气和气息相同的特质,调用识海里的东西,将她的记忆里的东西具现化。
而且让识海具现化场景的话,她大概也能拥有个自己的身体?
至于,具现化的场景,能不能吸引浮瑶长老前来,她也只有验证一下了。
那么,她要具现化的场景,便只剩下一个。
一个当年就吸引了浮瑶长老,让她出手救下了她的场景。
那个场景,是向清最不愿意回想起来的场景。
是她最恐惧的噩梦。
而浮瑶长老,是那个噩梦里唯一的亮色。
现在,为了自己生命里那一抹不可舍弃的亮色,她愿意重新去回忆起当时的一切,并让一切再重新来一次。
“呼——”向清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很快,她的意识便坚定了下来。
回到了,她十一岁那一年。
那一年的她,还是一个普通人。
不,说普通人好像也不太对,毕竟,她生于一个官宦之家。
她的父亲,是当朝的礼部尚书,而她的母亲则是向老将军的唯一的女儿。
虽然,比起她的母亲,父亲的家世平平,但是才学却是一等一的。
所以,才会引得母亲舍弃了众多门第显赫的世家,选中了她的父亲。
两个人算得上是才子佳人,虽然最初所有人都觉得她的母亲是下嫁,但随着她父亲在朝堂中站稳了脚跟,而将军府渐渐式微,所有人又开始夸母亲眼光好,两人是才子佳人、珠联璧合、天生一对。
小时候的向清,也真的以为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十分恩爱。
直到,她十一岁那年……
“阿娘,阿娘!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清儿啊。”
十一岁的向清,伏在病床边哭喊着。
而病床的人,面色煞白,嘴唇却带着一丝殷红,那是她刚刚吐血,没来得及擦掉的血渍。
不是别人,正是向清的母亲,向晚。
“清儿,阿娘……阿娘没有家了。”
病床上的女子,眼泪不住地往下流着,她一生要强,从未这般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哭泣过。
可是,她忍不住了。
“家?我们不是在家里吗?阿娘,到底出什么事了?”向清看向自己哭的伤心欲绝的阿娘,懵了。
而向晚已经哭得不能自已,无法回答。
最后还是床边伺候的丫鬟,红着眼睛答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