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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上有东西?”巷武王自觉自动地跑到了山间的溪水边,低头去找自己水中的倒影,半晌之后才低着头走回来,脸上有些落魄的滋味。

甘宁知道他这是找回了自己,看起来被那石板迷住心智,唯一的解法就是找个地方照镜子,那么说起来这石板的危害也不是那么大,或许可以用来修炼神识。

但在使用之前要摸清楚石板的特性,免得出现其它的差错,搞清楚距离它多远会受到石板的影响。

夜色降临之后,甘宁特意把石板放到了隔壁无人居住的洞府内,与他的直线距离大概有两丈,还要考虑到物体阻隔的关系。

他由此想到这或许是辐射类型的物质,从而能干扰到人的梦境,也不知是否对身体有害,不然就真是身在辐中不知辐。

更或许这石板只是普通的石板,发挥作用的不过是石板上铭刻字迹的蝌蚪文。

当夜他安然入梦,狐仙师父依然趴坐在荒原的土台上,目光幽幽地问道:“昨日夜里前两个大周天练得挺好,怎么突然脱出梦境睡去了呢?”

“这件事情……徒弟怎么跟你解释呢,我被一块石板干扰了梦境。”

“怪石,干扰梦境?细细说来。”

甘宁便把昨天入梦中发生的事情捡紧要疏漏地给狐仙讲述了一遍,还要主动删减去封赏狐仙,父母兄弟,太岁山师徒的事情,那一段说出来实在是难为情。

“你梦见自己连续提升境界,成为了下凡历劫归来的北极紫微大帝?”

“是这样。”

狐仙沉默了半响,突然开口问:“你下凡回到天庭,有没有封赏凡间历劫时所有与你有际遇缘分的人?”

它这么说就等于开口问,你功成名就的时候有没有第一个想到为师。

可这是做春秋大梦啊,梦里的东西你怎么还计较。

“当然,是有的。”

“你封了我做什么。”

“下界青丘天狐大帝,得人界青丘国四百万子民香火供奉,怎么样师父,不错吧。”

狐仙眯起眼睛想了半天,口中不断品味道:“青丘天狐大帝,青丘天狐大帝,嘿嘿,算你有良心。”

狐仙师父有点太纯真,梦里梦到的事情比画大饼更不靠谱,竟然还能像品橄榄似的琢磨半天。

它顿时变得精神抖擞,跪立而起连毛发都炸开,言之凿凿道:“所以徒弟你和我都要更加努力,将来说不定真的能挣一个帝君当当!”

它还真的被激发了起来。

“今天我们修行术!”

“《天师黄庭篇》只是用来追寻道的方向,长生的过程,但用来对敌,逃生,布阵,变化,望气,炼器,炼丹,符篆却事倍功半。”

“为师之前积攒了一点小术,现在把他传授给你。”

“其中之一为《巡剑道》,乃是上古剑道的残篇,另一个为《黑雾术》,是妖精们自创的障眼法,用来躲避人族修士追杀。

“你现在就记下来,要时时加以修习,才能够熟能生巧。”

”徒儿谨记。”

“剑者,为天地诞生之初的第一种兵器,相传轩辕在首山采铜炼剑,而后创出天地间第一套剑法,后有无数仙道中人不断增删,自创,天地间御剑之术层出不穷。

“此巡剑道个中真意便是一个巡字,遍视山川曰巡,归去来兮曰巡……”

“这黑雾术是化用体内灵气来制造迷障,吸引对方注意而后快速避走,为师现在传授这套有残缺,制造迷障的法子有,快速遁走的法子暂时没有。”

甘宁所料不错的话,这套障眼法最关键的部分是后面的遁走,不然你就算布置了迷障,人还留在原地,等迷障一散,对方不就把你发现了吗?

跟着妖怪混终究还是底子薄弱传承不足。

想起昨天晚上梦的前半段,他连接突破时的爽感依然记忆犹新,不过……甘宁略带期望地问狐仙:“师父,你知道什么是荒古圣体吗?”

“荒古圣体?那是什么玩意?”

“啊,没什么。”

第二日清晨,甘宁伸了个懒腰走出洞府,看来昨夜并未受到这奇怪的石板影响,那么今晚再离得近一些,用严格的数据来说话。

他来到后山较为平坦的地方,开始练那巡剑道,他嘴里默念着口诀,将下丹田真气沿着经脉抵达虎口,再灌入锈剑中,随后瞬息推剑出鞘。

吧嗒。

剑出鞘后掉在了半尺以内的地方,按照剑道口诀,巡是巡了,但只巡了一点点。

再来一次。

真气激发之后剑被弹出,吧嗒又掉在了地上,跟刚才没什么区别。

再来!

剑依然掉在原地,

再来,

啪嗒。

他这样来来回回试了十几次,体内真气耗了一大半,但没有任何长进。

还是先学黑雾术吧,这法术看起来要比巡剑道更复杂,甘宁背了个滚瓜烂熟后,将真气经过的每一道经脉都记得清清楚楚,最后从食指中指的商阳和中冲释放而出。

一团黑烟弥漫着翻滚起来,在有风的情况下都卷了两丈多高,能遮挡一丈多宽的视线。

甘宁呆呆地看了看,这是什么情况?人类修士开创的剑道怎么练都不会,妖怪们自创的妖术一上手就会?

什么意思,我适合当妖怪?

“师弟!师弟!”鸡娃的叫声从前山宫观传来,甘宁收起剑朝那边走去。

鸡娃慢腾腾来到后山,对甘宁说道:“山下巷村的村长上来了,决定了要租咱的田。”

“我知道了。”

甘宁在前狗娃在后两人来到了玉皇殿,这次来的只有一个村长和一个保长,两人的目光中隐藏着期待热切,看来在山下已经跟村民商量好了。

“小道长,我们村的村民都愿意种道观的地,但是怕不好分,所以我们商量了个办法,请道长定夺。”

“你们讲来。”

村长上前说道:“道观共有良田三百三十亩,我们村村民共有九十六户,所以每家每户可分租三亩田,剩下的四十二亩田他们抓阄,如何?”

“很好,怎么租是你们的事,但是划定田界以后,所有家户都要同观里签下字据,村里可有会写字的读书人?”

村长和保长面面相觑,村里原来确实有会读会写的年轻人,但他们都在这小地方待不下去,都跑到县城和州郡去了。

“算了,我们先下山清丈土地,划分陇界,等明天我到县城买笔墨纸砚去。”

村长保长互相对视了一眼,心想原来小道长会写字,这没什么可惊讶的,儒释道三教就是文化知识的代表,怎么可能都是文盲。

他们来到后山,村民们已经在山下等候了很久,村长亲自拿着量尺丈量土地,村民们以三亩为界插下界牌。随后先分这划下界的田,但很快便引起了争吵。所有人都愿意争夺那靠近水潭附近的田,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村长被村民们吵得脑袋都大了,决定全部的田地都采用抓阄的办法,谁租到好地和坏地由天命决定。

这么多的田抓阄就需要用到纸张,需要用笔写下名字,还是需要纸和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