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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九鸢离开皇宫后,并没有回相府,而是去了无影堂。

随后又回相府,拿了信物与大量银票,去了江湖大大小小十多个帮派。

虽然有师父的人情在,但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加上银子,才更好办事。

她又写了数封信送去了与她交好的朝臣府中。

一时间,朝堂江湖暗地里都在寻找裴家二老。

昨晚一切,程九鸢到了裴府。

书房里,裴玄与裴瑾二人皆一脸严肃,气氛紧张,显然也正在商量裴家二老失踪的事。

裴瑾一见程九鸢进来,立刻迎上前问:“表妹,可有消息了?”

程九鸢走过去灌下一杯出水,摇了摇头。

裴玄见她如此,也知晓她定然跑了不少地方。为她添了一杯茶,安抚道:“我已经给爹和二弟去信了,他们很快就会赶回来。也让裴家商场上的朋友一起打听,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再耐心等等。”

“这个该死的程宗扬……”想到程宗扬是自己表妹的亲爹,裴瑾顿时又住了口。

突然她眼眸一亮,“我们能否从程宗扬身上查查 ?”

程九鸢摇了摇头:“楚泽这次这般有信心,他定然把外祖父外祖母藏在极为隐秘的地方,程宗扬肯定也不知晓。”

程九鸢看向裴玄道:“大表哥,你们最近也要小心些,还有舅舅、舅母。至于外祖父他们,你们也别过于担心,我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江湖势力不容小觑,找到外祖父他们不过是时间问题。

别到时候救出了外祖父外祖母,裴家其他人又落到了楚泽手中。

叮嘱了一番,程九鸢就离开了裴府。

程九鸢走在街上,突然一个小姑娘拿着一个盒子朝她走来。

“姐姐,这是一位公子让我给你的。”

程九鸢接过盒子,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程九鸢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她打开盒子,顿时脸色一变。

只见盒子里静静躺着一枚金簪,簪子顶端,染着血迹。

程九鸢认识,这只金簪是外祖母的。

她拿起簪子嗅了嗅,这血不是人血,而是鸡血。

显然,这是警告。

盒子里还有一个纸条:老实待在相府,否则……

程九鸢在心底冷哼一声,横竖她要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就是坐等消息,既然这般想要她待在相府,那她回相府便是。

回到相府,程九鸢回到自己的院子没多久,木槿进来道:“姑娘,宸王在府门前,被老爷拦住了。”

程九鸢起身朝外走去,还没到府门处,就听见程宗扬的声音。

“宸王,小女感风寒,实在不宜待客,殿下请回吧。”

“这倒是奇怪了,上午鸢儿还好好的。再说,本王的未婚妻身子不适,本王更要亲眼看看才放心。”

“殿下请回,臣……”

不等程宗扬说完,楚珩眼神落在他身后,喊了一声:“鸢儿。”

程宗扬转过头,就见程九鸢慢慢走了过来。

他只觉得手臂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我已经待在相府了,你若再得寸进尺,就看后果你能不能承受。”程九鸢面无表情地看向程宗扬,声音冰冷。

程宗扬只觉得颜面扫地,在这个女儿跟前,是一点父亲的架子也摆不了。

之前他还在睿王跟前夸下海口,说程九鸢孝顺听话,他的话她都听。

经过上午一事后,他不敢再招惹程九鸢,只要她待在府中就好。

楚珩还是跟着程九鸢进了飞鸢阁。

程九鸢问道:“宫里情况如何?”

“父皇确实昏迷了,初步断定是中毒,且是烈性毒,下毒之人就没想着让他继续活。所幸有你给的药,才稳住了情况,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程九鸢歉疚道:“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为皇上诊治……”

楚珩打断了她的话:“我已经知晓裴家二老的情况了,你先别急,我已经散出人去,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皇上服下了我的药,至少能保证七日无性命之忧,我会尽快把我外祖父他们救出来。”

程九鸢身边有无数眼线,她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裴家二老的安危,实在不敢冒险。

只能先救出裴家二老,再救醒皇上。

“我心里很不安,总感觉楚泽还有后手。”程九鸢皱着眉头。

“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还有最后的退路。”

程九鸢好奇地看向楚珩,楚珩却没有再多言。

这事说出来没人会信,在那个先知梦里,他的封地荔平表面贫瘠偏远,实则那边铁矿金矿丰富,且地广人多。好生规划经营,便是一块遍地是宝的宝地。

所以在梦里,他才能快速组建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杀回京城,把楚泽与程云歌凌迟了。

……

皇帝昏迷不醒,早朝上,上首龙椅空置。

今日这个早朝是几位皇室宗亲与内阁大臣召开的。

“皇上昏迷不醒,国不可一日君,老夫提议,由睿王殿下暂代朝政。”

“放屁,要暂代也该是宸王。”

“睿王殿下的才能有目共睹,他又长于宸王,理应是睿王。”

“皇上前些日子,日日让宸王跟着去御书房,帮着处理朝政,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何况宸王是裕和皇后的嫡次子。”

最后两派在朝上为了立嫡立长这个千古难题争论不休。

就在此时,久未开口的高阳王站起了身。

他是昭烈帝的亲堂弟,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

“你们不用争了,皇兄自知自己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以防万一,早立有旨意。”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了,目光都落在了高阳王身上。

只见高阳王拿出一份圣旨,缓缓展开。

百官接二连三跪在了地上,只有楚珩与楚珩一派的主要几个骨干人物没有跪。

楚珩是知晓父皇不会立什么旨意的。

“五弟,你想抗旨吗?”楚泽侧头看向楚珩。

明知那份圣旨有问题,但楚泽能如此有恃无恐,那圣旨定毫无破绽。

一个抗旨的罪名压下来,谁也顶不起。

穆尚书小声劝诫:“殿下,别冲动。”

楚珩面无表情地跪在了楚泽身边,穆尚书几人也跟着跪下。

“朕受皇天之命,膺大位于世,先后三十有三年矣。宵旰忧勤、图臻至冶……”

“夫死生常理,古今人所不免,所幸继统得人,亦复何憾。”

听到这里,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是遗诏!

皇上之前对睿王的宠爱可是独一无二的。

但这几个月,宸王脱颖而出,皇上对宸王的肯定也是有目共睹。

这遗诏属意何人,还真说不准。

楚泽的唇角悄悄勾起,侧头看了一眼楚珩。

楚珩与之对视一眼,脸色紧绷。

高阳王读到这里,停了下来,环顾四周,与楚泽对视一眼,目光落在了遗诏上,继续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