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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半月以来,朝廷风波不断,但天气却出奇的好,日日都是艳阳高照。

今日也依旧是个艳阳天,天空更是干净得连一点云都没有,是纯粹的蓝色。

菜市口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就如那日卫家军回城时一样热闹。

只是那日的卫家人一派风光无限,今日卫家人却在刑场上跪了一地。

“没想到啊,先太子居然是卫天旷勾结北齐害死的,虽然那事情过去十多年了,但我还依稀记得先太子是多好的人啊。”

“是啊,当初说先太子勾结北齐,我就不信。还不是当时卫家一手遮天,只要为先太子叫屈,就被抓起来挨一顿板子。”

“去死!卖国贼!”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百姓就跟着喊了起来。

“卖国贼!”

“杀了他!”

鸡蛋、烂菜叶都往刑台上砸。

远处的酒楼临窗街雅间里,程九鸢与江妙端站在窗前。

江妙端是今日专程赶回来的,她要亲眼看着卫天旷人头落地。

她双手紧紧握着,神色有些紧张。

“鸢儿,还有多久?”

“还有两刻钟。”

此时,监斩官站起身,宣读卫家罪状。

监斩官语速不紧不慢,足足读了快两刻钟。

“时辰到,行刑!”

刽子手的大刀泛着寒光,就在落下的那一刻,人群中飞出了不少蒙面人。

“有人劫囚!”

官兵、百姓、蒙面人乱成了一锅粥。

来人都是高手,官兵又怕伤到百姓,有些束手束脚,眼看卫天旷的绳子被解开,就要逃离。

“鸢儿!快!拦下他!”江妙端死死盯着卫天旷大声道。

她话音还未落,程九鸢以纱遮面便从窗户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另一座酒楼里,楚泽与楚珩也飞身而出。

三道身影在人群中动作极快,蒙面人瞬间损失不少。

“快!护着大将军先走!”蒙面头领大喊。

程九鸢回头,立刻直奔卫天旷。

卫向明拿着剑拦着程九鸢,大喊道:“带我爹先走,别管我!”

程九鸢面纱下的唇角微微勾起,腰间一动,断生瞬间握在手上。

只是几招,卫向明便招架不住。

程九鸢捅了卫向明一剑,一脚把他踹到了卫天旷的脚边。

卫天旷见儿子中箭,双眼一红,“杀了她!”

一群黑衣人冲向程九鸢。

蒙面人人数众多,个个功夫不弱。

这应该就是卫家所有的暗卫了。

程九鸢的剑舞出了残影,她还时不时洒出一把药粉或是一片银针,蒙面人一片一片倒下。

暗卫头领见势不好,立刻到了卫天旷身边:“将军,走!”

说着抓起卫天旷腾空而去。

程九鸢一手舞着剑对抗其他暗卫,一手放出碧落,碧落瞬间缠上了空中卫天旷的脚。

就在此时,楚珩解决完身前最后一个蒙面人,腾空而起。

“受死吧!”

一剑!

仅仅是一剑!

卫天旷的脑袋便从空中跌落下来,他的身子还抓在暗卫头领的手中。

程九鸢朝楚珩勾唇一笑,收回碧落,纵身消失在重重叠叠的屋檐后。

“卫天旷已死!放弃抵抗!”

楚泽赶来解决了暗卫头领,剩下的交给了官兵。

楚泽与楚珩并肩而立,看向程九鸢消失的方向道:“你认识那姑娘吗?”

他认出来了,那是程九鸢。

程九鸢的功夫他知道不弱,但没想到这般强。

还有楚珩。

方才楚珩一招就斩了卫天旷,实在是令人胆颤。

卫天旷虽然年近七十,但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功夫自然不弱。

“不认识。”

楚泽回头,眼中都是怀疑。

“五弟真是深藏不露啊,一剑便要了卫天旷的命。”

“是方才那位姑娘困住了卫天旷的脚,我才得逞了。”楚珩温和道。

虽然那楚珩依旧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楚泽已经十分戒备他了。

“事情终于完结了,走,去我府上喝杯酒。”

刑场的残局已经收拾好,只有两个百姓受了轻伤。

卫天旷死了,也没引起太大轰动。

日子照常过,离年节就只有十来日了,随处可见灯笼、对联,街上都是买年货或节礼的百姓。

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年节将至的开心。

曾经那个权势熏天、枝繁叶茂的卫家,在今日后,就成了过去。

雅间里,程九鸢端起酒杯道:“恭喜师父,大仇得报。”

江妙端饮下这杯酒,笑得十分舒心:“为师的心愿已了,接下来,就只希望你一切都好。”

“会的。师父,年节将至,书院就要休学半月,师父是如何打算的。”

“我打算出去转转。”

“我还想着与师父一起过年节呢,不过师父去转转也好,这京城以及周边也有不少美景。”

送走了江妙端,程九鸢便回府了。

坐在马车里,都能听见有人在讲述着今日刑场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你们没看见,那女侠好生厉害。咻!就如九天仙女飞身下来,一剑就要了卫向明的命。眼看卫天旷要逃,她那绸带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唰!就缠住了卫天旷的脚……”

从车帘缝隙看着那男子一遍说一遍动作夸张地比划,程九鸢勾唇一笑。

瑞王府里,楚泽与楚珩相对而坐,桌上摆着精致的下酒菜。

“来!今日是个好日子,值得喝一杯!”

二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你我兄弟也算是联手大干了一场。”楚泽亲手为两人满上了酒,语气欢快。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楚泽试探道。

“我能有什么打算?在我吏部那一亩三分地混日子呗。”楚珩无所谓道。

“那、若是父皇不许呢?”

“皇兄,你这就没意思了,”

楚泽笑道:“好,不说那些,今日只喝酒!”

二人一连几杯下肚,气氛还算融洽,有些兄友弟恭的意思。

此时,佛手进来道:“王爷,宗人府走水,太子死了。”

楚泽笑容不变,抬手道:“下去吧。”

“是。”

楚珩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他不是为太子伤心,只是感叹皇室这虚假的亲情。

方才那丝兄友弟恭,无形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泽轻声道:“五弟不必觉得本王狠,本王为了目的,是有些不计后果。但五弟不会妨碍本王,本王也不会对五弟用这些手段。”

这是告诫他,如果他妨碍到他,他也会不计后果。

楚珩举起杯,掩去唇角的讽刺。

那就各凭本事。

这也许是他们二人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喝酒。

今日一过,一切都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