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知道？”
古圆确定在这之前，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人。
姜且晃了晃自己的手，半开玩笑道：“我掐指一算。”
古圆心里有个离谱的猜测，“你……不会是最近很火的姜且吧。”
姜且：“嗯，我是。”
古圆听朋友说过姜且，但不关注，因为她压根不信。
她始终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是在听了姜且的反问后，她陷入了怀疑。
如果米琦的流产是假的。
那自己这两年的愧疚和退让讨好，就成了一场笑话。
她的命运和情绪，被握在了别人手里。
古圆舔了舔唇，声音干哑，“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说吗？”
朱静嫣抱着大箱子走进来，小心放到地上。
察觉气氛不对，她奇怪道：“怎么了？”
古圆不想让更多人知道那些事，摇了摇头，主动递上剪刀让朱静嫣拆封。
箱子被打开，里面立着一个造型可爱，高约60公分的卡通娃娃。
朱静嫣抱出来放到地毯上，“这款你收吗？”
古圆没太在意外形是否有瑕疵，看了底部的防伪便痛快付了款。
而且整个人看上去浑浑噩噩，丢了魂似的。
朱静嫣怕自己多留耽误人做生意，拉着姜且站了起来，“谢谢老板，我们先走了。”
古圆一个激灵回过神。
这怎么行。
姜小姐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呢！
姜且对朱静嫣说：“古老板给的价格很不错，光是口头谢谢怎么行，快去买杯咖啡来。”
朱静嫣眨了眨眼，模糊的意识到，姜且想要和古圆单独聊。
“行，就隔壁那家可以吗？”
“嗯。”姜且冲她快速眨了几下眼。
朱静嫣彻底懂了。
出门后，她好奇的回头看。
发现古圆正眼神探究的看向隔壁那家店——两家店铺中间只有一道玻璃墙壁。
刚下车的时候朱静嫣就觉得奇怪。
生意人哪有不乐意顾客上门店的，尤其是存在竞争关系的同行。
却只有隔壁老板热情的招呼他们。
进到这边以后，她才发现古圆不是热情。
而是不抢客。
“姜小姐……”古圆忍不住催促。
姜且：“还记得两年前你陪她去孕检，她是怎么跌下去的吗？”
“我当时和男朋友吵架了，他给我打电话来道歉，我情绪一激动，不知道怎么的碰到了旁边的米琦，她就顺着阶梯滚了下去……”
那天米琦流了好多血，四个月大的孩子，就那样没了。
米琦怨她恨她都是应该的，偏偏她什么也没说。
一味自责没有照顾好孩子。
“你确定自己碰到她了？”姜且问。
古圆之前是确定的，因为米琦的确是在自己的手挥过去后才滚下去的。
“我，我……”古圆紧张的绞紧手指头，努力回想那天的场景。
又看了看姜且平静的严明，犹豫着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姜且：“你没有碰到她，她是自己滚下去的。”
她语气太过肯定，古圆生不出任何反对意见。
脑海甚至自动描绘出，米琦假装滚下去的整个过程。
姜且继续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她丈夫的，是你帮她摆脱了如何打胎的困扰。同时，她利用你的愧疚达到了许多经济目的。”
古圆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锅。
米琦流产醒来后，哭了很久，多次跟她说不想活了，说自己有多期待孩子的出生。
古圆心里愧疚，自掏腰包带她出去散心。
可米琦还是经常哭，说自己一心期待的孩子没了，生活失去了动力。
不管身边人怎么劝都不听。
后来有一次，她对古圆说：“我也想有个工作，可是身体不允许我坐班和加班……”
古圆想也不想，大方道：“你来跟我一起经营二奢店吧，利润我分你一半。”
算是她对米琦的补偿。
米琦拒绝了，“这怎么行，里面的货都是你的，我没出钱怎么好意思拿走你的利润。”
古圆怕她继续消沉，几乎是以恳求的姿态说：“没关系，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的就是你的。”
听到这里，姜且忍不住了，“你……”
“我知道，我很傻逼。”古圆有些孩子气的抱住头，“我当时太愧疚了，虽然孩子没有出生，但也是条人命，我经常觉得自己是个杀人犯。”
姜且：“你不是。”
“嗯，我不是……”古圆喃喃。
她继续讲述往事。
共同经营后不久，两人在生意上产生了分歧。
古圆和之前一样无底线的讨好，居然同意在中间砌墙，从此两边的经营互不干涉。
姜且又忍不住了。
“你……”
“我知道我脑子有病……”古圆自嘲，“更离谱的是，我主动告诉她，分家后她那边赚的钱都算她的，亏本就算我的。我爸妈知道我对她歉疚，心里虽然不满但没有过多的干涉。”
姜且：“你这种状态特别像中蛊。”
“那我中了吗？”古圆不止一次问自己，我还要这样继续讨好吗？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没有，你只是被她利用而已。”姜且说，“她知道你善良心软，喜欢钻牛角尖，便用流产来拿捏你。你仔细想想，她有没有隔三差五提起流产的孩子？”
“有……”每次提及，米琦会露出怀念和悲伤的表情。
一旦她这样，古圆就会道歉。
姜且：“去找找她滚下楼梯时的监控，如果感兴趣的话，你可以找关系拿到米琦做的dNA报告。”
“你是说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古圆震惊了。
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去做鉴定了。
门外出现一道身影。
朱静嫣拎着咖啡走进来，“两杯卡布奇诺，一杯纯苦咖，你们先挑。”
姜且要了卡布奇诺，古圆要了苦咖啡。
揭开当场猛灌一口。
苦，但不如她心里苦。
姜且起身，“我们该走了，祝你好运。”
古圆把两人送到门口，打算回身时，看到隔壁的米琦走了出来。
米琦冲她笑了一下，“圆圆，她们的货你全收啦？”
古圆点点头，又喝了一大口咖啡。
够苦。
她勾了勾唇，“嗯，全收了。”
米琦：“那这一波能赚不少吧，咱们晚上出去庆祝一下呗。”
两边分开做生意后，米琦经常抢客，古圆从来不会计较。
好价收了奢侈品后，米琦会早早关店回家休息。
可若是古圆做了划算的买卖，米琦就会以开玩笑的方式，让她请客吃饭。
而且是请吃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