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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燕王身后亦是有武道宗师级别的存在,李明乾也是将范伯通派往了湖州。

不仅如此,老爷子更是亲自给写了封信用鹞鹰送去临道城。

而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去湖州,打几场架...

收信人自然就是当今的道宗天师,斩去两尸的武道宗师,丘处机。

一个天下武库范伯通再加上一个现任道宗天师,可以说这父子两是完全没准备给燕王留什么活路。

七日过后,湖州地界,燕王已然整顿完毕,再次集结五十万大军挥师南下,目标直指临安而来。

燕王大军的营地大帐之中,铁炉子里面燃烧的火焰将大帐中央的沙盘照亮。

李明渊身披紫金纹龙的甲胄,正在与草原三部的可汗以及麾下武将布置明日进攻湖州地界的军阵。

许攸用手指了指沙盘上一座城池:“此处三溪城乃是直通湖州的城池,亦是湖州连同北方的重要枢纽,一旦拿下此地,大军继续南下便能解决后勤粮草的问题。”

一时间大帐内的武将皆是纷纷请缨想要作为明日出战的先锋。

自打燕王大军从长平关入关之后,可谓是屡战屡胜,从未在一地受到过任何阻碍,皆是一路高歌猛进。

这些武将也是渐渐打出来威风和气势,在他们看来,燕王大军就是战无不胜的,谁都想要借此机会多立军功。

这些人甚至早就开始幻想,等自家这位燕王成为新的大唐皇帝,那自己不就是新朝的元勋功臣。

李明渊抬起手,众人见状这才纷纷安静下来,等候李明渊的指示。

这支五十兵马的大军对于燕王的忠诚度和服从性不言而喻,即便是草原三部的兵马也皆是任凭燕王调遣。

如此和燕王比较起来,太子和老三所组织起来造反逼宫的军队,就像是一个笑话。

“本王那皇兄已经将十万西南边军驻守在三溪城,率兵的人更是下一任的黔国公,沐斌,此战不同于以往,切不可掉以轻心。”

燕王并没有被之前接连不断的胜利冲昏头脑,他很清楚,之前大军所面对的都是地方州军。

而现在所要面对的则是占据了地理优势的西南边军,这自然完全是两回事。

大唐的三大边军有多厉害,燕王作为曾经的平定草原的大将军,自然是有深刻的了解。

西南边军比起北部边军的名声虽然要弱一些,但其实力却不差分毫,毕竟这些西南边军常年都需要在山林作战,甚至于是在高原地带奔袭作战,其身体素质甚至还要超过北部边军,而且黔国公所训练的西南边军最擅长的便是守城。

如果说魏国公是大唐朝廷的一把锋利的长矛,那黔国公就是大唐那块坚不可摧的盾牌。

虽然沐斌只有十万兵马,但若是对方执意守城不出,靠着三溪城深厚的物资粮饷储备,想要短时间内突破三溪城几乎不可能。

但燕王却没有那么多时间耗下去,造反这档子事自然是要快刀斩乱麻,拖的越久,意外就会越多。

大帐之中的武将和草原三部的可汗,虽然是在点头,但其实却没有将燕王的话放在心上。

在他们看来,自己这边有五十万兵马,五倍于对方的兵力,难道还攻不下一座城?

李明渊看了一眼许攸,缓缓说道:“军师,有何良策?”

许攸沉着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眼神之中散发出狡黠的光芒。

许攸虽然是不掌兵权的军师,但在这大军之中的威信却是仅在燕王之下,可以说从入关之后的每一战每一步都是许攸在谋划。

正是因为如此,这几位可汗和一众武将才对许攸心悦臣服。

许攸的眼睛落在沙盘上,接着伸手指向三溪城东边的献江分支,湛湘河。

这湛湘河虽然名为河,但实际上河面比起一般的河面要宽广数倍,而且因为此处地理环境地势高差原因,河流的水情并不稳定。

五十多年前,三溪城所在的地方都还是洪水常年泛滥之地,直到朝廷下旨在湛湘河西面修河筑堤,再加上另辟河道,才让三溪城有了如今的规模。

许攸冷声开口道:“王爷,依许某之见,若是用火炮炸毁朝廷开凿的疏水河道和南面的河堤...不用费一兵一卒,便可以拿下三溪城...”

此话一出,饶是一贯见过大风大浪的李明渊都不禁愣住了,大帐之内的众人皆是凝神屏息。

许攸这番话看似说得轻巧,实际操作起来也不算困难,但实际上却是十分歹毒的计谋。

一旦湛湘河溃堤,那三溪城就将面对铺天盖地的水患,甚至于整个三溪城都会沦为人间炼狱,而城内十几万的百姓也会与十万西南边军一起吞没。

众人皆是拿不定主意,说到底这些武将都是大唐的人,虽然他们见惯了杀戮。

但要对普通百姓动手,甚至是将十几万的百姓性命当作儿戏,他们也不敢轻言。

李明渊沉默了许久,最后仰头看向架子上的火盆,火光闪得他得眼睛有些模糊,但他的意识却十分清楚。

“朱晓峰,文传禄,你二人调集火器营,天亮之前集结于湛湘河南面,等待命令炸毁河道...其余人等,明日随本王兵临三溪城下。”

眼看自家主子已经拿定了主意,一众将士也不敢再犹豫,皆是拱手称是。

李明渊说完这番话就像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疲惫的抬起手挥了挥:“下去准备吧。”

片刻后大帐里便是只剩下许攸一人。

许攸自然是看出自家王爷的心思,当即拱手道:“王爷,历来争权夺势都少不了要死人,王爷不必过于内疚。”

李明渊缓缓走到大帐门口,月光洒在身上的甲胄之上折射出淡淡幽光。

“军师不必安慰本王,本王既然下了决定,便不会后悔...”

“本王那三个侄子也算是人中龙凤,没想到筹谋了许久的逼宫篡位,竟然也被本王那皇兄轻易化解。”

临安城皇城之中的事情早已经传遍了天下,燕王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对于自己那位皇兄装病假死的手段,就连燕王都预料不到,心中对于李明乾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也正因为这件事,才让燕王刚才下定决心要采纳许攸的计谋,因为他不敢再拖延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事到如今,他看似已经成为了下棋的人,但他却总感觉自己还是站在棋盘之上,依然还是被笼罩在皇兄的布局之中...

许攸沉声回道:“王爷,太子也好,还是另外两位皇子也好,他们比起王爷自是不如,王爷且安心,只要拿下三溪城,临安也不过指日可待...”

......

与此同时的三溪城内,原本作为统帅的沐斌,此时正乖巧的站在一个灰发老者的身旁。

要知道沐斌出身黔国公府,能让他如此礼遇的人,整个朝堂上也找不出来几人。

而另一边站着的则是炎黄军的统帅岳飞,在得知岳飞是平定西北的功臣之后,沐斌对岳飞也是敬佩有加。

灰发老者穿着一身居士的浅蓝色布衣,看起来若不惊风的模样,但一双眼睛却显得清晰无比,与其对视就仿佛是在凝视一把杀意凌然的凶兵...

而此人正是统领三大营的北伐大将军,淮阴侯,韩信...

尽管韩信此时已经是古稀之年,但依然让人感觉到一股不怒自威的气息。

韩信将手揣在袖子里,看了一眼沙盘,又接着摇摇头。

“沐斌,你且派出五万兵马,岳飞你从炎黄军中抽调二十门火炮以及一千火器营。”

“分别驻守湛湘河的疏水河道以及南面堤坝,记住,绝不容有失。”

沐斌和岳飞自然都看明白为何韩信要如此安排,但他们却是有些不敢相信对方敢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

沐斌疑惑道:“这三溪城内有十几万的百姓,燕王当真敢做这样的事?他就不怕被遗臭万年?”

韩信笑着叹了口气,面不改色的说道。

“有些事情,不管真假,不管会不会发生,为帅者,当谋定而后动,不应该留下任何漏洞。”

岳飞和沐斌皆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神色肃然的朝韩信拱手。

“末将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