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哦。想起来了。”
何启眼眸闪躲,几次挣扎着起身,突然被一股力量束缚在原地,动弹不得。
何安东道:“赵大川已经死了,是个假姘头,当时说真姘头不知道跑哪去了,怎么了?提他做什么?”
“我爹这么维护孙怜母子,会不会真姘头……”
何源安话没说完,但何安东明白了。
可是话说回来又说不通,当时何启都已经纳了孙怜为妾了。
何必多此一举去杀赵大川,给孙怜搞了个姘头,给自己弄一顶绿帽。
完全没必要啊。
若是如此,孙怜应当知道姘头是何启,又为何当初要下毒杀他呢?
其中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东西。
但何安东对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没什么兴趣,眼神复杂的看向何源安,询问道,“你想查?”
何源安道:“嗯,有点方向,总要弄清楚为何父亲要做这样的事。”
“那行,将他们俩分开关起来,回头好好问一问。”何安东眼神瞟向何启,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何源安作揖道:“听小叔叔的。”
“咳。”何安东连忙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行礼,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白姻,压低声音道,“你还是别叫我小叔叔,给我行礼了。”
何源安没明白他的意思,“为何?”
何安东叹了口气,对上何源安疑问的目光,“哎,你真不知道吗?你师尊是我师叔祖,论起来,你比我还高一辈。虽说我是不在意这些,但你师尊在,还是讲究点吧。”
何源安一下子就懵了,在宗门他比小叔叔还要高一辈?
怪不得之前喊师兄,小叔叔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何源安转头看去,外面空空如也,白姻已经不在原地了。
两人将何启和孙怜分开关起来,又从后院一个屋子抓出了她的儿子。
何家动静不小,哪怕何安东下令封死了何家,勒令不得外传,此事不知怎么回事,还是传了出去。
没几天惊动了何家各位族老,带着好几个人找上门来。
“见过各位族老。”何安东和何源安恭恭敬敬的面前几位老人行礼。
族老半阖着眼,神色肃穆,没有理会行礼的两人。
过了不知多久,坐在主位上的人沉声开口,“何启呢?”
何安东道:“大哥身体不适,这才没过来。”
族老冷嗤了一声,“身体不适?去几个人,把他抬过来。我倒要看看他哪里不适,连来见我的力气都没有。”
族老带来的人刚一有动作,外面的家丁手中拿着棍棒,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
族老愤怒的拍着桌子,指着何安东骂道,“放肆!何安东,你这是要干什么?”
何安东丝毫不惧,轻轻抬了抬下巴,“族老,我说了,大哥病了,别打扰他养病。”
主位上的人深邃的眉眼间带着上位者的压迫,“何安东,何家可不是你说了算。你胆敢将家主关起来,不怕我家法伺候吗?”
下一刻——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前厅。
空气有一瞬间陷入凝滞的状态,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得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不识好歹的老东西,给你行礼是我尊重你,不代表你可以蹬鼻子上脸。还家法伺候,你们当我还是小孩?可以任你们揉扁搓圆?”
何安东上去抓着那族老胸前的衣襟,将他拽了起来,“我小的时候你们仗着比我高,比我壮,年纪比我大,将我按在地上打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用小冬的命威胁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寒冬腊月将我扒光衣服丢在雪地里羞辱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族老面色苍白,眼前血红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耳边一阵轰鸣,手都抬不起来了,却依旧颤抖着身体,气若游虚道,“放……肆……”
“何安东!”
“啪——”又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前厅。
那人直接被何安东打倒在地上。
“你……”旁边的人刚想说什么,话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打断了。
“啪。”
“啪。”
“啪。”
“啪。”
……
族老带来的人说话的、没说话的都隔空挨了何安东一巴掌。
何安东眼神凌厉的扫过在场众人,其他人捂着脸,连忙低下头当鹌鹑,不敢对上他的眼睛,生怕他再给他们一巴掌。
“何定山,您昔日的教导,我一刻也不敢忘。您瞧瞧,我干的好吗?”何安东拽着他的衣襟,面向众人,声音犹如地狱的恶鬼低吟,“曾经您带着他们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没想到你们自己送上门来。都是熟悉的面孔,各位叔叔伯伯这些年过得不错啊。”
众人惊恐地看着何安东,他手里的族老已经软趴趴的,全靠他的手支撑着,进气少出气多,好似到了强弩之末了。
何安东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药,他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直接放手,何定山径直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何安东环视了一圈,周身漂浮起细小的水雾,“你们今日来,是觉得我还像小的时候好拿捏吗?可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话落,何安东周身的水雾化成链条,将他们都绑了起来。
众人回过神,像是临死前的反抗,大声咒骂出声。
“何安东,你反了天了!”
“大胆,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放开我!”
“何安东,你敢对我们动手,族里不会放过你的。”
“带走。”何安东一声令下,底下的人便上去将人都押走。
整个前厅只剩下他和何源安两人。
何安东微微挑眉,“怎么样?帅不帅?”
何源安愣愣的点头,“帅。”
没想到小叔叔这么猛,连族老还有各位长辈都敢打。
“小叔叔,你不怕……”
何安东拍了拍他的肩,“帅就完了,他们在上位待太久了,真以为自己厉害,敢来找我麻烦。”
“他们也就只能欺负欺负小孩,但是何源安,他们老了,我们长大了。”
“过去几年,我一直在想该不该做这件事,直到刚刚,那个族老又一次提起‘家法伺候’四个字,我就坚定了我该做这件事的想法。”
“这四个字几乎贯穿了我在族中的每一天,那时候只要他们一提起来,我就会浑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那种屈辱的日子,我们过去了,也该让其他孩子都结束了才行。”
何源安闻言,眼中迸发出光亮,像是从黑暗中得见一抹曙光,重重的点了点头,“听小叔叔的。”
何安东道:“你有看到何叔吗?这些天忙着各种事情,都没见着他。”
何源安微微低下了头,“我一直在找他,但始终没有消息,听其他下人说他是自请离开何家的。”
何安东闻言,顿时警铃大作,“那丫丫呢?”
何源安道:“丫丫……听嬷嬷说是嫁人了,嫁给她乡下表哥。”
“仔细打听下,两人是同一年出府的,就在上次我们离开之后的一年,我觉着有些巧合,便让人出去寻他们的下落。”
“何管家没找到,丫丫……嫁的那人是个赌徒,前几年将家底都输光了,而后把丫丫卖去了青楼换灵石……”
“我派人找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丫丫也不知被卖去了哪里……”
若说丫丫是自愿嫁人的也就罢了,何管家和丫丫同一年出府,显然有些不正常。
何况,丫丫当时才多小?如何能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