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子下,拾荒者们举起破碗、杯子,小口的咂摸着啤酒。
他们就只有一碗,不舍得喝多了。
麻子就不一样了。
他一个人足足占了一暖瓶的啤酒,他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很是豪爽。
瘸子、三只手、飞毛腿,他们三个人分一暖瓶啤酒,喝的不急不慢。
另一边,哑巴与大驴吃着烧鸡,喝着一暖瓶啤酒,也很是豪爽。
整个棚子下,就只有黑狗还没动。
“知了~”
“知了~”
垃圾山外围的树上,传来烦人的蝉鸣声。
黑狗看着身前碗里的啤酒,喉咙动了动。
“黑狗,你尝尝吧,待会热了,可就不好喝了。”
曹朝阳面带笑意。
黑狗轻“哼”一声!
听着周围人那舒服的吞咽声,他顿时忍不住了。
不就是一碗啤酒嘛,喝了也没什么事。
嗯!
反正这狗日的吕东阳,又不会下毒。
黑狗很快就想通了。
他立马举起破碗,一饮而尽。
碗里冰凉的啤酒,顺喉而下,他整个人舒服的打了个冷颤。
咂摸了一下嘴,黑狗意犹未尽。
还别说这冰爽的啤酒,确实有点意思。
他立马拿起破碗,凑到曹朝阳身前,“东阳兄弟,来,再给我倒一碗。”
“黑狗,我这啤酒也是用钱买来的,不能都送了。”
曹朝阳笑了笑,没有给黑狗倒酒的意思。
拔开暖瓶塞子,往里望了一眼,满满的一暖瓶啤酒,此时还剩下一大半。
他盖上塞子,接着从布包里,拿出一只烧鸡。
当着拾荒者们的面,他打开油纸,露出了里边的诱人的鸡肉。
“咕噜!”
拾荒者们望着,顿时咽起了唾沫。
“我这里还剩下大半瓶啤酒,还有一只烧鸡,这只烧鸡可不好买,平常时候有钱都买不到,大家伙有没有想要的?”
“东阳兄弟,你想换什么?”
四眼瞬间心动了。
他连忙走上前,满是渴望的看着。
刚尝了啤酒的味道,他实在是忍不住。
“废铜,还有旧玩意都行,我都不挑。”
“废铜?我有,我有,我有!”
四眼急忙点着头。
他正想俯身拿暖瓶呢,就被黑狗一巴掌拍掉了手。
“你能有什么好铜?”
“哼!这半暖瓶啤酒和烧鸡,老子要了!”
黑狗气势汹汹。
他转身走进窝棚里。
很快,他拎着一个破锅,扔到曹朝阳身前。
“东阳兄弟,这口锅换你半暖瓶啤酒、一只烧鸡,够了吧?”
曹朝阳挑了挑眉头。
俯下身子,他仔细瞧了瞧。
黑狗扔下的锅,外表黑漆漆的,锅身很脏,都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他用力擦了擦,这才瞧见了一抹铜色。
“咦?”
曹朝阳突然发现了什么。
这口破锅跟东来顺里涮肉的锅有点像。
‘这是紫铜的吧?’
曹朝阳心中很是欣喜,面上却一点没有变化。
紫铜可比平常的铜,要贵得多。
拎起破锅试了试重量,他这才点了点头道:“这口铜锅有个七八斤,这烧鸡和啤酒,就换给你了。”
旁边,四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不过瞧着黑狗的样子,他立马闭上嘴巴。
“哼!”
黑狗重重的哼了一声。
他扒开暖瓶塞子,举起暖瓶仰头大口喝着。
啤酒从他嘴角散落,流到胸膛上。
他咕嘟咕嘟喝了好一会,这才放了下来。
“啊,痛快!这才叫喝酒,瞧你们小家子气的样子!”
黑狗擦了擦嘴角,立马拿起烧鸡,大口啃食了起来。
曹朝阳见状,微微摇了摇头。
这个黑狗,喝的都不知道有没有撒出来的多,真是太浪费了。
见众人都吃喝了起来,他也不着急,独自走到棚子里放柴火的地方,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挑选着木头。
“啊啊……”
棚子下,哑巴抱住了暖瓶。
她嘴里“啊啊”叫着,不想让大驴再倒了。
“哑巴,给我吧,这啤酒不能放久了,中午就得喝完,再说了,还得还得还给东阳兄弟暖瓶呢。”
大驴仔细解释着。
“啊啊……”
“喝完了没事,要是你想再喝了,咱再让东阳兄弟,帮咱们去买。”
大驴招了招手。
哑巴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暖瓶。
知道啤酒不能留很久,她端起缸子,仰头“咕嘟咕嘟”喝完,接着又让大驴给自己倒着。
旁边,麻子抱着一个暖瓶,喝的有了醉意。
他打了个酒嗝,脸上带着红晕。
三只耳、瘸子、飞毛腿三人要好一些。
他们慢慢喝着,舒服得不行。
此时,外边太阳正晒。
棚子下,没有啤酒喝的拾荒者们,只能干咽着唾沫。
曹朝阳挑出两块勉强能用的普通木板,放到了一边。
见小耳朵喝完了汽水,他连忙招了招手。
“东阳哥,怎么了?”
小耳朵急忙跑了过来。
“你头发太长了,我给你剪一剪,这大热天里,头发长了难受。”
曹朝阳从布包里,拿出在信托商店,买的旧剪刀。
让小耳朵坐下,他拿着剪子就忙活了起来。
小耳朵的脑袋上,头发大片落下。
旁边,正在喝啤酒的拾荒者们,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
曹朝阳的手艺挺不错。
没一会的功夫,小耳朵油腻的长头发,就变成了清爽的短发。
“嗝!”
“东阳兄弟,你给我也剪剪!”
黑狗打着酒嗝,抱着烧鸡走了过来。
曹朝阳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黑狗脑袋上,可不比垃圾山里干净多少。
“小耳朵,你给黑狗剪吧。”
曹朝阳拿着剪子,递给了他。
“东阳兄弟,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黑狗很是不满。
他上下打量着曹朝阳,双手紧攥着烧鸡,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黑狗,不是我不给面子,我忙了一上午,胳膊都累酸了,手都累发抖了,你要是不嫌弃,那我就给你捡。”
曹朝阳拿过剪子。
脸上带着微笑,他对黑狗敞开剪子口。
“手……发抖……”
黑狗身子一僵。
剪子上闪着寒光,他张了张嘴,勉强道:“算了,就不麻烦东阳兄弟了,小耳朵,赶紧给老子好好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