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略显凌乱的头发下，一双狭长的双眼在昏暗灯光映衬下更显阴沉，让人难以看透。
“当然认识，不止认识，她化成灰我也能认出来。”
男人微眯着眼眸，语气中的恨意太过明显。
这让舒心存和江烟两人一惊，对眼前这个男人更加好奇。
舒心存稍往前坐了些，看着男人展露于外的半张脸，总觉得有些熟悉，这人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你到底是谁？”
再次逼问。
男人这次没有说话，伸手摘下了脸上的黑色口罩，下巴上一条蔓延至耳根的疤痕映入眼帘。
江烟被男人恐怖的面容吓了一跳，舒心存瞳孔微缩，看着男人的脸惊讶道。
“你是叶茂？！”
虽然现在叶茂和之前变化很大，但舒氏之前和叶氏有许多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两人也在各大酒会上经常碰面，舒心存对叶茂也并不陌生。
前段时间听说叶氏出了大事，董事长叶盛又被指控杀人判了死刑，夫人何秋真因为纵容杀人判了无期，叶氏集团还因为楼房质量问题陷入官司宣布破产，被东归岛的唐家收购。
叶家的养女几年前就死了，一场变故后就剩下了叶茂一个人，树倒猢狲散，也根本没有人关心叶茂的去向。
舒心存对在这里见到叶茂感到非常震惊。
“是，看来舒小姐还记得我。”
叶茂笑了笑，但由于脸部的伤只有半边脸的肌肉能动，这一笑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就显得诡异恐怖。
“叶茂？之前叶氏集团的公子？”
江烟虽然生于江家，但平时不参与财团的事务，所以对京都这些集团的成员长相并不深刻。
“江小姐，好久不见，我当初还给你送过花你忘了？”
叶茂看着妆容妖娆的江烟瞳孔发深，主动伸出手问好，一副绅士的样子。
江烟看着面前伸出的手犹豫了，但在叶茂过于灼热的眼神下，还是敷衍地握了一下。
“是有些不记得了。”
对于叶茂送过自己花的事江烟是真的没有印象，虽然她在财阀千金中并不出挑，但江家三小姐这个身份在这，追求者自然不会少。
这一下触碰被叶茂紧紧抓住，江烟被吓了一跳，立刻用力将手抽出来。
“江小姐怕什么，我又不会伤害你，不过江小姐把这件事忘了我真的很伤心。”
叶茂慢悠悠地说着，摆出一副受伤的神情，但这表情只让江烟觉得恶心和害怕。
“别扯别的，你刚刚说你认识王霸天，你怎么会认识王霸天？”
握住江烟的手臂往后一拉，舒心存有些急切地再次问道。
舒心存有预感，叶茂的回答会是她想要的。
“看来舒小姐是真的很恨王霸天啊，明明是同学怎么会这样？”
“别扯开话题，你和王霸天并没有交集，你怎么对她会有这么强烈的恨意？”
舒心存反问回去。
“如果一个人将你拥有的一切都毁了，包括财富、地位、父母你会不会恨她？会不会想要把她挫骨扬灰？”
说到这，叶茂的神情突然变得狰狞，双手紧握成拳隐隐发抖。
被叶茂突然暴怒的情绪吓了一跳，江烟愣了片刻后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是王霸天把叶氏整垮的？可她不是孤儿吗？怎么有这个本事？”
“呵，之前确实是孤儿，但后面是我爸好心收养了她，她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是她一手把叶氏给毁了。”
“她根本就不叫什么王霸天，她的真名叫叶草，也就是外界传言的叶家死去的那个养女。不然你以为她哪来的那么大本事，叶家养她，给她教育给她吃穿，她却反手把我们送进地狱。”
“……….”
信息量太大，舒心存和江烟一时间都傻眼了。
看了看四周，舒心存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这边人多眼杂，要不叶先生我们去那边谈？”
说完两人直接走到了一处靠墙的卡座，叶茂由于腿部的伤，只能撑着拐一步一步跟在后面。
“叶先生，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圈子里都知道，你那妹妹在几年前意外去世了，现在怎么又会变成王霸天？她又怎么会和江暗在一起？”
一堆疑问在脑海里盘旋，刚坐下舒心存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年她生了病，所以被送到了A国生物病毒防治医院治疗，后面再次见到就和江暗一起，还改名成了王霸天。”
叶茂说得半虚半真。
“生物病毒防治医院？这个医院不是只进不出？”
由于并不是财阀的实际掌权者，江烟对这个地方也只是略有耳闻，知道的并不多。当年江庭的弟弟也就是江烟的二伯就是被送到了这里，再也没有出来。
“我知道这里，A国法律规定，被送到这里的传染病者都是感染的重型病毒或者是有严重的传染病，如果私逃出来就是死刑，会被警方就地处决。其中的管理人员还有接触过的人也都会被拉去隔离。”
舒心存在小时候看到过一个逃出来的人，身形瘦小，脸色灰白的就像僵尸一样，从巷子里逃出来后就被警方围住当场击毙。
后来周围的人都纷纷跑医院做检查，生怕被感染了。但她的父亲只是带她回了家，为了让她忘记那个场景还请了个家庭心理医生开导她。
记忆虽然已经模糊，但舒心存不可能完全忘掉，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直挺挺地死在自己面前。
“可为什么江暗会和她在一起？你哥不知道她的身份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江烟对于江暗是否知道并没有把握。
“他知道。”
叶茂恨恨地说道。
“不然我为什么要来找你们？如果江暗不知道这件事我大可以去告发她，让她生不如死。但江暗知道，并且还这么宠着她，叶氏的事里就有江暗的手笔。我得罪不起江暗，这条腿就是下场。”
叶茂砸了一下自己的腿，满脸不甘与怒火。
“所以你找我们是想合作对付王霸天？你怎么知道我们和她不对付？”
江烟抓到了关键。
“不需要什么都和你们说明吧。既然我们恨的人都是相同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相信江小姐和舒小姐会有个明智的答复。”
“我们怎么才能相信你？光一个王霸天就不好对付，更何况身后还有一个江暗。”
舒心存对叶茂还是心存疑虑。
“我听闻舒小姐喜欢江暗，成功解决叶草之后我可以帮你。”
这个诱惑确实很大，但看着叶茂一身邋遢的样子，舒心存还是不屑地道。
“你一个瘸子，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帮我？”
被说成瘸子，叶茂眼中的怒意升腾而起，又被强压下来，尽力平复着情绪道。
“我是瘸子，是什么都没有，但我有的东西两位小姐用钱也买不到。既然叶草是我妹妹我和她生活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是不是比你们多。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些你们做不了的事我可以替你们去。
说到底我们也是各取所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