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京城下起了一场雨,在深冬时节,这雨十分冰冷。
而京城外五十里的地方,一场大决战也悄悄拉开了帷幕。
揭开这场战斗的是江珣,他趁着下雨,决定对徐英彦的驻扎营寨发起一波偷袭。
徐英彦虽然治军严厉,但奈何手底下很多士兵都是强征过来的乌合之众,虽然早一步探知了江珣的骑兵队伍偷袭,但却没能及时作出防御,被江珣的队伍冲溃散了一侧营寨。
隐帅作为主帅,看到徐英彦的阵容有破绽,立即决定抓住战机,加大投入士兵,撕开徐英彦的阵型。
双方厮杀了一整天,最后各自鸣金收兵,打了个不相上下。
只是,这一战过后,徐英彦的军营便惨淡了许多,只因在战场上,他这一方的督战兵杀了很多自己一方想要溃逃的士兵。
结果,战斗结束后,其他幸存下来的士兵再也无法接受这种战斗,逃离的士兵越来越多,想制止都制止不了。
徐英彦得知之后,居然驱赶了当地方圆五十里的百姓,将他们驱赶着冲向京城的方向。
江珣和隐帅等将领虽然恨得咬碎了牙齿,可也没有办法,面对这些无辜的百姓,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最后被逼得只得放弃了这座城池,退守京城。
徐英彦用剩余的几万士兵,逼着这三十多万平民涌到了京城外,他哄说这些百姓,京城的士兵不会杀他们,若想活命,那就冲进京城里去。
老百姓们没得选,为了不被杀掉,只能硬着头皮往京城的城门处冲去,利用简单的武器就想攻下城门。
镇国公在这个时候也回到了京城,面对三十多万无辜的百姓,他沉思了半刻钟后,便作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主动出击。
只有主动出击,将这些百姓杀散,揪住徐英彦的大军猛攻,才能让更多的百姓逃命。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韩子苒和江瑶这一次都跟着白浅竹上了城墙,看着外面被驱赶着向京城大门攻打着的百姓,她们第一时间就想到要做好战后的医疗准备。
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受伤,她们能救一点是一点,也算是为镇国公积攒些功德。
很快,江珣作为骑兵的头领,带着白鹫和夜枭两人作为前锋,率先杀了出去。
一支两千人的重骑兵,将这些无辜的百姓撞开,而后杀向徐英彦的阵营。
在他后面,班师回来的京营将士和镇西军也跟着一涌而出,只留下五万新兵守着四方城门。
果然,随着江珣杀进徐英彦的大营,与徐英彦的精锐展开厮杀后,徐英彦也就顾不得督战那些老百姓了。
许多老百姓看到有逃脱的机会,毫不犹豫掉头就跑。
偶尔有几名督战兵,还没来得及动手杀掉这些百姓,便被诸多百姓给围起来砍成了肉沫。
徐英彦这三十多万的大军,从双方接触起,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出现了溃散现象,而徐英彦也无法进行有效遏制。
江珣为了能够咬住徐英彦,拼了命地与徐英彦身边的精锐交战。
也正是因为他的奋力厮杀,这才将徐英彦的精锐给锁死在原地,无法驱赶诸多百姓,导致溃散的现象越来越严重。
最后,由京营卫兵和镇西军联手的步兵,也突破了炮灰兵的封堵,将徐英彦的大营团团围绕起来。
一场厮杀,打到最后雨停了,露出那即将西下的夕阳时,才进入了尾声。
徐英彦只剩下十来个亲卫护着,被江珣等人团团包围。
“徐英彦,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投降认罪吗?”江珣吐掉一口血沫,对着徐英彦举起手中的长枪。
徐英彦笑了起来:“我投不投降,结果都是一样,也就是个死。至于认罪,我徐英彦何罪之有?”
“你与许妃生下孩子,却妄想将他推上皇位,从而窃取整个天下,难道还不是谋逆之罪?”隐帅大声质问道。
徐英彦看了隐帅一眼:“你是白镇国吧?当初你没有死,只是为了加入隐卫,故意编造的谎言。”
隐帅将脸上的面具摘下,丢在一旁:“是,当年就是为了查你的底细,所以韩公安排我进入隐卫之中。”
江珣诧异地看了隐帅一眼,没想到他竟是自己死去多年的大舅白镇国。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匈奴人,我从小就在北边长大,不是你们大祯朝的人。”徐英彦没有多少惊讶的神色,“作为一个匈奴人,我夺下你们大祯的江山,这有什么罪?”
“你们大祯当年对我们一族,说杀就杀,发现一个匈奴的族群就尽数歼灭,怎么不见你们就被定了罪名?”徐英彦反观江珣。
江珣皱了皱眉头,想要开口,却又觉两国之间的阴谋诡计,确实说不上对错。
徐英彦是匈奴,他想为匈奴灭了大祯,就跟大祯的将士想为了大祯灭掉匈奴一样,都是出于对本国利益的考虑。
隐帅轻声道:“既然你承认你是匈奴人之后,那我们或许可以谈谈。只要你向全天下人自证自己是匈奴人之后,我们可以考虑放了你的儿子。”
“萧雍他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我没必要再为他做考虑。你们已经抓住了他,要杀要剐都随你们,我草原上的后人,从不畏惧死亡,你们不用拿他来作威胁。”
徐英彦笑着摇了摇头,对此提议嗤之以鼻。
隐帅看向了江珣,轻声道:“要不让苒儿来跟他说几句?”
江珣皱着眉头,摇摇头,并不同意。
徐英彦却是微微抬头,看向了远处的城门楼上,抿着嘴道:“就是把她叫来,我也不会帮你们的。”
“是吗?那你既然口口声声是为了匈奴,为何这么多年来,为大祯朝守了漠北二十年,一直都未曾让匈奴入侵过大祯?”隐帅沉声反问道。
徐英彦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因为是乔家次女请你守住边疆,莫要让匈奴屠戮我大祯子民的吧?你喜欢的,至始至终都是乔家次女,并未对许妃产生过情愫,是不是?”
隐帅接着询问,对徐英彦的说辞不以为意,转而是看向了江珣,似乎在等待着江珣的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