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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渝迎着众人困惑的目光,心情颇好的解释了一番,“传言在佛像上刻上有大功德之人的名字,便能将其名字与佛结缘,护佑此人平安康健,益寿延年。

既是送给老夫人的贺礼,那这上头也必然刻着老夫人的名字。四妹妹若是还不信,大可派人请来珍宝阁的雕刻大师,一问便知。”

她彻底堵死了沈锦画的路。

佛像被管家恭恭敬敬的呈到了凌老夫人的跟前,佛像身后镌刻着金箔的三个字虽不显眼,却足以看出宋知渝的用心。

真相已然明了。

沈锦画脸色灰败,显然没料到宋知渝还有这一招,她输的彻底。

可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宋知渝到底是何时发现贺礼被掉包的事,又是如何找到佛像的?

沈锦画心中有一堆困惑,她的计划明明天衣无缝,却还是败在了宋知渝手上。

沈峰见形势不妙,急忙扯过沈锦画走到凌老夫人跟前,一脚踹上她的膝盖窝,怒斥道:“混账东西,你居然做出如此没脸没皮之事,还不快向老夫人赔罪。”

沈锦画的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可她浑然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可怜巴巴的望向凌老夫人,泫然欲泣,“老夫人,锦画知道错了,求您原谅我。”

“你该道歉的人是知渝,而不是老身。”凌老夫人温和的神色在看到沈峰和沈锦画两人时瞬间转为冷漠,活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沈侯爷还是将人带回去吧,凌国公府不欢迎这种满嘴谎话的人踏足。”

这承恩侯府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难怪会一辈不如一辈。

沈锦画闻言脸一僵,泪珠还挂在眼眶,欲掉不掉的模样很是滑稽。

但她也并非看不清眼前的局势,心一横,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二姐姐,我……”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宋知渝打断,“方才二妹妹可是当着老夫人和诸位宾客的面立下了承诺,若是我能拿出证据,便任由我处置。这话可还算数?”

宋知渝居高临下的睨着沈锦画,神色晦暗不明,只是一个道歉未免太便宜她了。

“自然是算数的。”沈锦画缩了缩肩膀,眼底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恐惧。

她见识过宋知渝惩治人的手段,可以说是毫不留情。

但她怎么说也是侯府的四小姐,不同于那些下人,宋知渝要是顾忌脸面,就不会做的太过分。

即使她敢,大伯父也不会放任不管。

这般想着,沈锦画莫名又有了几分底气。

这次算是她栽了,下次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沈锦画的小心思太过明显,宋知渝一眼就看出来了,“照临天王朝的律法,偷窃者当关押水牢,大刑处置……”

“你想将我送入大牢?“沈锦画双眼瞪的浑圆,急急躁躁的打断宋知渝的话。

宋知渝的声音不急不缓,并未受到沈锦画的影响,“按律法而言,我确实应该将你送入大牢。

可谁让我们同为承恩侯府的姐妹,我也愿意大事化小,我相信父亲应该知道怎么做。”

她将问题抛给了沈峰,既能借他之手惩治沈锦画,也能全了自己宽宏大量的好名声。

沈峰向来爱面子,为了他那张虚伪的脸皮,也为了给凌国公府一个交代,他必然不会手软。

沈峰一行人在所有宾客嘲弄的目光下,灰溜溜的离开了凌国公府,也错过了凌老夫人当众宣布认宋知渝为干孙女的大事。

今日过后,承恩侯府又要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了。

*

宴席结束后,宋知渝告别凌老夫人,搭上马车回了承恩侯府。

甫一踏进大门,宋知渝就察觉到了府中分外压抑的氛围,守门的小厮都低垂着头不敢看她,对她退避三舍。

“小姐,听说四小姐被侯爷带去祠堂受罚了,动静闹的特别大呢。”露白将打听到的消息悉数告知,鼓起的腮帮子看着格外有趣。

宋知渝嗤笑出声,清楚沈峰的打算,他必须得将样子做足了。

“走,我们讨债去。”撂下这句话,宋知渝率先走在前头,目的明确。

此时不落井下石,可对不起她苦心的谋算。

“来了。”露白脑瓜子一转,明白了宋知渝的意思,笑着大声应下,随后便迈着小碎步跟上她。

*

主仆二人来到祠堂时,沈锦画正在受罚,清脆的拍打声回荡在整个空旷的祠堂中。

只见那把长估摸一尺,宽约二指有余的细竹板一下下打在沈锦画的手心上,半点力道都没有收敛。

尤其是见到宋知渝走过来时,打手板的老嬷嬷更是来劲,每打一下嘴里便吐出一句,“锦画小姐既犯了错,牵连到侯府,受罚也是应当的。老奴只是奉命行事,您要怨便怨害你受罚的人去吧。”

不消片刻,她的手已然红肿,手心泛起红血丝,看起来可怜极了。

沈母心生不忍,拧眉冲着宋知渝说道:“锦画纵使有错,可如此惩罚也该够了吧。女子的手何其重要,再打下去就要打烂了。”

宋知渝一愣,继而笑出了声,“沈夫人找错人了吧,下令惩罚沈锦画的人可是侯爷,你跟我说再多也没用啊。”

她顿了顿,迎着沈母诧异的目光接着说道:“我竟不知沈夫人如此重视女子的手。”

宋知渝的话满含嘲弄,眼底的讥讽让沈母一阵难堪。

她不自觉瞥向宋知渝放置在身前的双手,似是想起了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你与锦画不同,你自小在乡下长大,做惯了粗活……”

沈母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句话愣是让她收了回去。

“够了!锦画既然犯了错,理应受罚,日后才能长教训。继续打,没打够一百下不准停。”

沈峰可没沈母那么软的心肠,沈锦画害他在同僚面前丢了脸,还彻底得罪了凌国公府,只打一百个手板已经是便宜她了。

况且,他若是不做的狠点,外头人指不定怎么议论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