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光华乍现。
朱子越扛着毫无回手之力的男子,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赶路。
过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在一家庄子外停了下来。
他敲了敲门,对门后出现的下人出示了信物,便被人带了进去。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他被带到了一个院子里。
下人进去汇报后,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正是游商霍方庆。
原来早在五皇子吩咐他注意朱家的情况之后,他就搬来了庄子上住,就是为了避免城中宵禁,导致朱子越进不去,有急事时来不及搭手相助。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找来了。
霍方庆眉头一皱,看着朱子越背上扛着的人影,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朱子越则是砰的一下将男子从背上甩了下来。
“嘶——”
男子疼得直抽气,眼底闪过一抹惊恐。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浑身酸疼,根本爬不起来。
面对如此陌生的环境,以及刚出来的这个人,他总觉得大事不妙。
“这是.........”
霍方庆看着男子,投去了疑惑的神情。
朱子越也不卖关子,踹了男子一脚。
“此人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我的地里,并拔掉了我几根苗!”
“什么?”
霍方庆的神情倏地一变。
他锐利的眼神落到了男子身上,似乎要看穿他的一切。
男子顿时感到更加不安,他不就是拔几根苗吗?
为什么这两个人如此严肃?
“你也知道此苗的重要性,此人却坚持只是路过方便误拔此苗,你觉得可信吗?”
朱子越神情冷酷的问道。
在这个节骨眼上,此人的目的昭然若揭,根本不可能这么巧合。
“哼,看来是别有居心了!”
霍方庆冷哼一声,直接把手下唤了过来。
“把他带到审讯室去,我倒要看看他的嘴有多严!”
“是!”
男子很快就被带了下去。
他一路上不断地求饶,说着误会了之类的话,可惜二人都不愿意相信他。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
“走,我们一起过去。”
霍方庆带着朱子越也往审讯室去了。
审讯室在院子的地下室中,四周到处都挂满了刑具,看着阴森恐怖。
墙壁上点着几盏油灯,把审讯室照得蒙蒙亮,忽明忽灭的看不真切。
越是如此,越是让审讯室多了几分阴寒。
朱子越打量了一下审讯室,心中暗道,五皇子安插在此的人,看来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隐藏得可真深。
大家都在为了前途不断布局的时候,自己那时却在贪图享乐,只知道闯祸。
现在想来,自己跟其他人的差距属实太大了。
好在迷途知返,尚且不晚。
“大.....大人,我.......我真是路过的,你们........你们放我走好不好?求求你们了!”
男子被绑在了刑架上,还未开始,就已经吓得尿了裤裆,一股难闻的味道迎面袭来。
朱子越跟霍方庆神色不变,对视了一眼,此人如此怂,看来只是才被安排的小鱼小虾,也不知道对于背后的事情知道多少。
霍方庆根本不废话,对着一旁的属下喊道:“直接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他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就上刑再说。
男子吓得脸色瞬间惨白,赶忙求饶:“不要啊!我.......我真是被冤枉的!我要告你们乱用私刑,你们赶紧放了我!”
“告我们?”
霍方庆笑了,眼底掀起一抹嘲弄之色。
“你还是先平安走出我们这里再说其他吧!”
他的话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打在男子的脑袋上,久久无法回神。
他不敢相信,对方竟然敢真的弄死他?
然而就在他诧异的时候,鞭子已经朝着身上抽了过来!
“啊——”
男子痛得惊声惨叫,眼皮都在瞬间抽搐起来!
鞭子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一瞬间就脑袋发麻,一片空白!
属下并没有停手,鞭子又接着抽了过来。
“啊——”
男子再次发出痛苦的嚎叫,脸部表情扭曲到变形。
“别打了,别打——”
他不断地求着,但就是咬口不松。
这骨气倒是让朱子越跟霍方庆刮目相看,“上辣椒水,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
“是!”
很快属下就把辣椒水端来了,鞭子在辣椒水里面沁了一遍,十分均匀的沾染上了辣椒水,只要挨这一下,男子都会受不了。
“不——”
男子睚眦欲裂,看着鞭子瑟瑟发抖。
他抖如糠筛,却依旧没敢马上交代,因为那边说过了,一旦泄露,将会祸及家人!
所以他尽管怕死了,依旧咬口不松。
但当鞭子再次打到身上时,他痛苦的声音差点掀翻了房顶,好在此地僻静,也不怕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就这样,男子被抽了一鞭子,又一鞭子,身上的伤口痛到他想立刻去死。
只可惜,现在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霍方庆也不着急,极有耐心的等待着。
终于,男人抗不下去了。
“我说——”
他埋着头,痛苦的声音犹如蚊声。
霍方庆神情懒散的挥了挥手,属下立刻停止了用刑。
“说吧,要是说的我不满意,咱们又继续。”
他表现得漫不经心,反而让男子心中没底。
朱子越在一旁看着,默默地学习着霍方庆的处事方式。
男子吊着一口气,看起来极其虚弱。
霍方庆先让人把他放了下来,又喂了一口水,随即就在一旁慢慢的等。
过了好一会儿,男子才缓过来一口气,开始讲起了白天的事情。
“我原本是想进城找个短工做做,挣点钱去赌一赌,结果处处碰壁,根本没地方要我。”
他声音嘶哑,以极慢的语速慢慢的将事情娓娓道来。
“后来我不抱期望了,准备打道回府,却忽然被一个人拦了下来。那人我认识,以前一起在赌场里玩过,也算有点交情,他说手头上有个好活,能够挣一大笔钱,问我要不要干!”
“我本来胆子不算大,以为是要干什么违法的勾当,就想拒绝,结果他却说只是让我毁了一个人的地里庄稼,替人家出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