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压消失了诶。”明夷半死不活地开口,立刻飘起来,她就喜欢飘。
“走吧走吧,都看到宫殿了,咱直接上去吧。”
观讼活动着筋骨,对突然消失的灵压适应良好。
“应该是有人登顶,触发了某种规则或条件。”
危言负手而立沉吟片刻,开口分析。
“是香香。”明夷立刻举手。
“……没问你这个。”
“哎呀,上去之后就知道是谁了,咱走吧。”观讼一手拉一个。
明夷是脑子不太清醒,危言是脑子过于清醒以至于束手束脚。
“嗯。”危言颔首。
“你们应该都有感觉吧,上面有东西吸引着我们。”
观讼摸着自己的光头,正色道。
“香香。”明夷毫不犹豫。
观讼:……香你个头!
“这感觉若有若无,突然出现又消失。”
危言总结,脑中仍不断思索,这里会不会有他们记忆和身份的线索呢,他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小。
“是啊。”幸好这还有个靠谱的,观讼又乐观了一点。
说不定这回能有收获。
三人不断向上,距离树顶越来越近。
飞上某个区域后,危言突然向一处地方挥出一道灵力。
“谁在那?”
观讼皱眉,看了一眼,没觉得哪不对。
危言沉默片刻,神识巡视一圈:“或许是我太敏感了。”
三人扭头继续往上。
许久之后,空青的身形突然出现,她盯着明夷三人离开的方向,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
“宗主!常青之地有变!”
“灵压消失了!”
“快快快!上报上报!”
这一消息很快开始在各宗眼线间传开,各宗首领再度把目光投向常青之地。
灵宝出,必生变。
他们都是老油条了,这一异象大概率是有人抵达树顶,触发了某种规则。
现在没有天地异象、至宝气息,不代表之后没有。
只要宝贝还没现世,他们的弟子就有机会。
登顶的修士也绝不会立刻就拿到宝贝,天生地养的灵宝大多傲得很,不可能愿意籍籍无名地出世。
这么多年来,每个出世的大宝贝都是显眼包,这是规律。
他们还能再等,等到天地异象一出,就大概知道是什么宝贝了,到时候再争也不迟。
有人登顶,这仅仅算摸到打开宝库的门,门内的宝贝必将对所有修士进行第二次考验,才会心甘情愿地被人收入囊中。
…
“喏,过来,给你宝贝。”扶黎随意地对云倚风招招手,让她过来。
云倚风:……
她都快气笑了。
“给我整这一出,不需要解释一番吗?”
“生气了?”
扶黎飘过来,欠揍地凑上前观察便宜徒儿的表情。
云倚风:……
……一炷香前……
云倚风握了握拳头,一双眼睛没有闲着,观察自己所处的地方。
这是一片灰白色的空间,眼前看似虚无,仔细感受后又觉得不是。
“出来吧。”她淡然地开口。
空旷的空间回荡着她的声音,无人回应。
“这灵压是你控制的对吧?你是何物?你跟我师尊扶黎是何关系?”
无人理她,云倚风闲适地逛起来,满身血污也掩盖不了琥珀瞳里张狂的锋芒。
“我砍了巨藤几次,它就给我使了几次绊子,它没有灵识,就只能是背后有其他东西操控。”
“越到上层,灵压越强,但也不至于翻倍地强,尤其是压在我身上的灵压。”
云倚风冷声道。
“若压在我身上的灵压与我同伴相同,他们定然不会是那种反应。”
“你露馅了。”
不是她自视甚高,而是到后面,她隐隐发现,灵压似乎为每个人量身定制,像是压着最后一根稻草贴地而行,给你留一余地,能行行,不能行趴下,十分简单粗暴。
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被针对了呢?
就在刚上到最后一层的时候,灵压骤然增强,但她明显地感知到,不过几息,压在她身上的灵压明显再度加重,而西戎和玄听南对此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尤其是玄听南,云倚风一路上靠看她来检验灵压强度,可以说是指向标。
因此,她产生了个大胆的猜想。
从巨藤上的小枝条对她浅浅报复开始,她就产生了怀疑。
灵压的区别对待更是验证了她的想法。
既然如此,是否可以大胆猜测,若有人登上树顶进入宫殿,灵压就会消失呢?
以空青的说法,师尊绝非想让人知难而退。
她应该没有说谎,在提到绿地龙白芷的时候,神色里暗含的悲伤也不假。
云倚风一边分析一边前进,身体虽痛到极致,脑子却越发清醒。
在靠近巨藤的时候,她还是打算提前验证一下。
她佯装撑不住,吐出一口血,全部心神集中在对灵压的感应上,没有理会缚神的呼唤,把它给吓着了。
果不其然,不过几息,她敏锐地察觉到,灵压在悄悄地缓和,有种做错事的心虚感。
赌对了,云倚风更有把握,这才手握银丝,顺便看看它能否真的如她所想,开发出新的功能,甚至抵抗灵压。
是的,银丝的特殊性她也没忘,事实证明她又赌对了。
接下来不用多说,为了让小伙伴们少受点罪,她迅速登顶。
她倒要看看,这掌握整座常青之树灵压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还不打算现身?”
话音刚落,云倚风眼神看向前方。
灵气汇聚,一道熟悉的人影突然出现。
“不愧是我的徒儿。”
云倚风:?
“扶,黎。”云倚风死死盯着眼前半透明的灵体,从唇缝中挤出两个字。
她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早在孤沙之漠灵体就已经消亡的师尊,会在这里再次与她相见。
“哎哎哎,没大没小,叫师尊。”
扶黎一袭白衣,语笑嫣然。
……回忆结束……
“你不是已经消失了?”
“消失了?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一缕残念罢了。”
扶黎耸耸肩,言语间一片轻松。
云倚风用神识仔细观察,确实是一缕残念,但她为何看上去有本体的记忆。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徒弟?”
“你腰间的缚神,体内运转的心法,还有看到我之时的态度,足够了。”
扶黎对云倚风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