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泥这一招好似挥出木剑,全力劈在了一块巨石上,力道都被震了回来,不过王老怪明显是手下留情了,如若不然,凭借她雄浑霸道的护体罡气,只怕姜泥早就已经被反弹回来的力道和剑气撕成碎片。
王仙芝望向脸色苍白的姜泥,平静道。
“确实还是个雏形,不过老夫很期待你能使唤剑冢剑池万千名剑,再现斩仙道人与武帝城之上万剑归宗的风采!”
王仙芝心中感慨,果然是一代新人胜旧人,江湖代有人才出,这女子已隐隐有天下名剑共主的迹象。
当初万剑归宗之时,王仙芝还以为苏逸之便是天下名剑共主,如今一看,苏逸之早已走上了另外一条不一样的剑道。
苏逸之剑意已然被开发到极致,道门玄妙五雷阵法以及拳法掌法,他也已经烂熟于心,很明显他的剑道这是要么遇到瓶颈了,要么就达到顶峰了。
亦或者此人还有杀招,亦或者他已经达到了无剑胜有剑的境界。
想起苏逸之,王仙芝心中急迫,巴不得早点和苏逸之见面。
“姜姒,老夫很好奇你的第二剑!”
……
徐凤年那双原本有些阴柔的眸子在呈现诡谲金瞳之后竟然有了君临天下的意味。
他伸手揽住形神不稳的洛阳,轻声笑道。
“你呀你呀,我不让你死你能死吗?纵然这地狱鬼门打开也不敢踏出一步。”
“当年出海访仙的方式原本已经求得一枚长生药,被你悄悄毁了,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不和你计较罢了。”
徐凤年说完这话后,不理一脸错愕的洛阳,转头看向正在与柳蒿师缠斗的红袍阴物摇了摇头,后者瞬间撤开距离安静了下来。
柳蒿师此刻感觉到莫大的压力,这是这片大陆上第一位大一统皇帝的君临霸气,让柳蒿师忍不住想要下跪,想要俯首称臣。
不过柳蒿师到底是习惯给天子当狗的,对于这种让人想要下跪的王霸之气还是有些能抵抗的。
他见势不妙,眼前的徐凤年只怕已不是徐凤年了,鬼知道是什么神通,他能召唤真武大帝金身下凡,没准儿就能让真武大帝附身于他。
西南有一群人最擅长请神请仙,称为傩戏,也称神打!
这徐凤年招式怪异的很,莫不是背地里也学了这些玩意儿?
柳蒿师跑了,徐凤年却不在意,他单手按住额头,手掌与额头之间有金光溢出。
徐凤年苦笑一声。
“这一世终于不再是孤家寡人了吗?只是这一炷香过后,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吗?”
徐凤年拉过哭笑不自知的洛阳,将其背在身上,转头看向苏逸之点头微笑,而后大踏步狂奔直追柳蒿师而去。
柳蒿师是真他妈能跑,见势不妙,眨眼之间便已经狂奔出三十余里。
只可惜徐凤年几次眨眼之后,便撵上了号称身处天象境五十年的赵家看门犬。
徐凤年几乎和柳蒿师并肩而掠,笑道。
“柳蒿师,先前很是威风啊?”
柳蒿师感受到莫大压力,脸色一变,瞬间横飘出十数丈,惊恐怒吼道。
“你到底是谁?”
徐凤年微眯着眼笑道。
“天下姓柳的千千万,但你身上这丝血脉,我却是在清楚不过了,你的老祖宗所在的那座小国国都被大秦劲弩射成了刺猬,大秦士兵一人不死,就轻而易举的灭了你们。”
柳蒿师仿佛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
“徐凤年,你搞这些稀奇古怪的招式,莫不是把自己的脑子冲坏了?”
他柳蒿是谁?是一条看门犬,在皇宫守了一辈子,说他是坐井观天也不错,可这口井实在大的离谱,所以柳蒿师的见识足以称为惊才绝艳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出手一向是慎之又慎。
当初在太安城,柳蒿师一眼就看出这苏逸之是个不好惹的,自己绝对打他不过,本来想着在旁做缩头乌龟,却不曾想那苏逸之专门是奔着自己来的,就是要打狗给主人看。
柳蒿师还记得那一天乌云密布,那一天冬雷阵阵,那一天天雷滚滚,全他妈劈在自己身上了。
自己只是一条可爱的看门狗啊,你们这帮家伙闯了人家的大门,我这个当狗的叫几声怎么了?有错吗?
这他妈把老夫电的!
也正是从那以后,柳蒿师出手更加谨慎,甚至于此次来接杀徐凤年,若不是皇帝陛下再三保证,王仙芝也会出手缠住苏逸之,只怕他早就已经找个犄角旮旯躲起来,任凭皇帝陛下说什么他都不出去。
他生性谨慎,能不出手就尽量不出手,可并不意味着这位年迈的天象高手、一辈子无望陆地神仙境的这么一个人,就是一个软柿子,想要杀是一个不愿意死战的一品高手,历来都是难如登天。
所以当徐凤年的眼睛变成了金色的时候,当他身上的王霸之气浓郁的让柳蒿师感觉喉咙生疼的时候,他便知道不宜再待下去了,必须得跑。
徐凤年背着个人还能和柳蒿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柳蒿师见着徐凤年实在太可怕,心下的惊恐已渐渐转为恐惧,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喊道。
“你不要过来啊!”
徐凤年笑问道。
“都说艺高人胆大,你这个天象境也算得上是高手了,怎的如此胆小如鼠?”
天空此刻一片异象,是由姜泥落剑成棋子以,天地为棋盘,以吴家剑冢,东岳剑池,万千名剑为手段,射出的剑气切割的云层一块又一块。
此刻天上云卷云舒,重新聚合,已是乌云密布。
柳蒿师根本就不回答徐凤年,一路狂奔!
正在这时,徐凤年也察觉到了天上异象,停下脚步,先前还像是丧家之犬的柳蒿师也注意到了,忽然一脸阴森的说道。
“听说有剑阵名雷池,可哪里比得上真正的雷池?对付你这等阴物对症下药的很!”
徐凤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小王八羔子,你说我是阴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