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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说着,也是如此行动着,他立刻向着齐不悔说道。

“探查附近所有的崩坏能反应,我们去把他们老巢掀了。”

“收到!”齐不悔正沉浸在自责与懊悔中,他现在急需发泄。

他的眼中泛起紫光,全身的崩坏能毫无节制的涌出,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毫无保留的施展能力,副作用的头疼已经被他抛之脑后,此刻他只想要发泄心中的愤怒。

磅礴的能量波动席卷了整个小镇,无数躲藏着的崩坏兽和死士在他的探测下无所遁形,齐不悔在瞬息间就掌握了一整个无名小镇内所有生命体的动向。

“东方向,崩坏能反应最为强烈,西方向疑似有着活人,但他们的生命迹象微弱,恐怕已经被崩坏能侵蚀。”他收起能力,使用力量的反噬瞬间到来,他捂着撕裂般的头颅,虚弱的说着。

“先去东方向。”悔立刻做了决断,他张开了比先前更加庞大的灰色羽翼,可稍作思考后又将其收回体内。

先前的悲剧正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是因为他的独自离队才酿成了惨剧,这一次他吸取了教训,没有因为众人无法飞行行动缓慢而抛下他们独自前往,即使他有信心只须他一人即可将敌军尽数歼灭。

众人也因为心中的满腔热血,以及复仇火焰的燃烧,大步跟随着悔的脚步向着危险前进。

他们人数并不多,一整个小队只有几十之数,可他们在复仇之心加持下,每一步的踏出都仿佛千军万马出征一般,地面在摇晃,天空在哭泣。

雨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每个人的脸庞上都有着几条水痕,但,这水滴留下的痕迹,究竟是雨,还是泪,已经无人能够分清了。

天空中倾盆的大雨是对亡者的惋惜,是对英雄的赞叹,更是一双替活下来的人擦去泪水的手。

他们一点点走着,悔也一步步走着,他感受到了队伍的凝聚力,此刻的他们不再分你我,他们是一个团队,有着不同目标,却因为相同的信念聚齐在一起的同伴。

悔始终目视前方,可余光却时不时瞥向一旁与先前判若两人的齐不悔,此前的他给人如沐春风的温柔,此刻的他却像一个无情的棋者,眼中的寒芒时不时显现,算计着天地,只为夺取胜利。

他不理解,为什么齐不悔要摒弃自己的情感?那样珍贵的东西,他始终追求的东西。

悔在此刻发现了,他似乎真的不是一个人类,不只是身份,种族,就连内在亦是不同的。

人类会因为同伴的死去而懊悔自责,愤怒悲伤,可他的心却始终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他真的,现在的他应该难过,应该愤怒,应该心疼。

但他怎么都做不到,他不难过,愤怒也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到承诺,更无法与队员们共情,何谈心疼与安慰。

他好像始终都没有情感,对于除却爱莉希雅外的所有人,他最多就是给予比陌生人更多的一些关心与照顾。

当初景落与齐不悔濒死倒在他身前之时,他没有任何的感情,救他们也只是认为他们值得被守护而已,这一次的光头男死去,他其实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为什么违抗自己的命令?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但他分不清,他分不清和爱莉希雅在一起时那个与常人一般无异的悔是他,还是现在这个没有情感,宛若冰冷机器一般的悔是他。

但偏偏他神之子的身份亦是无法向他人诉说,人类有一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不能去赌他人的信任,他不能站在爱莉希雅的对立面。

他只能将那些话咬碎了往肚子里咽,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走着,若是先前的他这时候恐怕就要被迷惘吞噬了吧?但现在不同了。

他已经确定了自己想要行走的道路,无论对错,不计后果,他一定要将他不能接受的未来摧毁,让真正应该结出的果实生长。

想了许多,心情愈加烦闷,就在这时,独属于崩坏兽的难听吼声响起,身后的众人全部做出战斗姿势,但悔却是一个人直直的继续行走。

“门主!”有队员想要提醒看上去像是梦游一般的悔,可齐不悔却拦住了他,并向着他摇了摇头。

“看着吧,马上你们就会知道自己没有跟错人。”齐不悔直接原地坐下,闭上眼睛开始缓解副作用的头疼。

“我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应该做什么……”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可他周身嘶吼着的灰气和他踏碎的地面都说明了他的恐怖。

“但是,我知道我想要做什么,这就够了。”

“我的黑莲不为灭世而绽放,而是为了肃清这条路上的阻碍。”

“这条路上我也遇到了很多有意思的人,虽然我不懂怎么和他们相处,我也不觉得自己需要同伴和朋友,可他们是很好的人。”

“他们不应该这样死去!为什么好人总是死的凄惨?为什么恶人却能活的长久,无恶不作却能够逍遥自在?”

“这也是你的安排吗?回答我![命运]!”他将心中的烦恼与愤怒全部发泄出来,断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当他将手中断剑举过头顶,剑指苍穹之时,他从未做到的事情,被他无意间完成。

断剑残缺之处一点点凝聚,不似当初“悔”重铸的那把狰狞鬼剑,他重铸的剑直来直往,锐利的剑芒闪烁,以灰白色为主体的剑身中参杂了一丝粉色,让这把剑变得更加妖艳。

断剑被重铸,这把剑从这一刻起才真正的属于他,他的意识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拉入了一处漆黑的空间。

他没有惊慌,看完了壁画,和两次的幻境已经让他对自己身上的怪事有了几分了解,其中就包括眼前这位当他失控之时,就会出现帮助他,并展示给他看强大剑招的……

自己。

“小子,你很厉害,至少比我这个时候强。”

一位身着灰袍的人缓缓转过了身,他看起来二三十岁,可他的眼中尽是苍老,明明和他一样的脸,可眼中却比他多出来不少东西,也少了不少东西。

而他的左脸,有着一道狰狞的长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