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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尺素书少年,丹红点朱砂 > 第140章 韶华易逝,芳华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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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韶华易逝,芳华易老

恍然之间,我于这永和宫中已住了五年,韶华易逝,芳华易老。

然而于我而言,时光却在每一分每一秒中,艰难度过,只是细细想来,好似时光空洞,一片留白。

日日如此,我沉溺于书籍之中,虽不知所学有何用,但是如若不如此,我便总觉得时间过得甚是缓慢,于每分每秒之间难捱,恍如有度日如年之感。

于是乎,为了让自己减少这种痛苦,我宁可让自己麻痹在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之中。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果然给我一个全新的世界,它带领我领略了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它带领我飞跃千古,纵横世界,也许古人的书籍确实有着局限性,然而,这一番看来,却觉得其自有方圆,颇为震撼。

然而,于日日如此之中,我竟觉身体每日况下,于晨起之时,觉着疲累不堪,艰难翻开被褥,起身,便是梳洗完毕,也是只觉混混沌沌间,神志无法清明。

“香儿,这是我来这宫中几个年头了?”香儿是我来永和宫中第一个接触到的宫女,她那时候才只是个15岁的丫头,如今是多少岁来着。

“回昭仪,这是你来永和宫的第五个年头了”香儿回答着我,她如今是我身边最亲近的宫女了,自从我来到这永和宫中,她便随着我,那时候她还小,性本善,为人比较天真单纯,况且话也不多,性子很是温和。

“那你如今便是20了吧”我说道,“我都已经忘记自己几岁了”

“昭仪,如今”她突然间停了下来,不敢往下说了,我笑着拍拍她正在帮我梳妆的手说道:“无妨,你且说吧”

她还是看着镜子里的我,不敢说出口,我便说道,“难道年龄那么可怕吗?你竟然会不敢说出来,那我便自个算算”

“哦,约莫是36了吧,哈哈哈,没想到转眼,便是这个岁数了”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鬓角已然有了白发。

不然说这香儿机灵,她立马发现了我的神情,说道,“无妨,宫中有一种膏脂,抹到头发上,白发便消失了,我等会去帮你取一些来”

“不必了,这白发甚好,我觉着它在时刻提醒我”余下的话,我便不再说下去了。

“昭仪,今日不如歇息一天如何,便不看书了吧,我们到外头去走走”香儿说道。

“不了,你自己出去吧”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拒绝道。

“昭仪,你每日都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对外面的世界不闻不问,你可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的,他们都说你看书看傻了”香儿又说道。

“我知道啊,我便是傻了,又何妨,何必去理会他人说的什么?”我说道。

“那便是陛下的感受,你也不关心吗?”

我微微一笑说道,“与陛下的这种距离感甚好,这可是我这几年努力在维持的,既不可靠的太近,也不能离得太远,既保住自己,又让别人放心”

如今的我知道陛下还多了一层心思。仲景这六年里在北上边境屡得战功,一度被我朝民众拥护,称之为百战奇功怀化中郎将。

我定然知晓,陛下为了安抚他的忠君之心,必定对我不似从前那般随意,然而这其中,全是利益权衡的事情。

这些日子,一直有在传闻,打完这一仗,怀化中郎将便可凯旋而归了。于是乎,每一日里,我皆是有在翘首企盼的。

日日里,于读书之中,便是在不经意间从脑海中闪现那个已经过去了六年时光之久的仲景。如今,他也是而立之年了,又会是怎样呢?想必已然成家立业了吧。

每每想到这里,我便嘴角轻轻笑了一下。

六年之久,足以抹灭一切,包括很多的记忆。

虽然,我也在心里无数次设想过这件事情,如若有一天,他带着他的娘子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道,‘师父,这是我的夫人’。那我又会如何,该当如何?

我且总是能够说服自己,此乃是人之常情,我虽是他的师父,却终究不是他的父母,自然做不了他的主。因此,我常常在不自觉之中便陷入了苦恼,但是我竟然连自己苦恼的是什么都不知道,这种莫名而来的烦躁和不安在这几年里屡屡侵扰着我,有时候,我竟然会将手中的书籍通通撕碎。

我究竟痛苦的是什么?

我究竟在一日日的沉寂中,内心仍然还翻涌着什么?

常常,我不喜见人,独自关闭在书房之中,静静看书,然而又静静陷入沉思之中,于各种翻腾而来的思绪做着抗争,就在我每次想起仲景之时,我便会陷入如此的境地。

我感觉他离我很是遥远,遥远的他与我此生似乎不再有任何的关系了,他过着他的生活,他有了他所在乎的一切,而那一切与我毫无关系,每当此时,我便无法忍受地崩溃。

然而,六年了,六年,这样的情绪总是不断地折磨着我。

我心中的担忧与日俱增,即使听说他已是怀化中郎将,他即将凯旋而归,这种忧虑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甚。

曾经有过一刻,我直面我内心的想法,我抿心自问,我,是爱上了仲景了吗?

然而,又突然有着狂风暴雨般的绝杀念头将我这种想法全盘否定掉,似乎,便只是单单如此之想,都对不起这“师徒”二字。

“不可能,不可能。”光是想到“爱”这个字,便足以令我崩溃。

难道我要成为那个被天下之人戳着脊梁骨骂,被世人无情唾弃的,一个将自己伪装成男子,却在暗地里与徒弟苟且生情的浪荡女子。

我将书案上的书籍一把清扫到地上,好发泄我内心这种极度的恐慌。

我自问我无法承受世人乃至是一个陌生人对我的指指点点。我孔吾一直以来熟读的也是儒家之书,我自知名声对于一个女子甚至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而言,是如何的重要。

同样,我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其实除了要为民当官的愿望之外,无外乎于我对于名誉的重视,我是如此地在意我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

可笑的是,我一直都自诩是一个清心寡欲的“君子”,是一个克己复礼的人,然而,如今“师徒”之间的纯粹感情又在何时掺杂入了其他的杂质。

于是乎,我总是在这样的内心纠结中一次次的推翻了自己,然而在岁月之中,有一种无名的相思却是在日复一日中,沉淀,翻涌,淹没,如同狂风暴雨般频频发作。

于是乎,在深宫这几年中,我有了时常去宫外寒空寺敬拜的习惯。思之不得其法,故而转之,寻求外援,也许,在此处,佛愿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