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陛下可是留我在这里吃了饭的,然而这次,我见陛下自个儿吃了起来了,对,没错,他自个吃起来了,丝毫没有准备我的饭食,我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宫人们将吃食一份一份端了上来,均给陛下整整齐齐摆置妥帖。
他慢条斯理地,一小口一小口地,似是得了厌食症般的,自个吃了起来。
我悬着的心总算死了,想着也许会有我的一点吧,没想到,全都没有。
心中略有不爽的我,在一旁站着,肚子咕咕直叫,那饭食的香气强烈的勾引着我肚里的馋虫,我不禁吞了吞口水,眼巴巴地看着陛下那毫无食欲的样子。
陛下用完膳后便命人撤了下去,此时的我饥肠辘辘,头晕眼花,只想早点回宅里吃饭睡觉。
“孔吾,你可想出法子了?”
“啊?陛下,你是让我想法子了吗?”
“那不然,让你在这里干嘛呢?”
“陛下,可否恕我直言?”
“你有话便说”
“陛下,我在肚子饿的时候,思考不了一点”我摇着头说到,“真的,思考不了一点点”
陛下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给他传膳吧”
于是乎,我又吃上了御厨做的美食,“这是什么?”我指着传上来的菜碟里的精致菜品。
“这是菊宫金翠”
“这又是什么?”
“盅成一夏”
“这又是什么?”
“肝脑图地”
我听着这名字怎么甚是奇怪,便抬头看了看陛下,只见他一副傲娇的冷淡面孔看着我说到,“你吃吃看吧,看吃不吃得下”
“那肯定吃的下啊,这御厨做的能不好吃吗?”我赶紧往嘴里送了一口,这鹅肝甚是好吃,美味至极,我满意的点点头。
不对,这菜名怎么听着怪怪的,鞠躬尽瘁,忠诚于下,肝脑涂地,我算是知道了,陛下这是在点我呢。
我照常吃了起来,岂能辜负这大好美食,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吃完,我拍着肚子,美美地说到“撤下去吧,这可真是美味啊,这御厨,得点个大大的赞啊”
陛下这时候看着我,怕不是想要把我活剐了,“陛下,莫着急,该怎么办便怎么办,该贬的贬,该杀的杀,这有何难?难道陛下还要为了外面这群朝臣而不辨是非,不论公正吗?”
“陛下,以我之见,且不去理会任何,天下之口,唯有公正二字可以正之,即使现在朝臣跪在殿外,以死明鉴,那便不去辨是非,不去论公正了吗?难道陛下还要受他们的威胁吗?此有一便有二,绝不可开先例”
突然,陛下心中似乎有了主意一般,紧锁的眉头顿时松开了许多,他说到,“此话也有一番道理”
“陛下,正因为此事是难办之事,所以才要更加公正才行,不偏袒任何一方,不放过任何罪恶,天下之口才是陛下应该去在意的”
已然过去了六个时辰,朝臣们已在殿外跪了一天,他们此时已是累乏饥饿缠身,加上天寒地冻,已有数人昏倒,被拖进殿内救治。
“孔吾,去劝劝他们吧。”
“是,陛下。”
于是我来到殿外,看着这群老头已在雪地之中摇摇欲坠,还在死命坚持,一副不把对方跪死,誓不罢休的样子。
我说到,“该回家吃饭了。”
他们此时都已经无力再说出任何话来,那便轮到我来说了,“那我可是吃饱了的,我陪你们在这里冻着吧,看谁先倒下好了。”
我拖来椅子,撑着一把伞,在雪中坐着,身上披着厚厚的披风,手里还握着个手炉。
时辰过去了一点,又一点,又有一个倒下了,我说到,“一,二,三,四,五,六。。。,还剩下十九人,等着吧,不到一个时辰,你们全得倒下,我反正吃饱穿暖,便陪你们在这里一起等着吧。”
“陛下,维新党派罪不可赦,杀害我儿,又犯十罪,实在是其罪可诛啊。”孟相用着虚弱的气息说道。
“孟相,可信我?我并非什么维新党派的人,陛下命我来查这个案子,自是看中了我不偏不倚,如若孟相要的不是不偏不倚,而是。。。”我笑着说道,“那孟相可就打错算盘了。”
我过去跪在他的身旁,附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孟相心里想的,难道陛下会不知道吗?你觉着陛下是受你威胁的人吗?”
他顿了一顿,眼珠子转了一转,我想着他此时脑子恐怕转的比飞机都快,便又说到,“我定还你一个公道,我说得到做得到。”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便明白了,如若他还是如此不知进退的话,恐怕陛下要对付的便是他了,所以他摇摇晃晃,双腿已然麻痹了,毫无知觉,便只能扶着我说到,“扶我起来。”
我马上命人说到,“快,搀扶孟相回家。”
随后,一众人等便相继起身,有几个站不稳又跌倒在地上,一个个像是雪球一样滚了又滚,甚是滑稽。
我回到殿中复命,“陛下,他们都回去了,跪也跪了,这戏也演了,也是该散场了。”
“孔吾。”
此时的我,就怕听到陛下唤我这名字,每次这么亲切地叫我的名字,准保没有好事发生。“是。”我弱弱地叹了口气。
“明日之事,你要做好准备,可知?”
“知道了,陛下。”
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回家了,出了宫门,街面上灯火暗淡,不似从前如此辉煌,今日也许是时辰已晚,又也许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街面上显得冷冷清清,于灯火暗淡之中,我见着一熟悉的身影。
我向着他走去,自然而然地说着,“你等了可久?”
“有好一会了,事情解决的如何了?”
“明日看着办吧,目前是暂且如此吧”。
“你日后可得小心点,这次他们杀你不成,难保没有下次”
“嗯。”我用疲惫无力的声音说道。
“上车吧。”他扶着我上了马车。
摇摇晃晃间,我逐渐进入了梦乡之中,沉沉地睡了一路,不知怎的,隔天在屋内醒了过来。
又是一日的寅时,焕儿过来将我唤醒,我睡眼稀忪中匆匆洗漱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