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丘主簿与我一同进去,仲景也跟着进来了,馆中赫然写着“仙云台”三个字。
这勾栏也不过如此嘛,就是女人多了点,穿的衣服少了点,我心里想着,可不怎么的,这女子各个胭脂俗粉,这眉画的太黑了,这脸刷的太白了。
“没一个我看的上的。”我不小心说了出来。
丘主簿一听到,哈哈嬉笑着,拍着手说道,“孔兄,原来,喜欢这个啊,这勾栏地界,娘子倒是多,你总挑的到喜欢的。”
我顿时好像被电击了一下,才反应到自己说错话了,只见我徒弟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鄙视。
我心中不由得有了些许的惭愧,做为师父,带着徒弟逛妓院。逛也就罢了,还说喜欢不喜欢这样的话,这不是为老不尊嘛?
我便放慢了脚步,同仲景一同走着,行为不似刚刚如此轻佻,自是要装的稳重些许。
路过走廊,眺望中远,各个男女相拥搂抱,口对口喂食,行为甚不雅观,我自是目不斜视。
突然心中有了些许的紧张,迎面而来的房里,只见一女子和一男子交颈缠绕,正是如火如荼之际,尴尬至极,尴尬至极,我顿时有了想要掘地三尺找个地洞钻下去的想法,转头看了一眼仲景,他竟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
丘主簿引着我俩找了个单间坐下,老鸨便引来两女子,陪我们坐下,上了些酒菜之后,两女子便相来倒酒。
女子身软,瘫靠在我身上,附耳贴面,轻声柔语,酒过三杯之后便在我身上上下其手,我忙推开来,可是怎么也挣脱不开,两人围抱着我。
顿时间,我耳红脸热,本就酒劲上头,他们把我围得透不过气,又好似在给我挠痒痒,我直笑得气喘,忙喊道,“仲景,帮我,仲景,帮我,拉开他们。”
只见仲景在一旁忍俊不禁,竟对我的求救不予搭理。
“停,停,停。。。。”我的喊叫声惨绝人寰。
终于受不了,起身跑了起来,他们见我离开了位子,便不再对我死缠烂打,把目标对准了身旁的两位,只见仲景丝毫不为所动,任他们怎么摆弄,都面不改色。
果然,这便是男子本色,好色。
只见门口走过一女子,从穿着打扮来看,似是花魁小姐,她路过之时看到了丘主簿,便前来问候一声。
进来之后,她一眼就看向了仲景,好似眼前一亮,露出了让我难以表达的微笑。然后示意另外两位女子出去。
“丘主簿,这两位郎君好是俊俏,可否告知名讳呢?”花魁女子说道。
我示意了一下丘主簿,丘主簿说道,“一位是我孔兄长,一位是我王贤弟,你随意称呼便好。”
女子礼貌地问候了我两之后便说道,“小女名为簪红,为助酒兴,我来舞一曲如何?”
“那自是好。”丘主簿说道。
乐起,女子舞,水袖长舞,好似仙鹤腾飞,身姿曼妙,又似螣蛇盘绕,仙乐不绝于耳,仙姿曼妙绝伦,如山中之清泉入口的微凉,如雨中之青竹满目的鲜翠欲滴,如仙界之云雾周身缭绕的如痴如醉。
不由得让人心动。
女子一双摄人魂魄的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仲景看,让我这个半醉之人都查出端倪,她倒也丝毫不掩饰,水袖舞过仲景的眉间,转身就躺入他的怀中。
半起身之时,唇间意欲亲吻上去,我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掌挡在了他们的唇间,将女子的头扶向一边。
只见仲景嘴角歪歪一笑,仍然不做何动作。
女子笑笑着起身,说道,“孔郎君,真是不懂风趣。”转身便在席间坐下。
我呵呵一笑,也跟着坐下了,“仲郎君还小。”
“那孔郎君多大了呀?”女子妩媚地看着我。
“二十有五。”我回答道。
“那可曾婚配?”女子说道。
“不曾婚配,花魁小姐,是来调查我户籍的吗?我们且作乐便好,何必刨根问底呢?来,我们喝一杯。”我说道。
花魁小姐跟着我碰了一杯。
仲景则正襟危坐,不做言语,可是看样子也是在强装镇定,看着他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好笑。
席间,女子风趣幽默,又俏皮可爱,讨了我和丘主簿不少欢笑。
正当谈笑之间,进来一男子,挺着个啤酒肚,一看就是财主的模样,他笑笑地说道,“丘主簿喝的可好啊?”
丘主簿起身,行礼道,“甚好,甚好。”
“那就不打扰了,继续哈,继续。”说完他便告辞了。
“这位是?”我问道。
“这是这家小馆的正主何秋生,在馆里不多时,今儿遇见是巧了。”丘主簿说道。
酒过三巡。
别了,出了小馆,已是夜幕降临之际,想着夜里还有宵禁,便与丘主簿告别,各回各家。
路上行人已很是稀少,并肩走着,突然,仲景问道,“师父,刚刚为何要阻止花魁小姐?”
我恍然大悟道:“你莫不是在生气?气我坏了你的好事?”
我转身盯着夜幕下的仲景,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只是在些许的月光下,可以看见他的眉眼,唇齿。
“自然不是。”仲景说道,“那师父为何要去那种地方?”
突然,我哑口无言,竟不知如何说好,只能胡诌一下。
“这种地方自然是要少去,但是也不能不去,你以后就会懂了。”我说道。
他仍然不言语。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我在想,这小子铁定怪我坏了他的好事,年轻人,我理解的,血气方刚,刚刚那又是艳压群芳的花魁小姐,谁人能不动心,连我都动心。
就在我思量之时,仲景已经独自走到了前面。
“诶,等等我,我说,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男子也是要守身如玉的。”我抬着头,看着这一米八多的小伙子说道。
顿时觉得自己有些不妥。
我假装咳嗽地说道,“就是,就是,男子要洁身自好,以后娶了娘子,才对娘子好有交代。”
“师父也娶娘子吗?”仲景问道。
这确实是我最大的问题了,我何来有法子可以娶娘子,眼见岁数大了,现在周围谁见着不都想给我说个媒。
“这你就别管了。”我说道。
“师父,莫不是想风流过尽千帆客吧。”仲景说道。
“啥意思?”我皱着眉头说道,这句话似是在骂我呢。我紧接着说道,“风流,我有吗?”
“嗯,有。”他点点头认真地说道。
“那好吧,好吧,就算风流吧,自古少年多风流,都是这样的。”我笑着说道。
“那你刚刚还说要守身如玉呢。”仲景气鼓鼓地小声嘀咕道。
此时,酒已微醒,我又接着赶路回家,“走,回家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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