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从小就是我带着长大,我说句托大的话,我也算你半个亲人。”
“你这一走,太太先生怕是得伤心死,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他们年老后还要孤苦伶仃?”
保姆王姨说的诚恳,说的泪眼婆娑。
她抬起头抓着李婷云的胳膊,表情看起来极其伤心。
见李婷云仰起头不说话,只默默看着头顶。
她又调转膝盖向着李顶天和已经快步走下来的周沫芙,嗵嗵就是一顿猛磕,随即直起腰拉着哭腔,“太太,先生。”
“虽然我人微言轻,可我觉得,没什么是比小姐更重要的了,求你们看在咱们多年相处的份上多多考虑她说的事。”王姨。
周沫芙上前扶起王姨的两只胳膊,含泪点头。
随即又转身走到老公李顶天身边,摇了摇他的一只胳膊,“老公……”
李顶天松开眉心,重新带上眼睛走到女儿身边,郑重其事,“你确定这辈子都要跟那臭小子在一起?”
李婷云收回下巴定睛看着自己的爸爸,点头如捣蒜,“嗯,爸,我此生非他不嫁。”
李婷云这才把最早他替她打架,在学校处处维护她,为了这没少挨打。
李顶天眸光看向前方虚空,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心里思量,【这个男人,要么就是从小工于心计,城府极深,要么就是善良至极。】
【可若说城府,他那会儿才多大,不过十五六岁?】
【但若说善良至极,可为何他不直接让云儿恨她,他该知道,只有那样,她才能真正的忘记他,过上原本的生活。】
他想了很久,他觉得还是宁愿相信前者。
算了,不管怎样,女儿现在只认定他。
看在女儿落魄时,他没有嫌弃女儿,还为她借钱打官司……
为了女儿,他愿意接受身为白丁的林逸。
只不过他会一直在一旁看着他,不让他日后有对不起女儿的机会。
想通过后,他才回过神看着自己的女儿,并抬起双手重重握着她的肩膀,“小云儿,既然你已经决定,以后就不要后悔。”
李婷云与父亲的视线对视,也郑重道,“爸,我不会后悔,永远不会。”
深夜,一家四口坐在沙发上谈到很晚,李婷云最后倒在母亲周沫芙的膝盖上睡着了。
父母没有吵醒她,只拿了个抱枕,让她枕着,又让王姨拿了条薄被给她盖上。
九月底的天儿不是很热了,再加上他们家房子大,又开着纱窗,所以很是凉爽。
父母看着这个满身苍夷的女儿,不禁眼泪又蓄满眼眶。
周沫芙将女儿脸颊上的发丝一根根理到脑后,又在她脸上轻轻摸了摸。
“她的脸好粗糙,我们的小云儿真的受苦了。”周沫芙心疼的呢喃,随即目光又看到她露在外头的那只手。
那只布满老茧的手。
她摸着无声的哭着。
“回房吧,你别哭了,你这样她怎么会睡的安稳?”李婷云一只手搭在老婆肩头,柔声开口。
周沫芙看到女儿紧挨着眼睛,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又嘴角弯弯,这才站起身,站在老公身边,任由他拉走。
走了几步远,一声咯咯咯的笑声传入他们耳朵。
两人回头,却看到女儿笑的甜甜,随即娇嗔,“逸,我……我们终于可以不用分开了,我也爱你。”
说完脸颊飘上红晕,有些发白的小嘴吸溜吸溜吸了好几下。
这让已经走到楼梯口的两人顿时面红耳赤。
周沫芙:“这丫头,这是做的什么梦?简直要羞死人了。”
李顶天:“哎,我养了二十多年的花,这是花叶和盆儿全让人给端了。”
保姆王姨,连忙转身就走,走着嘴角一勾嘟囔着,“小姐真是长大了呀……”
而此刻的李婷云,正在做一个很甜很甜的梦。
梦里她和林逸,就在他们这套房子里,她的房间里。
她胳膊攀着林逸的脖子告诉他,说永远都不用再分开了。
林逸宠溺的刮了下她的鼻尖,她笑的咯咯咯。
随即两人深情对望,望着望着,林逸凑上她的唇。
两人就那样紧紧搂在一起,紧一些,再紧一些,最后吻的疯狂,吻的痴缠。
后来回来那晚的甜蜜,两人又重新来了一遍。
只不过这会儿她梦外头的表现没一个人再看到。
到她半夜醒来时,才发现全身早已酸软,浑身已经被汗浸透。
身体也是舒畅的不得了。
李婷云想起刚才的梦境,就跟真的过了一遍一样。
想到林逸的唇,她就羞的低头浅笑。
看样子那男人不仅把她的心征服了,更把她的身体彻彻底底征服了。
如今的她对他简直是又爱又怕。
那种怕,是既让人恐惧,又让人迷恋,而且欲罢不能。
只要一想到那最动情的一刻,她的身体就止不住……
……
与此同时,楼上的某一房间内。
一个宽大的双人床上,两人身上的粉红色薄被无风自动。
长夜漫漫,粉浪翻滚。
……
早上,两人被一阵叽叽喳喳的雀鸣声吵醒。
他们这个小区,环境极好,绿化做的也好,花草树木常年四季都有青黄更替。
鸟雀常来群居。
这不,这天刚亮它们就又来了。
李顶天按着酸痛的腰缓缓翻过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这才刚刚过了六点……”他有点起床气的埋怨道,随即看了一眼窗帘的缝隙。
此刻,他清晰的窗户外头的窗沿上,几只小小的麻雀一跳一跳的用尖尖细细的嘴一下下啄着玻璃。
有一只更是眼睛圆溜溜的盯着他,发出啾啾啾的声音,似乎在说:“来呀,我就把你吵醒了,怎么样?”
“来呀,打我呀!”看着他憋的通红的脸更是一跳一跳,将玻璃啄的啪啪啪的。
气的他举起拳头弩着鼻子瞪着外头。
“啊……”可是刚一使劲,那股酸痛感又开始袭来。
无奈的他只能又躺下来,一脸郁闷的看着天花板。
“明明昨晚才三次呀?”他想不通,真的一点都想不通。
一旁早已醒来周沫芙,顶着一头散乱的卷发,侧着身子,用手肘撑着枕头,手托着一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