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起身要去查看,沈怀庭拉住她的手腕,“跟你没关系,你老实待着。”
说着,他眉眼冷峭,面容严肃的作势往门口走。
“你就这么出去很危险吧?”苏婉箭步挡在他身前,“外面那人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报复你的,你出去了,他在气头上,突然地给你一刀怎么办?”
沈怀庭呆愣住,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现在被提醒了,他觉得不是没有可能。穷途末路的人,什么做不出来?
“说得对,你快,去把门反锁上!”
随后,男人目光向四处梭巡着问,“你家里有电话吗?”
苏婉锁好门回来,指了个方向。
“在我爸妈那屋。”
沈怀庭快步去用了电话。
苏婉淡定地坐回餐桌。
隐约听到,男人先给助理打了电话,让助理带着警察来。
而后又给他朋友打了电话,说他今天有事不过去过年了。
门外的暴徒,还在踹门,喊着沈怀庭的名字叫嚣着,动静大的把楼上楼下的邻居都给吸引了过来。
“兄弟,别敲了。”
“大过年的,人可能是没在,你改日再来……啊!啊!”
应该是男人掏出了刀子,外面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受好奇心的驱使,苏婉和沈怀庭贴在门板上。
猫眼就一个,苏婉看完后低下头让给了身后的男人看。
十厘米的水果刀,在沈怀庭的眼前一挥而过。
沈怀庭心口一突,黑色的瞳仁颤动,虽然没被伤到,但还是第一时间的往后趔趄两步,做出了躲闪的动作。
得亏没出去!
不然他绝对九死一生。
“嘭——”
“别动!警察,老实点!”
“天呐,老板?我的老板你还好吗?老板?”
苏婉透过猫眼见那个军大衣男人被两名警察给带走了,她松了口气,把门锁打开,推门探头,对着不断拍对面门的助理道,“你老板在这里。”
助理偏头,苏婉让开身子,助理看到苏婉身后的沈怀庭,张开双臂,泪眼汪汪地扑过来,“老板!”
沈怀庭嫌弃地侧身,助理扑空后,也不气馁,很快的折回来,开心地道:“老板,你没事太好了!”
“嗯,还要多亏了我房东的女儿……”沈怀庭双手插兜的倚靠在门框上,看向苏婉的眼神,比起感恩,更多是探究,“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苏婉。”
“苏婉……”他咬音嚼字,沉吟着道,“你早就知道的吧?”
细细想来,要不是苏婉来敲门把她带到了这边,他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个点正要出门,到时候肯定会在楼下跟张强碰到并起冲突。
这姑娘实打实地救了他一命。
他很感激。
可在感激之前,他得先弄明白她是怎么知道他有危险的?
果然能当老板的都疑心重。
不过苏婉胜在问心无愧,她皱着眉头,反将一军。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歪打正着地帮你捡了一条命,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质疑我?”
“要是你非觉得我有什么企图的话,那好,我高考前,你给我补习英语。怎么样,不过分吧?”
沈怀庭无言以对地转身往对面走,苏婉喊住人,“沈怀庭!”
男人驻足,眸色深远地看着她,以为她憋不住了,要和他直接摊牌,结果她道,“我周六周日上午做家教,你呢?咱俩碰一下时间,你给我补课。”
“……”
得,这姑娘瞧着真不像有预谋设计这一切,对他有所图的。
就算是有所图,也是图他的知识。
从警惕到无奈,沈怀庭扶了扶眼镜框,说:“我很忙,说不好具体什么时候有空。”
苏婉嘴角下压,死亡凝视着他。
分明什么也没说,但沈怀庭感受到了她身上比鬼还重的怨气。
他顿了下,很快给了解决方案,“要不这样,你有什么不会的题就放到我家,标注好,我看到了就帮你解答。”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了苏婉。
“这还差不多。”苏婉嘀咕着,带着门满意地退回屋内。
……
苏婉跟沈怀庭有时差,一个寒假快过去了,两人见面次数不超过一只手。
但是这并不耽误男人给她讲语法,甚至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历年高考卷子给她,还有好几本语法练习册。
二月二十八号,苏鸿苏伟还有苏娟三个人从京城回来了。
再次见到她,他们身上尽是接受到了高她一等教育,镀完金后的自命不凡与傲气凛然。
“大姐,这个给你。”苏娟把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她,“楚宥给你买的,他也给我买了一个。”
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比她更大,更精美的礼盒。
“……”
苏婉突然有些膈应,又说不清楚,具体在膈应什么。
楚宥跟她是朋友,给她带礼物,无论是贵贱,她都应该觉得开心。
而苏娟和楚宥明显也是在一个集训营里四十多天的相处下也处成了朋友,那楚宥给苏娟买也正常。
所以她膈应什么?
该不会是楚宥送了她跟苏娟一样的礼物吧?
“大姐,楚宥约我开学了去滑冰场玩,我说我不会,他说他手把手教我,包会的。他教过你吗?”
“对了大姐,你看人一向很准,你觉得楚宥人怎么样?”
“我和他约定好了,高考一起考清华,一起学计算机,到时候,我打算跟他表白……”
咔嚓——
苏婉手中的铅笔一分为二。
不知道是不凑巧还是凑巧,今天沈怀庭回家早,正巧看到了苏婉大力出奇迹的这一幕。
屋内气压低迷,沈怀庭提着公文包,杵在玄关,一动不动,跟个小手办似的。
苏婉把断了的铅笔放回笔盒,抖了抖卷子,神色如常地对着门口的人道,“你帮我批阅一下吧。我感觉我今天这个作文写得特别好!”
“……”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沈怀庭懂。
他轻手轻脚地换了鞋子,提了下西裤,坐在沙发上,苏婉坐在他脚边,背靠着沙发,仰着身子把卷子和红笔递给他。
随口问,“沈老师,你这是喝多少酒啊?”身上辣得呛鼻子。
“一瓶白的,六瓶啤的,嗝……”沈怀庭捂着嘴,蹙着眉心打了个酒嗝。
“你脑子还是清醒的吗?”
别给她对的批成错的,误人子弟。她跟苏鸿他们一样,浑身憋着劲儿要在高考分出个高低呢!
“就这题,我闭着眼睛蒙都能蒙满分。”
“……”
得,喝醉后的明显特征——爱吹牛逼!
“得了得了,你还是明天再看吧。”
苏婉从他手里夺过卷子和笔,拎起茶几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温水给他,“要给你下个面条不?”
“不吃。”
沈怀庭懒洋洋的仰靠在沙发靠背上,垂着眼,拍了拍自己的胃,“涨得都快爆炸了。”
做生意不容易啊!
苏婉收拾好书包,离开时忽然问:“我上回给你圈的那支股票,这两天涨了吗?”
说起这个,沈怀庭一下子精神了。
他坐直身子,镜片后朦胧的醉眼,一点点地清明起来。
“神了,那两支股票本来都跌成那样了,没想到昨天晚上真的回升了。你是怎么预测到的?”
“你带着我一起做生意我就告诉你。”
“等你考上清华,我带你。”
苏婉心情激动,“真的吗?”
之前她怎么墨迹他他都不肯。
然后为了证明自己有做生意的天赋,她在他桌子上的报纸上圈了两支她记忆中上辈子的大企业股票。
沈怀庭抱着打她脸的心态,两支分别买了一点。
说是如果他赔了,以后对带她做生意的事情,缄口不提。看来这是赚了,心情好呢。
“我不骗小孩子。”
苏婉很不喜欢被他当小孩子,一字一顿地强调,“沈怀庭,我不是小孩子,oK?”
她心里年龄三十八,重生回来后她觉得她跟赵燕来苏建成都是同辈。
更何况是眼前才二十五岁的沈怀庭。
“小孩子都喜欢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说着,沈怀庭打了个哈欠,歪着头枕在沙发上,困倦道:“我刚才回来,你一脸被欺负的憋屈样,怎么回事?”
“没事。”
“合着咱俩小两月的师生情谊这么淡薄吗?一句交心的话都不愿意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