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米粒就把赖在床上不情不愿的小鬼拽出了房间。
“有这个必要吗?又不是生死离别,以后不能再见。你要是想我了,可以到外面来找我,或者我去你那边找你,不用不舍。”
她一边帮忙整理偃朝贺的衣服,一边吐槽。
“这不一样的,我就是舍不得姐姐,总感觉姐姐把我送走之后,以后就很难见了。”
偃朝贺瘪着嘴,说着自己心中的恐慌:“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之后都看不到姐姐了,等再次见面就已经是长得很大很大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姐姐对我一点都不友好,整天冷着脸。”
他歪头思考着:“梦里面好像还有很多其他的雄性,他们总是想要和我争着姐姐的目光,姐姐你也总是更宠爱他们,很少看见我。”
“感觉梦里的我和姐姐在一起又甜蜜又痛苦,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一层隔膜,始终都没有办法真正的接触。”
米粒无言,她有几分惊讶。
偃朝贺,是梦到了未来的事情吗?
“梦里都是虚假的,瞧你这样子,难不成还记得梦里面的事?”
她略带试探的口吻:“那你说说,梦里和你争抢我视线的是哪些雄性啊?”
偃朝贺还真认真的回忆:“有点朦胧,一人穿着青绿色的衣服,还有一个人看着像龙,又有一个人性格非常的恶劣,反正都很讨厌,姐姐在梦里和那个穿着青衣服的人非常要好,总是对他笑。”
“我不开心,好嫉妒啊!”
米粒得到了答案,轻嗤一声:“嫉妒什么?如今我不是在你身边吗?我可是和你独处了一段时光,比你梦里面的人强多了,不要多想。”
这一路走来都没瞧见过温云州等人,但如今猜想,或许是因为时空的缘故,他们并没有办法用原本的身躯出现,全都以灵魂的形式存在从前的身体里。
至于自己为什么能够和小米粒在同一时间见面,还得需要细细探查。
她已经有了几分猜想,还得需要一些事情验证。
米粒牵着偃朝贺走在小道上。
在蛇族里,她们喜欢用人首蛇身的样子行走做事,既展现了妖娆的身材,还能露出自家的美貌。
倒是偃朝贺被吓着了。
“她!她她!她们是蛇啊!”
偃朝贺眼中充满着恐惧和厌恶:“这里居然是蛇的部落,都是流浪兽。”
“米粒不会也是蛇吧?”别呀,他有点难以接受。
鸟族和蛇族有很多年的仇恨了,两家的幼崽习惯性的学习大人,对对方的种族都没什么好印象。
“兽神啊!原来米粒之前的表现都是装的,我就知道,蛇族的雌性怎么可能那么可爱?她们一向最为奸诈,惯会伪装!”
他一脸崩溃的样子。
米粒听得青筋冒起,一拳猛在他头上:“瞎胡说什么呢?”
“闭上你这张臭嘴,一点都不讨喜。”她凶恶的看着偃朝贺,“我也是蛇。怎么?按照你的说法,我也是那种狡诈伪装冷血的雌性喽!”
“所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偃朝贺有点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呃……姐姐是蛇啊~”
他沉默片刻,家中长辈教导的知识和自己心中对于姐姐的好感来会冲突拉扯,最终还是从心道。
“其实吧,蛇族也没什么不好。每个种族都有好人,也有坏人,姐姐肯定是顶顶好的人!”
“嗯,孺子可教也。”
米粒满意了。
“行,再带你逛一会,然后就把你送走。”
偃朝贺笑脸一僵,没想到这个话题还没略过。
他低着头,被拉着强行逛完一些不重要的地区,然后送上了飞马的车。
“乖乖的哈,记得回家不要和家里人说起这里的事,要是哪一天被我知道你和家里人说起了这边的事情,哪怕只有一点点,我都永远不理你了!”
偃朝贺赶忙摇头,他手也一摇一摆:“不会的,肯定不会的!姐姐不能不理我,我觉得不会和任何人说这里的任何一件事情!”
“我只是在外迷路了,然后好运的走到了一个城里,搭着别人的车回来。”
米粒摸了摸他的头发:“嗯,是个乖宝宝,去吧,路上小心,不要省路费,到了中转站之后,选择直达,小心路上遇见坏人。”
“好。”
又叮嘱了几句,看着对方飞上天,直至身影彻底不见。
她准备转身回头,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个小孩,是飞鸾一族的吧?之前便觉得有几分眼熟。”
族长递过去一杯亲自酿的酒水,米粒微笑接过。
“的确是飞鸾一族的,不过他还小,没有被彻底的洗脑,这些种族之间的观念可以改变,他不会把这里的事情到处乱说。”
“你倒是护着他。”族长轻声一笑,“他在的时候怎么不见着你温柔几分?”
米粒掩眸:“习惯了。”
说来,自己嘴上说着讨厌鸟,但对偃朝贺,确实没有过多的厌恶。
某种程度上来说,有几分接纳,但不多。
与他相识以来,都是怎么相处的,从来都不会把一些温柔的话摆在面前。
有一天真的要软下来的话,想象不出来,可能以后都改不了。
“和我随处走走吧,你应该也挺想念这的。”
米粒说着:“其实我也挺想你的。”
“我知道,你的眼睛骗不了我,里面充满着我不能理解的情绪。”族长言语中满是沉重。
“是我和屠无锡没有负起责任。”
“你们已经很好了,只是有的时候命运弄人。”
“族里面很久之前就不安分了,最近一直心有不安,天光湖附近多了好几缕陌生的气息,几年前,粒粒杀死了一只鸟,那颜色瞧着挺眼熟的。”
“我想着可能也就是最近的事了,之前只觉得信心满满,现在想来,或许是某种灭顶之灾吧。”
米粒沉默着向前走,和母兽肩并着肩。
母兽从袖口中拿出一朵木桃花:“给你,这是怀粒粒的时候偶然得到的,几年前,还被粒粒拿在手上,最近一两年,都没怎么碰了,只有在偶尔粒粒睡醒的时候,才会拿着这东西。”
“我想它应该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