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前面领头,带着众将士一起去往关押俘虏的营帐。
孟云裳回头看了眼主帐,然后带丹桂跟上。
帐门前,方源咄咄逼人的开口。
“程霜,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承认虐待俘虏,本将军可以看在程家众人的份上,对你既往不咎。否则……”
“方将军年纪大,听不清人话我可以理解。但在场的诸位耳聪目明,相信不用我多说,也知道我并没有虐待俘虏。”
“另外,我是兄长认可的代理主将,昨日更是初战告捷。方将军虽位高权重,但也还没到对我吆五喝六的地步。”
“若再有下次不敬,可别怪我对方将军动手军法。”
“你!”一再地被一个小丫头片子下面子,纵使再好的脾气都会忍不住,更何况方源这些年养尊处优,早就忘了何为谦逊。
他刚伸出手指想虚指孟云裳,下一秒,就被早有察觉的丹桂扣住手腕。
“请方将军对我家小姐放尊重一点,不然方将军脸上怕是不好看。”
“放肆!”方源大声怒吼。
但丹桂完全没把他当回事,“我就是放肆怎么啦?你管得着吗?”
“程小姐!”
隐于人群中的凌谷秋,忍不住站出来帮衬,“我们现在说的是你虐待俘虏一事,还是不要转移话题的好。”
孟云裳挑眉,“这位是?”
“在下凌谷秋。”
“西南军中可有这么一号人物?”
众人面色怪异,无人应答。
丹桂配合道,“小姐,奴婢听说桂城太守就叫凌谷秋呢。”
“桂城太守出现在西南军中,而且瞧着还颇有话语权?这到底是凌太守不要脸,还是西南军没骨头,任人为主?”
凌谷秋一听,连忙拱手,“程小姐请慎言!”
西南军的主人,只能是元庆帝。
不管是在锦城,还是在京城都必须这么说。
程霜这随意几句话,就可能给他带来灭顶之灾,凌谷秋如何不急。
孟云裳勾唇轻笑,“等兄长病好,我会提醒他好好整顿西南军。”
众人面面相觑。
气氛尴尬时,孟云裳示意门口看守的士兵,“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让开,让我们大家看看里面的俘虏到底怎么样了?”
“对,赶紧让开。”
方源打了个手势,立马有人上前拨开士兵,撩开门帘。
“将军,俘虏在这!”
众将士一起上前,看到床上的人形大粽子时震惊不已。
“程小姐,都已经被严加看守了,怎么还绑着人不放呢。”
“哎哟,这浓浓的血腥味太呛人了,程小姐你该不会给人二皇子用私刑了吧?”
“军法有严格规定,未经审讯就给俘虏私自用刑,是大忌。”
“也难怪方将军那么生气,这在咱们西南军可是从未有过的。你这么做,完全是败坏咱们西南军的名声啊。”
“唉,到底是年轻气盛。以为小赢了一把,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要知道这可是南越皇最宠爱的二皇子啊。”
“接下来南越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程小姐你还是先回将军府避避风头吧,军营里的事务全权交由方将军处理。”
“对,方将军德高望重,肯定不会跟你一小姑娘计较的。你安心在将军府照顾程耀,这边由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看着来办。”
孟云裳被他们自大的厚脸皮给逗笑。
“让你们看着来?那是将城池拱手让给南越呢,还是直接把南越大军请回来供着?”
陈鞍明显恼羞成怒,指着孟云裳想破口大骂,但最后却只挤出来三个字,“你,胡说!”
孟云裳眉眼俱冷地扫他一眼,转头看向方源。
“方将军确定床上绑的人,真是南越二皇子?”
方源想说,这难道还有假。
但触及到孟云裳冰冷的眼神,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最后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侍从上前查看。
拨开人形粽子脸上散乱的头发,露出他苍白的脸……
“三少爷!”
床上的被五花大绑的人形粽子,竟是方纳。
方源身形一晃,被人扶住后,大步上前查看。
方纳艰难睁开眼,看到方源的瞬间,放声大哭,“爹救我,有人给我灌毒!”
“爹,一定是程霜那个贱人,他就是见不得我好。不仅派人把我五花大绑,还在半夜让人摸进帐里给我灌毒药。”
“爹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西南军只能是我们方家的,怎么都不能交到一个丫头片子手里。”
方纳哭的声泪俱下。
方源怔愣片刻,突然大声下令,“来人,程霜谋害军中将令,速将她拿下。”
丹桂不解其意,沉声辩论,“我家小姐既没有虐待俘虏,也没有谋害你儿子,你少往她身上泼脏水。”
方源冷哼,“人证物证俱在,休得胡搅蛮缠。”
凌谷秋也已经回神。
他附近着方纳的话,“没想到程霜你竟如此恶毒,就因方纳将军不认可你的意见,你竟下毒害他。你这样的代理主将,如何能服众!”
方源目扫四方,声音冰冷刺骨,“西南军虎符在此,众将士还不速速助我拿下程霜!”
众将动作一致地看向方源手里的虎符,陈鞍最先反应过来。
他沉着脸冲向孟云裳,想趁孟云裳没反应过来时,拿下她。
但丹桂比他动作更快。
砰的一声响,陈鞍被过肩摔在地板上。
丹桂挥拳砸向他手臂上的伤口,“敢伤我家小姐,找死!”
“啊!”
陈鞍的惨叫声,拉回了众人的神思。
他们将孟云裳围成一个圈。
方源一手举着虎符,一边数落孟云裳的罪名。
末了还不忘宣告,“程霜违背军令、草菅人命,本将军必须将她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好,早就该这样了。”
方纳不顾全身疼痛,尖叫喝彩。
身上绳索刚被解开,他便迫不及待地冲过来,想第一时间见证程霜的惨状。
然而还没等他靠近,门口一支疾驰而来的羽箭,穿透他的胸口。
随之响起的还有一个张狂的声音,“谁给你们的胆,敢伤我程家人。”
方源大惊回头。
只见他以为死定了的程耀,正缓缓走进门来。
与他并肩而来的两个人:
一个身穿金甲手挽长弓,面目跟他有几分相似;另一个长相平平,但周身贵气,一看就来路不凡。
“程耀你竟没死!”
程耀还没开口,就听他身边的少年郎眦牙大笑,“你都没死,我大哥当然更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