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冷的空气扑面，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像是什么东西发了霉又发了酵。
姜隁退后，眼中符光闪掠，看穿了她的容颜，又对比墙上挂着的形象写真照，确定是红杏坊的主人，赛红杏。
赛红杏，两个月前刚觉醒了五瞳纹，潜力算得上非常不错了。
这是金镶玉给他的资料。
她年岁大概四十岁，风尘气很重，脸上还动过很多次刀子，是现今最流行的网红脸。
这个年纪但凡混出点名堂来，都不会再亲自下场做皮肉生意，这个女人看起来事业有成，收留了很多风尘女子，事业搞得红红火火。
再加上她觉醒者身份，假以时日，肯定能搞出一番名堂来。
而现在，她安静的吊在房梁上，七窍流血，偏偏脸上还挂着诡异的笑容，和那黄皮子如出一辙。
宋睿站在门外，不敢进来，觉得站在阳光下才有安全感。
“其他的房子需要检查吗？”宋睿问道。
姜隁摇头：“不用，都是死人了！”
在进院子的时候他就探查了一遍，里面共七个风尘女，尸体全都不着寸缕，肢体残缺，偏偏脸上还挂着挂着诡异的笑容。
姜隁越过赛红杏的尸体，直接走向里间。
正堂的里间有一个套门，用厚厚的印花被子当门帘，隔绝了外界，但还没走进就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姜隁的脚步声不紧不慢，但里面的生物明显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竟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像受到了威胁。
他掀门帘进去，刚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一个血呼呼的物体就冲他的面门飞来。
姜隁侧身避过那东西，只听咣当一声，那东西砸在墙上，又摔到了地面上。
是一截手臂，上面没有一块好皮，上面或画或贴着符篆，还能依稀看出皮肤上的纹身，纹的是某种漂亮的花朵。
很明显，这手臂应该来自于那七名风尘女子，只是不知道是谁的。
“滚啊，去死！你这个怪物！”
墙角里，一个老头一身乞丐装，满头的灰发像狮子一样张开，灰白的胡子上全是他的唾沫。
他的一只眼睛还算正常，但另外一个则呈现出灰败之色。
这人的身边摆放着各种神龛、佛龛、道符、还有很多人体的残肢以奇怪的方位摆放着。
“暗黑祝由术！”妘芸低语。
“在想象力的范围内，他把所有能搞来的驱邪手段都用上了！”
姜隁看着手持着银色十字架胡乱挥舞的疯狂老人，那种强烈的求生欲，堪称平生仅见。
“怪物，我都把你送走了，孽缘已断，你为什么又回来！”
“你说话不算话，我跟你拼了！”
“我驱邪术天下无双，你死定了怪物，哈哈哈！”
···
老头越说越离谱，神志越发混乱，连语句都不连贯了。
“堂堂六变高手，被折磨成这样？”
宋睿一个人在院子里瘆得慌，跟进来后正好看到老头疯狂的样子。
周别贺，六变巅峰，以老人之躯突破了五瞳纹的潜力极限，破入六变，当时还在燕京引发了广泛的关注，也算是名动一方了，想不到落到如今的田地。
宋睿做中介那么久，了解过这个人的一些事，见他如今这个样子，非常同情。
此时的周别贺精神已经崩溃，见姜隁和宋睿不后退，挥舞着十字架就冲了过来。
姜隁精神力爆发，将他双脚离地，拘禁在半空，喝问道：“能不能正常说话？”
“怪物，死死！”
周别贺唾沫乱飞，神情狂乱，只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连本身的异能也不知道使用了。
“看来是废了！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睿心有戚戚，想着自己将来会不会也这样。
“你可以试试用你的意志力入侵他的识海，也许会得到惊喜！”妘芸给出建议。
姜隁撇嘴，果断的拒绝了。
一直以来，精神力都是他意志力外放的体现，但他绝大部分意志力都在跟体内的病毒缠斗，并逐渐占据上风，越来越像正常人了。
后来芸妘来了，再后来，硅基病毒来了。
对手越来越多，姜隁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上次和黄荪打，因为没有攒够王印，也没有火神符之类的东西，他不得不全力外放了意志力，将黄荪打成了白痴。
但那次他也差点把本我的意志力弄崩溃，更可怕的是，他发现丧尸病毒和硅基病毒已经产生了变异，影响到了他部分神志，导致他现在有些精神分裂了。
如今，他的深层识海中，本我最强，还有化身赤甲巨人的丧尸病毒，化身乌鸦的硅基病毒。
所以，他不可能再冒险使用这种能力了，后果太严重了，弄不好自己的本我就彻底消失了。
更何况还有个妘芸在旁边虎视眈眈，她刚才提的建议，未必就安了好心。
“既然你不肯，那就自个想办法！哎？你问问金镶玉，看她有什么法子？”
“她不知道，亿万年前还没有进化出黄皮子呢！”
姜隁在那思考，实则在跟识海里的妘妘交流，但在宋睿看来就有些诡异了。
周朗闯入内房，用异能控制住了周别贺，然后就站在那里发呆。
“你别吓我，黄皮子上身了？”
宋睿站在那里，也不敢靠前，只是压着嗓子在喊，说话的时候还抄起了墙角的一个佛龛，护在身前。
姜隁扫了他一眼，道：“你举着那玩意没用，不然这人也不会落到现在的境地。”
宋睿见他神情正常，反倒是松了口气，道：“现在怎么办？”
姜隁正要回答，忽然，他神情微动，冲出了房门外，正好看到一个身影从院子里一闪而过。
“别跑！”
姜隁刚喊出口，又一道身影从身边穿过，急速追向那人。
是宋睿，他的速度奇快，冲出院子外每一个呼吸，外面就传来了打斗声。
“这家伙速度这么快？”
姜隁惊讶的同时，迅速向外赶去，发现宋睿和一个人影纠缠在一起。
见到姜隁赶来，宋睿兴奋道：“是那个猴面具男，可算让我们逮到了！”
猴面具男眼见跑不了，便举起手来示意两人不要紧张，道：“误会误会，两位大哥听我解释，别伤了和气！”
大街上人虽少，但听到动静后都看了过来。
猴面具男微微哈腰，向四处作揖：“朋友打闹，大家见谅哈！”
他把两人带回了红杏坊，然后将猴面具取下，露出一张黑瘦的麻脸。
“长得有些丑，在外面一直带着面具，见笑了！”
猴面具男叫周林，苦笑着给两人鞠躬道歉，里面的周别贺是他的二叔。
“我管你什么二叔三舅的，为什么害我们！”宋睿对他没有好脸色。
“对不住，对不住，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周林苦着脸道：“我们被黄皮子纠缠，用尽了所有方法，后幸得高人指点，让我们寻找一个有缘的接盘侠，否则我和我二叔会一直被它纠缠，必死无疑！”
hetui~
宋睿气得吐了口痰，骂道；“奶奶的，害人就害人，为什么偏偏找上我们？”
见他作势要打人，周林连忙摆手道：“不是单找上你们，这玩意到我们手里也没多少天，食材加工厂那伙人眼光毒辣，看到是黄皮子后全都不收，只有你们没认出来，所以不坑···”
“所以不坑我们坑谁？我尼玛···”
宋睿控制不住情绪，踹了他一脚。
姜隁也懊恼自己眼拙，同时把宋睿也恨上了，这破中介职业素养不过关啊！
周林后退两步，拍了拍身上的脚印子，苦笑道：“事儿就是这么个事，既然你们找上来了，我也没招！”
“没招？呵呵！你等着！”宋睿冷笑，接着看向姜隁，很是狗腿道：“哥，我在这边看着他，麻烦你去把那玩意带回来。”
姜隁想也不想就反问道：“你怎么不去？”
“我害怕那玩意！”宋睿讪笑着。
咯咯咯！
周林直打牙战，指着他俩身后道：“不用带了，它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