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山下狼妖太多,皆是些无名之辈,但偏偏,你说的这个狼刺,他的卑鄙狡诈,和他阴险狠辣的手法,倒是在我这有些印象。”
对于大狼说的狼刺,悟空确实记忆深刻,那头狼妖,可是斩落了他的半根毫毛。
“卑鄙狡诈,阴险狠辣,没想到啊,那小家伙竟然落得个这样的评价。”大狼似乎对悟空对狼刺的评价颇有感慨。
“难不成,那小家伙在你们族群当中,还有着其他的评价?”悟空对于大狼的这般姿态,也是升起了好奇之心。
“他呀,本性如山水,善意似草木。
可惜呀,草木随风倒,山水看谁居。无论本性如何的妖,在这黑风山,都注定善良不了。
他这小狼,倒是聪明勤勉,却在捕猎时,如何也捉不到食物。后来一次,我偷偷随着他尾巴后面,去看他是如何捕猎,没承想,却见到了让我颇为意外的一幕。
他才进入山场,没过多久,便逮到一只兔子。
然而,逮到兔子的他,却没有进行扑食,反倒是,小心翼翼地收敛了气力,帮着那兔子舔伤止血。
兔子见状,挣扎着逃脱了他的爪牙,他又疾奔去追,那兔子慌不择路,跌入水塘,兔子扑腾着想要游回岸上,他却追上来一爪把兔子摁回水中,须臾,眼瞧兔子就要溺死,他又急急将其捞起,不断轻蹭兔子的脑袋,帮兔子缓过气来。
那兔子醒来,正不明所以,却突然有巡山大妖的呼嚎传来,他张皇失措,伸爪按住了兔子,可用力太甚,咔嚓一响,他抬爪再看,兔子已经七窍喷血,死透了。
我见他坐在原地伤心地啜泣不已,便上前一问,这才知道,原来他竟是不忍杀兔,所以屡次饶了兔子的性命,但是又担心自己挨饿,始终也不愿意放过兔子。
所以我就告诉他,他这般的心慈手软,不过是给他自己和兔子都平添了许多苦痛,翻来覆去,倒不如从一开始,就给彼此一个痛快。
自那以后,他就学得了一手一击必杀的好本事,动起手来,那可谓是一个又快又狠,也算是给对手的仁慈。”
大狼说完,仿佛陷入回忆当中,独自思量。
悟空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说了一声:“假慈悲。”
大狼没有生气,反而是望着了悟空,说:“猴子,你既然对他有些印象,想必你已经领教过他的手段,而且恐怕,他也早已落败你手,能否告知,他后来,怎么样了?”
悟空将手中长棍绕了一个棍花,说:“他喜欢给别人痛快,我也给了他一个痛快。”
大狼听着,若有所思,最后又点了点头,说:“也是,唯有自己体验一番,才知道,究竟何为仁慈。”
随后,大狼便又绕到了打坐蒲团的一侧,打着哈欠,又睡了下去。
悟空将长棍收回,不再理会大狼,继续向山中走去。
没过多久,悟空便在山上,又寻见了一处土地庙宇,照例拔了一根毫毛,变作香火,给土地贡上。
土地神又随着香火的燃烧,从一旁飘了出来。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悟空,然后说道:“再不知深浅地这么往前硬闯,只怕得吃大苦头。”
接着,土地神的痒痒挠又开始晃动,阵阵金光缓缓冒出,土地神接着说:“我且把你变为一只金蝉,你可顺着前面的火光,探一探这山中的虚实。”
说完,土地神用痒痒挠对着悟空一指,就将悟空变作了一只扇动着翅膀飞在半空的金蝉。
土地神做完此事,一边化作青烟消失,一边传声:“我这土地神庙,在当今的这个世间,还算得上有诸多神奇妙用,日后你自会明白。”
化作金蝉的悟空,见土地神已经化作青烟消失,便不再停留此地,振着翅膀,便朝着后山飞去。
沿途,悟空遇见了两只狼妖在路上交谈,悟空便落到一旁的树叶上,探听起这黑风山的信息。
一狼:“你知道嘛,狼宫那家伙,又被凌虚大王给请了回来。”
二狼:“是吗?那老狼不是在原来的凌虚大王消失了之后,就辞了职位,养老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一狼:“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前几日,黑风大王在禅院设宴,邀请了一众老妖,席间,大王与山崖边上的树梢上挂了一彩头,言中者可得宝丹作赏,一众妖怪听了皆是跃跃欲试,可惜这崖边风大,许多妖怪试了,都没有能中的人。
你也知道,狼宫那家伙的射艺了得,但他为人谨慎,行事低调,不爱出风头,故而一人窝在角落,自饮自乐,没有参与这场娱乐,几个好事的妖怪邀他一试,他都给淡然拒绝了,后来还是大王亲劝,他无可奈何,才去应付一下。
他年老干硬,走路慢慢悠悠,许多妖怪见了,都笑他老不自知,但是这狼宫,倒也沉得住气,只是怡然自得地搭弓,一箭即中,引得众妖哗然。
黑风大王也是惊叹连连,当即就把宝丹赏给了狼宫。
狼宫得了赏赐,大家都羡慕不已,纷纷前来敬酒,这时,就有个喝醉了的小妖说,还得是黑风大王爽快,听闻新的凌虚大王会炼丹,却不曾如此分赏手下,如此小气,难怪狼宫会辞职而去。
一老妖连忙提醒这醉酒的家伙,说狼宫本就是凌虚大王的旧部,你怎可当面议论他的大王。
小妖不以为然,还接着说,他指责的是新凌虚大王,又不是旧凌虚大王,又有何顾。
呵呵,后来嘛,那狼宫以宝丹贵重为由,将其退回给了黑风大王,然后在那小妖外出之时,暗中射出数箭,箭箭穿心,就是连金丹,也救不活他。”
二狼:“这狼宫这么大胆?就不怕黑风大王责罚于他?”
一狼:“哼哼,你以为他退回宝丹是为了干嘛,不就是为了买这小妖的命嘛。”
二狼:“哦,原来如此。”
一狼:“更有甚者,在狼宫干了这事之后,狼侍那家伙,竟然亲自出面,又将狼宫给请回了凌虚大王的麾下效力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