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菈恩和蜈蚣女大战的时候,何录不停地帮着娅莲消除腐败。
随着腐败被逐渐吞噬,娅莲的躯体也渐渐变小,等到她恢复正常大小的时候,何录便开始全力吞噬流转在她体内的毒素。
终于,随着毒素和腐败的消退,娅莲睁开了她的双眼,在她的眼神当中,何录读出了无边的悲伤。
娅莲抽搐着咳嗽了几下,何录连忙用另一只手将她扶住,并慢慢地让娅莲倚躺在自己的肩上,希望这样能够让她舒服一些。
通过将元力运转在娅莲的身体内部,何录早已知道了娅莲此时的情况有多糟糕,她身体内部的所有器官几乎都已经衰竭,就连心脏的跳动,也显得那么微弱无力。
毒素对她身体的影响,早已超越了简单吞噬毒素所能解决的范畴。
娅莲的目光环绕了血树根部的空间一周,最后将目光汇聚在离她最近的何录身上。
她轻轻地开口:“何...录。”
何录点了点头,还在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稍微拯救一下娅莲。毕竟此行的目的便是为了娅莲而来,要是她就这么死了,也太亏了。
接着,何录却听见了得到他点头肯定之后的娅莲再度开口:“你帮帮我,带我回家好不好。”
何录听完,愣了一下,迎上了娅莲的眼睛,那曾经看上一眼就容易沉醉其中的眼睛,此刻在何录看来,却有着无边的悲切和无助。
于是何录答应了娅莲,“好,我带你回家。”
然后何录抬头望向了菈恩,而正在和蜈蚣女缠斗的菈恩也仿佛感受到了何录的目光,他抽空回头给了何录一个肯定的眼神,便又操起双刀劈向了蜈蚣女。
于是何录便将娅莲抱起,御动风的力量,向着来路飞去。
而在何录走后不久,菈恩的左胸稍稍地蔓延了一些暴怒的血丝,随后,他怒吼一声,挥舞双刀,将蜈蚣女手中的诡异长枪劈成了几瓣。
在蜈蚣女被震得向后摔飞的同时,菈恩高声大笑:“哈哈哈哈,就这点程度,可不足以击败娅莲,来!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说着,也不管蜈蚣女眼中的恐惧,就挥舞着双刀砍了上去。
...
何录带着娅莲回到了血树宫廷。
娅莲依偎在何录那宽厚的胸膛之中,随着他沉稳的步伐,缓缓穿梭于血树宫廷那幽深而孤寂的走廊。
四周,不再是昔日繁华的盛景,只余空旷与寂寥,如同被时间遗忘的角落,每一缕风都携带着淡淡的哀愁。
在她的眼眸深处,那份难以言喻的悲切逐渐凝聚成形,化作点点晶莹,轻轻滑落在她柔嫩的面颊上,如同夜空中最温柔的细雨,无声地诉说着她内心的凄楚。
这清泪,不仅是对眼前景象的哀怜,更是对过往辉煌与温暖记忆的深切怀念。
血树宫廷的一砖一瓦,似乎都在静默中诉说着往昔的故事,而娅莲与何录的身影,在星空的照耀下,血树宫廷的阴影中,显得尤为渺小。
在这孤寂的时刻,何录仿佛成为了娅莲唯一的依靠,他的心脏铿锵有力地跳动,为她抵御着外界的一切寒冷与孤独。
何录带娅莲回了家,但是她的家,却已经再也不是一个家。
惟有血树下宫廷,星光不曾改旧影。
何录带着娅莲回到了她的寝宫,却丝毫不敢离开娅莲半厘,放在娅莲胸口的手,一直在不断地吞噬符文带来的腐败。
此时的娅莲,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抵挡腐败的力量,如果何录放手不再吞噬,那么很快,娅莲就会腐化作一摊血肉之花。
躺在何录怀中的娅莲似乎也早已意识到了这个既定的命运,她就这么望着何录,仿佛要将何录的模样给牢牢记住。
娅莲目光突然看向了寝宫顶上的满月灯光,她开口说道:“何录,能带我去血树的树冠吗,我想再看看满月。”
何录知道,这差不多是娅莲最后的心愿了,哪怕他是个反派,此刻也没啥好拒绝的。
所以何录便带着娅莲,离开了寝宫,朝着血树的树冠赶去。
二人到了树冠,这里仿佛是尘世之外的一片净土,唯有夜风轻拂,携带着高处特有的清爽与宁静。
娅莲轻轻依偎在何录的胸膛,宛如一叶扁舟泊进了港湾。她仰望苍穹,满目的星辰在幽邃的天幕上缓缓铺展,闪烁着既遥远又亲近的光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片浩瀚星海,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轻松与安宁。
渐渐地,她的眼帘仿佛是承受不住这份璀璨,缓缓合上,将外界的一切隔绝于外。她轻轻地将头埋入何录的怀抱,声音细若游丝:“今天,没有满月呢...”
何录没有出声,等娅莲静静地休息了一会,然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娅莲,说道:“怎么没有呢,你看那边。”
在何录的身后,菈娜以双臂如翼般张开,她右手握紧法杖,左手则如包容万物般张开五指,姿态一如一位迎接满月的女王。
娅莲睁开眼,首先看向的是何录,何录的眼睛真漂亮,闪烁着迷人的蓝光。随后,她才顺着何录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片夜空不再是单一的繁星点点,还有一轮圆润的满月高悬空中,洒下银色的清辉。
“真漂亮呀...”娅莲情不自禁地说出声。
此刻在娅莲的目光中,不仅映照着满月的皎洁,更隐含着层层叠叠的回忆。
她回想起曾在血树宫廷那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回想起与哥哥一同享受自由生活的时光。回想起自己哪怕面对腐败的侵蚀,她依旧坚韧不拔。回忆起自己成为女王,面对重重挑战,总能孤身一人以坚定的意志战胜。
直到回忆起那个可爱动人的女孩出现。
“当把符文嵌入体内,这个过程就不再可逆,我是世界的臣民,而臣民不可觊觎符文的力量,因为符文对臣民来说,是折磨,是惩罚,是酷刑!
当我将符文刻下的时候,我就是符文的一部分,而要想符文从我身体脱离,就只有等我被符文的力量给腐化殆尽,化作一摊令人作呕的血肉之花,这是血树的传承,是我的命运,我逃不掉。”
娅莲突然开始喃喃自语,听得何录觉得熟悉又陌生,总感觉好像曾经在哪里听过。
突然,娅莲的身体内涌出了一阵力气,她紧紧地握住了何录的手,看着何录的目光是那么坚定而勇敢。
她既强势而又卑微地对何录说:“但是我不想要这个结果,我不接受这样的命运,我是女王,又怎么能化为那摊血肉花朵,所以何录,最后帮我一次,请把我吞噬吧。”
...
吞吾血脉发动。
在何录的眼中,闪过了鲜红的嗜血符文,随后这符文又变形重铸,化作了娅莲持剑的模样,鲜红的符文为其镀上了一层滤镜,宛如追忆。
在娅莲被吞噬之后,何录的脑海中闪过了一段记忆,那是娅莲的视角,面对从血树内部袭击而来的蜈蚣女,散发出腐败的娅莲几剑便将其斩倒,而就在娅莲即将处决掉这蜈蚣女时。
在娅莲的身后,一位披着金色长发,浑身散发着圣光的男子赤着脚从一道光门中走了出来。
他说:“请停手吧娅莲,化作血肉之花便是你的命运,还请放弃挣扎,去迎接你的命运吧,作为你的哥哥,我可以帮你消除在这个过程当中的痛苦。”
娅莲停手了,蜈蚣瞬间攀附上了她的身躯,长足刺入体内,浓烈的毒素将她麻痹,在被拖拽着离开的时候,泪眼蒙眬中是男子就这么转身离开的画面,毒素的进一步侵蚀,让她彻底陷入了昏迷。
...
吞噬了娅莲,何录的精神力和元力在瞬间大幅度地增长。
何录的元婴,在元气诀的引动之下,开始和何录的精神力进一步融合,元婴不再如最初那般懵懵懂懂,而是开始笑,开始哭,开始闹,开始跳,开始,充满了灵性。
元婴的变化,标志着何录的修为迈入大乘。
如果说元婴期是借助元婴不断填充自身的元力同时又反哺元婴强度的一个阶段,那么大乘期就是不断地消耗元力去雕琢自身元婴同时又增长自身元力浓厚的一个阶段,在这样的阶段当中,修士的精神力就是元力和元婴之间的调和剂。
在代表接下来悠长的大乘修行之道中,何录将步入一段精神力与元力交织的深邃篇章。
这个过程是一场灵魂的匠心独运,他将以自己的坚韧的精神力与澎湃的元力为锤,细细培养雕琢他那承载着未来修行道基的元婴。这不仅仅是简单的元婴形体的重塑,更是对道途修行的积累与升华。
多数修士,在大乘元婴的修行道途中,遵循着最为质朴而强大的法则,这便是将元婴从自身幼态塑造为自身成年之姿,这算是对自身修行岁月沉淀后的智慧与力量的象征,既是最稳妥的路径,也蕴含着无尽的潜力。
然而,在天地间,总有那么一群特立独行的异修与怪杰,他们以非凡的想象力与勇气,将元婴锻造为千奇百怪的形态——或如神兽般威严,或似仙灵般缥缈,每一种形态背后,都隐藏着其对修行之路的独特理解与追求。
在大乘之境,每一次对元婴的雕琢,都是对自我极限的挑战与超越。这不仅仅是对外在形态的塑造,更是内在精神力与元力的凝聚与升华。
元婴,修行路上的关键转折点,既是元力的源泉,也是精神的化身。大乘元婴这精雕细琢的过程,虽艰辛异常,却也是为未来的修行之路铺设下坚实的基础,是引领修士迈向那至高无上的境界的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