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程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低气压,气场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这气氛就连心大的杜婷婷都觉得不对劲了。
苏锦程冷冷地扫视着家庭服务员和杜婷婷,语气冰冷得的说,“你们,回自己房间,没我允许,不许出来。”
服务员听到这话,手一抖,匆忙放下手中的抹布,连头都不敢抬,径直回到自己房间。
杜婷婷身子微微一颤,眼神中满是惶恐,她忐忑的偷偷瞄了一眼施静香,眼里藏着不安,然后起身缓缓上楼。
她心里七上八下,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本能地感觉,自己的妈妈可能把继父给彻底惹恼了。
不过,杜婷婷并没有乖乖回房。她屏气敛息,轻手轻脚的躲在楼梯拐角处,竖起耳朵偷听楼下的动静。
客厅里只剩下浑身散发着彻骨寒气的苏锦程,和心跳如鼓、紧张到极点的施静香。
苏锦程看了施静香一眼,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悉一切,吓得施静香差点坐不稳,身子晃了晃。
苏锦程伸手握住盒子上的锁,稍一用力,轻轻一拧,“咔嚓”一声,锁竟然被轻易拧掉了。
随着这清脆又惊心的声音响起,施静香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呼吸都仿佛停止了,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被打开的盒子。
苏锦程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眼中满是嘲讽,那表情像是在嘲笑施静香的自不量力。
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各种金银和玉质首饰摆放其中,还有几根金条在灯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
苏锦程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施静香,一字一顿地问,“说说,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施静香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大脑开始飞速运转,疯狂地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如果承认这些东西是莫倩茹的?可怎么解释为什么会在自己这里?
不承认?但证据就明晃晃地摆在眼前,她根本不知道苏锦程是否认得这些东西,只能硬着头皮赌一把,赌他不清楚这些物品的来历。
施静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挤出一丝无辜的笑容,“锦程,这些东西是我的,是我的私房。”
苏锦程声音里夹着冰,“你的私房从哪来的?
别告诉我是从娘家带来的。
据我所知,你娘家往上数八辈都是贫农,特别是到你父母这一代,家里穷得吃上顿没下顿。
你的前夫是我战友,他的家境我比你都清楚。你觉得你这番说辞,能糊弄得了谁?”
施静香的手指用力掐着大腿,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她磕磕巴巴地解释,“其实,其实是这些年我从黑市上换的,我不敢告诉你,我,我知道错了,锦程……我也是一时糊涂,怕你不同意我去黑市交易,才一直瞒着你。”
但对面的男人还没等她说完,就发出讥讽的声音,“嗤,那这个是什么?你不是口口声声跟我说摔碎了吗?
不是说是我儿子摔碎了吗?”
施静香艰难的抬起头,只见苏锦程手里举着一只手镯,那镯子在灯光下发着美丽的绿光。
但对于施静香那就是发着地狱的光了。
施静香掐着腿的手一紧,疼痛才能让她冷静一些。
苏锦程,“你别告诉我这不是倩茹的那只。”
施静香缓了缓神,脸上挂上一抹温柔和怀念,“锦程……”
苏锦程立刻打断她,“别这么叫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只有她才能这样叫我。
我看时间长了,你似乎‘忘了’我跟你当初的协议。”
施静香眼里瞬间蓄满泪水,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苏锦程,我嫁给你十几年了,我以为,就算是块顽石也该捂热了。
这么多年,我尽心尽力操持这个家,难道一点情分都换不来吗?
你对我难道就一点都不动心,一点夫妻之情都没有?”
“所以呢?难道你当初投奔我的理由都是假的?为的就是想嫁给我?”男人的声音无喜无悲,但就是这样的平静,才更让人害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被揭穿的施静香眼里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是,是我痴心妄想了,可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我的心又不随我控制。
我喜欢你这么多年,还有这么多年的照顾和陪伴,你怎么还能无动于衷的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是真的想和你好好过日子,锦程,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倩茹她走了,已经走很久很久了,她要是知道你过着这样的日子她地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苏锦程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那是讽刺的表情,“我看你是不想控制你的心。
别往别的地方扯了,言归正传,先说说这只镯子是怎么回事?”
他放下手里的镯子,懒洋洋地靠进椅子里,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可那眼神里的审视却让施静香如芒在背。
施静香咬了咬牙,“是的,这只镯子是倩茹的,也没有打破。
当初从之玩的时候确实差点被摔碎,我怕他再拿着玩就想了个一了百了的办法。”
苏锦程,“你的办法就是据为己有?”
施静香被刺激的声音高了几个度,她激动的双手按着桌子,眼睛盯着苏锦程,“苏锦程,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怎么能这样侮辱我?
我是那种贪人东西的人吗?我只不过睹物思人,每次拿着这个镯子,就像能看见倩茹一样,怀念我们曾经的情谊。”
苏锦程嗤笑一声,毫不客气,“你当我是傻子?
当你第一次爬我床的时候我就不相信你那些屁话了。
口口声声缅怀倩茹,口口声声她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你却要上她男人的床。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回家吗?
因为我不愿意看见你这张丑恶的脸。
要不是当初我欠你男人一条命,早把你们赶出去了。
你为了这只镯子,冤枉我的儿子,后来你又想爬上我的床。
想把我的儿子赶出这个家,你又编造出那样不堪有又恶心的谎言。
施静香,你这样表里不一的女人让我恶心。从内而外,你都是肮脏的。”
施静香捂着心口,被打击的整个人摇摇欲坠,她像缺氧的鱼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满心的委屈与痛苦,却无从辩解。
苏锦程继续道,“怎么,被我揭穿了你的真面目就哑巴了?
嗤,在黑市换来的东西,上面竟然有着莫家的字样,还真是巧呢。
我真替我的战友悲哀,到死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你就是一个贼,不但要偷人家的丈夫,还要偷人家的嫁妆的贼。
内心肮脏表里不一,跟倩茹所谓的友谊也是假的吧?
你要是坦荡承认我还佩服你一些,但证据摆在眼前还狡辩不承认,可见你的人品是多么卑劣无耻。”
在楼梯拐角处的杜婷婷捂着嘴,身子瑟瑟发抖,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原来,原来继父后来对待他们母子三人的态度大变,竟然是因为继父看穿了母亲的伎俩吗?
怪不得,怪不得小时候跟着母亲嫁到苏家的时候,继父对他们还可以,那时候继父很疼爱她,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继父对他们越来越冷,越来越无视。
而且两个人一直分床睡,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把母亲娶回来,却不把她当作真正的妻子?
母亲是那么的爱他,兢兢业业的为他打理这个家,母亲的真心没有打动她他,他还依然怀念他那个早死的短命鬼亡妻。
既然这么思念干脆追随她去好了,怎么还留下祸害她母亲?
这么多年是她和哥哥在他膝下尽孝,可他却没良心的还想着他那个白眼狼儿子。杜婷婷替母亲和自己不值。
楼下的对话还在继续,“当初你带着两个孩子从婆家逃出来,衣衫褴褛骨瘦如柴。
你说你被婆家逼着改嫁又霸占了你男人的抚血金,你说你婆家要把你的女儿卖做童养媳。
你说你娘家不但不管还说你是泼出门的水。
是,我不否认这些都是真的,所以我才解救你的。
但当初你说你要替倩茹照顾年幼的儿子,怕人说闲话,咱们两个可以做假夫妻各取所需。
这提议都是你提的吧?
可后来呢,领了证不到两个月你就开始爬床。施静香同志,你怎么那么无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