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烈焰之中,虽然我并不知道它们何时才能够熄灭,但是我却并不着急。
因为,我自觉自己不可能在这里待到精神意志枯竭,能量无以为继。
在留有余裕的情况下,我顺道还保护下来了一些看起来就十分重要的、于短时间内就会被茫茫烈焰给吞噬殆尽的纸质物品。
其中,有一份可以被称之为是研究报告的内容引起了我注意。
在我看来,或许这间401号房间的主人并不是系统任务里要我找寻的那位任务接头人。
但他却极有可能是继那位“楼盘开发商”之后的海鸥公寓的第二任降神活动策划者,乃至于是真正使得这里发生了现在这种异变的始作俑者。
我或许能够在这份研究报告里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
“3560年七月三十八号,舒航市,晴。
今天是项目开启的第一天,距离仪式开启还有大概三年左右的时间。
因为这一切信息都得自于教派内的上一任大祭司,所以临危受命的我也只能够将自己的实验室给搬到将会作为备用仪式的留滞反应区内。
并在这艰苦的环境当中继续自己的研究。”
“3560年九月,舒航市,阴。
今天趁着天公作美,我跑到海边的某个小渔村里抓回来了几只两脚羊,准备开始尝试一些更为激进的、或许可以和上神产生某种共鸣的实验体研究。
我将它暂且称之为是血魇。
按照设想,这些个可爱的小家伙,它们或许能够通过某种方式寄生在人类的体内,并且不断的在宿主身上汲取营养、完善自身,直到它们彻底进入到成熟期,获得源自于宿主的全部表见信息。
试想一下,倘若它们能够将整个特姆兰奇大陆上的普通人都转化成为自己的族裔,那么我们的神明它未尝不可以和那高高在上的至高小儿一较高下。
希望这批两脚羊的质量不会让我失望。
最近主教议会的人因为那些个该死的殁亡教派,频繁现身于天南省周边区域。
我可不想被他们这群不要命的疯子给牵扯进去。”
“3561年十五月,
经过数个月的研究,我的小宝贝终于在一个女孩的身上成功取得了差强人意的进展。
美中不足的是,这种生物的寄生方式并不能够满足我替上神征服全特姆兰奇的伟大目标。
我决定将自己的主要工作重心重新转回到和降神仪式联系更为紧密的一些项目上,并且着手开始对于神子适格人选的排查工作。
根据前辈们遗留下来的信息,当神子成功的降临到这个世界上以后,这里将会生成一个能够往来于神界的通道。
或许,我可以依照古籍上面的记载,为这条通道增添些许的守护之力。
让我们的神子无论何时都能够有一个坚实可靠的避风港……”
走马观花的看完了这位研究人员的整篇研究报告,其中讲述了许多有关于海鸥公寓内的密辛,但是它们无一例外的都和应当如何摆脱这里没有关系,更没有有关于此地为什么会不断复刻降神仪式那天的惨剧、让每一位新住户都变成肖皮特那般熟人模样的记载,它让我不由得感觉极其烦躁。
所幸的是,我在报告当中找到了一些应当如何应对门外的这些个血奴的办法:
它们因神而生,因神而死。
赤峰石的烈焰就是它们最大的克星。
哪怕只有一星半点,都会让他们犹如烈火烹油一般,使之其全部都化为404号房间的那颗巨型心脏的养料。
念及此处,我将房间内的熊熊烈火通过秘法引流到了走廊当中一部分。
出乎意料的是,不止是门外的那些个血奴们,就连在肖皮特的怂恿下前来战斗的焦人们在看到了这宛如春风般在走廊里迅速漫延开来的火焰之时都好像是被抽离了魂魄一般,纷纷化为了一地焦骨,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一时间,凄厉的哀嚎声回荡在整个公寓内,我似乎提前开启了那即将到来的献祭仪式,这让我不得不抓紧时间前往位于走廊对侧402号房间。
阴暗、潮湿、甚至于还带有一点不符合海鸥公寓特征的清爽,这让我不禁对自己在402号房间内所见到的一切感觉有些诧异,也是立即明白了此地恐怕真的蕴藏有我想要找寻的那个答案。
越往屋内走去,越有一股阴寒之意升腾而起。
直到走入402号房间的卧室,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完全由某种质地坚硬的冰晶制成的棺材,被摆放在了一张颇具抽象意味的巨幅画作之下。
那大概是一幅肖像画。
之所以将其称之为是大概,因为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那是画了两个人,还是画了某个主题、某件事儿,亦或者其他的一些个东西,只知道其中确实是存在有两个并不相同的个体。
而在这幅巨型抽象画下的冰晶棺椁内则是躺着一位生死未卜的妙龄女子。
她看起来仅仅只有一二十岁的模样,在我看来还只能够算是个孩子,但对于特姆兰奇大陆来说无疑是早就已经到了结婚生子的年龄,没准会是几个娃娃的妈。
对于这样的一个躺在奇异冰棺当中的存在,我虽然不该贸然惊扰,但此刻都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境地,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所以我一把就掀起了那并不算厚重的棺椁上沿,俯身核验起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藏线索。
“你们这些个来自于异大陆的人,都是这么得没礼貌的吗?”
或许是感受到了从走廊当中传来的凄厉嘶吼与空气当中的反常燥热,躺在冰棺之内的那位妙龄女子从沉睡当中苏醒了过来,并且她的面容也发生了堪称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好像是原本尘封的时间蓦然重新流转在对方的躯壳之上,使得她在一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位看起来三十多岁的风韵犹存的少妇。
“……”
自知理亏的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为好,只是尴尬的收回了自己于冰棺内踅摸的双手,不轻不重的道了个歉:
“姑娘你好,在下无意冒犯。只是情急之下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能够海涵。却是不知姑娘你可否知晓……(离开此间公寓之法?)”
没等我说完,一双寒凉的手指覆盖在了我的嘴唇之上。
她说:“你这人看起来好生熟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