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是对那秦家恨之入骨,欲将其彻底铲除。然而,我并不想简单地动手了事,定要让他们所犯之罪大白于天下,令所有百姓皆知,从而还皇兄一个清白之名。”
江澈长长地叹息一声,紧紧握住杯子的手因用力过度,指节已然微微泛白。他缓缓抬起头来,眼底原本汹涌澎湃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神智也随之恢复清明。
“皇叔您可知晓?自从您现身的消息传出后不久,我派去暗中监视秦家的人手便传回急报,称秦家有异常举动,似是企图转移某些重要之物。”说到此处,江澈的眉头紧蹙起来,神情愈发凝重。
“故而,我当机立断,派遣手下之人悄悄潜入秦家附近的房屋之中藏匿起来,密切关注着秦家的一举一动。”
江澈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果不其然,率先起火的正是秦家宅邸。当时火势凶猛,浓烟滚滚,但令人诧异的是,宅内竟出奇地安静,不见丝毫呼救之声。直至起火约摸过了两柱香的时辰,我的人才小心翼翼地进入其中查探情况。”
“待他们进入之后,眼前所见之景简直骇人听闻。只见秦家众人皆如疯魔一般,秦家嫡系手持利刃,毫不留情地向着自家亲眷猛砍而去。”
“而那些惨遭砍杀之人,不知是中了何种邪祟,满脸尽是惊惧之色,嘴巴大张着,仿佛想要呼喊求救,可喉咙里却愣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我手底下的人眼瞅着局势不妙,便毫不犹豫地冲进了秦家。经过一番激烈厮杀后,成功地将那些穷凶极恶的猎杀者尽数斩杀,但还是留了个活口——秦家家主,并把他生擒活捉地带回了我们这边。”
然而麻烦的是,这人似乎是中邪了,要死不死的了。
而那些好不容易被解救下来的人呢?也不知到底是遭受了何种巨大的刺激,就在刚被救下的那一刹那间,居然像发了疯一般猛地向我的人扑咬过来。
我手下的人为了保住自身性命安全,迫不得已之下只好奋起还击抵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每每想起在地牢里面那个而癫狂发作、时而奄奄一息仿佛随时都会断气的家伙时,江澈就头疼不已。
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啊!自己非要作孽玩火自焚,结果不仅把整个秦家搞得鸡飞狗跳彻底完蛋,还得劳烦自己亲自出马替他们擦屁股收拾这个烂摊子!
尤其是一想到今儿早上朝堂之上,那帮迂腐守旧冥顽不灵的老家伙们,一个劲儿地逼着自己要彻底查清秦家和易家这场惨绝人寰的血案真相。
想必这些人十有八九会怀疑此事乃是自己暗中指使下所干出来的勾当吧。
不过也罢!正好可以借此良机好好整顿肃清一下这乌烟瘴气的朝堂官场啦!把那些光占着茅坑不拉屎整天混吃等死碌碌无为的酒囊饭袋之徒统统打发到他们该去的犄角旮旯里头去!
剩下的嘛……就仰仗皇叔他们几位帮忙料理!凭对皇叔的了解,他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地抛头露面出手相助的!
“皇叔,这便是我所知晓的所有情况了。皇叔,我即刻派人引领您与诸位前往地牢查看一番吧。”
在江澈娓娓道来的整个过程当中,江辞、洛长安以及虞知锦三人始终没有插话打断他,而是保持着缄默,全神贯注地聆听着他的陈述,并默默地思索着其中的关键细节。
尤其是从秦家获取的那尊神秘雕像,再加上于易家发现的另一座相似雕像,它们之间的确存在如江澈所言的某种关联可能性。
然而,要想揭开背后潜藏的真正真相,恐怕仍需进一步深入探究和调查核实才行。
待江辞、洛长安和虞知锦相互交换过眼神后,他们便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紧紧跟随在江澈派遣而来负责引路之人的身后。
这行人在迂回曲折的道路间穿行而过,时而向左拐弯,时而向右转向,最终来到了地牢的入口处。
只见那领路之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毕恭毕敬地对着江辞等人说道:
“殿下,二位大人,此处即是地牢的入口所在。您们可以径直沿着台阶走下去即可,底下已然有专人恭候多时了。小人将会在此守候,静候您们安然归来。”
言罢,此人便自觉地退至地牢边缘一侧,恭敬顺从地低垂着头颅,静静等待着。
江辞不着痕迹地向洛长安递去一个眼神后,便放慢脚步,缓缓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当他们一行人刚刚抵达地牢门口时,一股刺骨的冷风裹挟着浓烈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这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使得毫无防备的虞知锦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一直暗中留意着虞知锦状况的江辞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他不动声色地稍稍向前迈了一步,恰到好处地用自己高大的身躯为虞知锦挡住了那股阴冷的寒风。
进入地牢后,眼前出现的是一条异常狭窄的阶梯,仅能容得下一人通过。
而且,这些阶梯表面十分光滑,仿佛被岁月打磨过一般,稍不留神便有可能失足滑落。
在阶梯两侧,昏黄而灰暗的灯光摇曳不定,将整个通道映照得影影绰绰,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之感。
“三师弟,此处看起来似乎是一座私牢啊!”
虞知锦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向走在前方的江辞传音问道。江辞微微颔首,表示认同虞知锦的猜测。
随着众人逐渐深入地牢,周围的温度也变得愈发寒冷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的各种气息交杂在一起,令人感到呼吸困难。
而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则变得越发浓重,直往人的鼻腔里钻。
尽管此时他们尚未走到地牢底部,但一阵又一阵类似兽类的嘶吼声却已清晰可闻。
除此之外,还夹杂着几声低沉的交谈声,听上去让人心里直发怵。
没过多久,几人的视线便逐渐清晰起来,地牢内的景象也随之映入眼帘。
只见一个看上去颇为年迈之人正被粗壮的铁链紧紧地捆缚在一架特制的刑具之上。他的四肢完全被控制住,无法动弹分毫。
此刻,此人全身上下的青筋根根暴起,犹如一条条狰狞的蚯蚓蜿蜒于皮肤之下。
他张大嘴巴,不停地朝着前方的人奋力挣扎着,那模样仿佛一头凶猛的野兽,企图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然后狠狠地咬断他们的脖颈。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身上原本汹涌澎湃的气息却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他的手脚无力地下垂着,头颅也缓缓低垂下来,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奄奄一息、命不久矣的状态。
而就在这时,一直站立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着江辞等人行了个礼,接着便默默地向后退开几步,将整个场地让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