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目光投向江在御。
江在御面色如常,“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御王没否认!
所以,徐金元说得是真的?
众人只觉一道惊雷在头脑炸开。
柳弈眼神由不可置信变为畏惧。
“我为什么会知道?哈哈哈!”
“当然是因为我十年前就体验过了!”
徐金元仰天大笑,用尽全身的力气扯开自己的衣服。
衣服之下,他皮肤松垮干瘪,和他三十岁左右的长相极为不符。
声嘶力竭喊道:“没有我试毒,江普会年轻得没有破绽吗?”
见此一幕,苏隐月立刻想到了她一瞥而过的明德帝颈纹。
她猜对了大半。
明德帝的颈纹的确受限于技术,是蛊虫培养技术,而不是古代美容技术。
江在凌追问,“那五弟会如何?”
徐金元一字一顿,“三百日之内,被吸成干尸。”
江在凌瞪大眼睛,心中暗喜,父皇跳过他挑中五弟,说明父皇舍不得伤害他。
父皇心中属意他继承大统啊。
那他还争什么?
不能笑,此地人多眼杂,他笑出声恐有幸灾乐祸之嫌!
徐金元将一直压在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后,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往人群中一扫,见众人表情凝重而惊恐,顿觉快意。
张院首一张老脸快要皱成橘子皮,忽而一本正经看向苏隐月。
“王妃,此人妖言惑众,玷污皇上清誉,赶紧杀了吧。”
其实给御王诊脉的时候,他就有猜测了。
但涉及皇室丑闻,只要没被人放在明面上,他可以假装不知道。
现在徐金元大喇喇说出来,在场凡是听到的,都要被害死啊!
此言一出,围观群众也反应过来了。
只觉脊背一凉,深感恐怖。
苏隐月淡淡开口,“下毒之人已经找到,接下来没你们的事了,散去吧。”
久久,无人动弹。
听见皇室丑闻有可能会死,不听又实在好奇。
在可能死和听之间,他们选择紧张地听。
就连张院首本人,也缩着脖子鬼鬼祟祟站在一边。
“哈哈哈!”
徐金元畅快不已,在场有明德帝两个儿子,皇城司副使和将士,还有太医院院首,民间大夫。
江普要是把这些人全杀了,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善后足以让他头疼。
冷血无情杀子的名声一定会传出去!
那些义军正愁师出无名,借口不就来了?
那些反军跟他这个教书先生可不一样,起码江普不能张张口就碾死!
徐金元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江在凌,他身上压抑不住的喜悦刺痛了他的眼睛。
“谨郡王,你很高兴?”
江在凌冷不丁被他get,又见众人目光看来,不由得在心中咬牙切齿。
“没、没有啊,我、我担心五弟……”
“你不会以为江普不给你下蛊,是爱护你吧?”
徐金元往江在凌心上狠狠扎刀,“你内力稀薄,又早早近女色泄了元阳,江普根本看不上你!”
江在凌嘴巴下撇,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他比不上御王又如何?
至少他不会跟御王一样早死!
刚安慰好自己,徐金元又扎来第二刀。
“谨郡王,你以为你能比御王活得长?”
江在凌双眼瞪大,一种不妙的感觉包围了他。
徐金元临死前,开启了无差别攻击。
“我给你解毒的时候,又给你下了一种新毒,你身体看似无恙,实则活不过三年!”
江在凌怒了,“你!”
冲过去准备逼徐金元交出解药,哪知徐金元又大笑开口。
“哈哈哈,你还不知道吧?你第一次中毒就是我下的!”
“!”
江在凌:不嘻嘻。
气得理智全无,扑倒在徐金元身前,双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恨得双眼通红,“我、我杀了你,我要杀你全家!”
徐金元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从喉咙里艰难挤出一句话。
“我、我全家早就没了,都被江普杀了。我给你下毒,就是为、为了报仇……”
眼见徐金元翻了白眼,即将被掐死,江在御将手搭在了江在凌肩上。
略微一用力,江在凌双手就再也使不出力气。
新鲜空气重新涌入肺部,徐金元偏头咳嗽起来。
“五弟,你干什么?”
江在凌扭头,冲他愤怒大喊,“这人给我下毒,给你下毒,我杀了他有何不可?”
突然,江在御眼神一厉,抓住他肩膀,将他拖了过来。
江在凌不依不饶要挣脱,忽感面部传来一阵劲风。
就见徐金元伸长脖子,张大嘴巴冲他鼻子咬了过来!
“咔!”
江在凌撤得及时,徐金元一口咬住了空气。
“你、你敢咬我?”
江在凌气急败坏。
这一击仿若回光返照,用尽了徐金元力气,他脸色迅速灰败下去。
叹道:“要是江普所有儿子都跟你一样废物就好了……”
“你、你还敢骂我!”
江在凌心脏发疼,他今晚就不该来御王府!
徐金元渐渐听不见了,他目光溃散,感觉理智在一点点消散。
“我不甘心啊,江普杀了我儿子,让我绝了后,我却只能杀他一个儿子,不甘心啊……”
声音轻到细如蚊蝇。
柳弈上前探了下他鼻息,“死了。”
众人沉默着消化完徐金元爆出来的秘闻。
有人心生不忍,感叹道:“他全家被杀,一心复仇,最后死得这样凄惨,也是可怜……”
“若江、皇上不动他,他也不会……哎,出手虽狠毒,但情有可原,把他好好安葬了吧。”
“是啊,王爷,徐金元并未真正伤害你,他也付出了生命,把他好生安葬吧……”
看客们看完热闹,无处安放的同情心又起来了。
江在御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冷不丁开口,“金丝楠木棺材如何?”
“这棺材不错,既然金丝楠木棺材备好了,再择一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吧。”
“对了,徐金元无子,最好再配一两个哭灵之人……”
江在御眼神微冷,“谁在教本王做事,站出来!”
此言一出,因徐金元之死而松快的气氛再次凝固。
鸦雀无声。
说话之人心存侥幸,哪知早在开口之际,就被江在御锁定了。
“你们三个对徐金元这么上心,是他走失多年的儿子么?”
“想必是愿意把他尸体抬家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