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风华问:“老张,你这是干吗?出什么事了?”
张耀祖冷笑道:“这得问你们,你们一个涉嫌行贿,一个涉嫌受贿。”
郑风华脸色一变:“胡说,有证据吗?”
另一个人说:“我们在你的病房发现了一百万元现金,送礼人为地电公司党委书记周仁和,怎么你们还不承认?”
周仁和一听,脸色都青了:“纪委同志,这事是我干的,和郑副市长无关。”
“这么晚了,你们俩在一起做什么?走!”
郑风华一看,这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周仁和还想替他辩解,张耀祖却不给他机会:“有让你们说话的机会,不过,现在不是时候,郑副市长,请。”
是谁在背后搞他?
李春生呢?这狗日的干嘛去了?
很快,两个人被带到平阳宾馆,分别关在房间里。
周仁和的手机被没收了。
张耀祖却没有收他的手机,或许是他敬畏于他的职务吧。
郑风华将电话打给李春生,却发现他手机关机。
奇怪,难道他也被带到这里来了?
到底是谁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
潘有声?
不会吧?除非有人在他的病房里安了监控。
他在省委巡视组呆过,纪委办案的事他亲身经历过。
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任何人只怕都会被监听。
反正,身正不怕影子邪,怕他奶奶个球。
干脆直接上床,头上的伤此时格外的痛。
突然,手机响了,他懒得看,拿起手机。
电话中就传来神秘人的声音。
“感觉怎么样?”
郑风华不由怒从心起:“你到底想干什么?”
“郑风华,过河拆桥的事最好不要干,否则你的仕途就到此结束了。今天我们谈个条件,江汉大桥的工程给我朋友,你受贿的事就一笔勾销。”
“这不可能!”
“那好吧,你从一个小小的乡镇办事员走到今天,哪一步没有我帮忙你能有今天。你受贿的事已经是铁板钉钉子的事,你若答应我,马上让你没事。”
郑风华心里咯噔一下子。
这人讲的没错,如果没有何依依他是不会走到今天的。
这个人到底和何依依什么关系?
如果他们有关系,为什么他们要他帮忙的不是同一人。
“你到底是谁?”
“这你就不必知道。我告诉你,即使你不想成全我,也有人逼你成全。”
“谁?”
“潘有声。你以为你的车祸是意外,不,你错了,潘有声早就想收拾你了,要不是我暗中帮忙,你早死了。”
操,这个王八蛋什么都知道。
郑风华一直沉着的底气越来越不足。
“可是,你说的这家公司有没有相应的资质,江汉大桥是民生工程,来不得半点马虎,否则大家都不会好过。”
“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没有金钢钻就不揽瓷器活,你以为这样的工程谁都敢接手?事吴化民是个傻子,咬不动的肉偏要去咬。”
“我必须看一下这家公司的基础资料,否则我宁愿去坐牢。”
“好,所有的资料马上送到你房间。”
郑风华“噌”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这个人居然和纪委的人有勾结!
不然他怎么对他的情况知道的如此清楚。
莫非是李振奋的原因?
正疑惑着,门开了,进来一蒙面人,将一沓资料往床上一放转身就走。
“等等。”
郑风华叫道。
那人根本不听,将门一摔出去了。
他仔细回想,那人的身高长相和张耀祖同行的人十分相像。
果然,这里有内奸。
打开那沓资料,郑风华长吁一口气,那家公司的资质及营业执照还有历年来承接的项目都还算是清楚。
电话就过来了。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既然自身条件不错,又何必搞这事?”
“投标的公司太多了,不确定因素太多。郑风华,你这么做也算是投桃报李,何乐而不为呢?”
妈的,软硬兼施。
“好吧,我答应你。”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电话挂断,几分钟后,张耀祖进来了,一脸微笑道:“郑副市长,经过调查,你受贿一事纯属有人无中生有,你可以回去了。”
郑风华脸上的肌肉扭动了下,问:“李春生呢?”
“他已经在楼下等你了。记住,今天晚上的事权当没有发生。”
郑风华还想问周仁和,却看到他站在楼道里,正远远地看着他。
一进电梯,郑风华就埋怨他:“周书记,怎么样?”
周仁和则捶胸顿足:“完了,一百万元被没收了,江汉大桥的标我们只能弃标。”
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郑风华心里十分难受,却不得不安慰他:“好了,钱是小事,要是被判上十年八年那事就大了。”
李春生整个人都不好,瑟瑟的站在风中。
郑风华哪还有心思安慰他,骂道:“你这个狗东西!是怎么搞的?”
李春生哭丧着一张脸说:“病房被安了监控。”
郑风华拿起手机就要给院长打电话,猛然间想起张耀祖的话,又放弃了。
“好了,没事了。”
李春生弱弱地问:“那咋办,我回医院?”
郑风华叹道:“那地方就别去了吧,要是你放个屁也被听见了,那多难堪啊。”
说完,自己就笑了。
“都这会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那又怎么样?这世道真他妈的让人难日!”
李春生的情绪好了很多,笑道:“没想到领导还会骂人!我算是开眼了。”
两人再去看周仁和,早没了人影。
郑风华心中一颤,坏了,看他刚才的样子,刺激的不轻,没了一百万,再不能参与江汉大桥的投标,他不会想不开吧?
拿出手机打他电话,却关机了。
李春生看他神情大变,紧张地问:“又怎么了?”
郑风华说:“春生,周仁和可能会出事。我们俩分两路赶紧去找,万一他出了事就麻烦了。”
李春生打了个哈哈说:“管那么多干吗?要不是他非要送礼,我们至于被折腾半晚上,再说了,死有那么容易吗?我困死了,我得去睡觉。”